“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吧。”裴迦罗强颜欢笑道。
“不行,人这么多,等会儿我找不到你怎么办?”莫晴天说道,不由她反对,硬拉起她同去卫生间。
到了男卫生间门口,莫晴天左右看了看,他不急着进去,反倒一直拉着裴迦罗不放手。
“莫晴天,你差不多得了,我既然跟你来了机场就会和你上飞机的!”裴迦罗试着推开他的手:“你放心去上厕所吧,我不会走开的!”
莫晴天仍是神色不安左右巡视着不肯放手。
裴迦罗都快哭了:“我求你了,你别让我跟你进男厕所,我丢不起那人!”
“好,你拿着登机牌哪里都不准去,在这里等我。”莫晴天终于放开了手,进厕所之前回过头,一脸严肃地对她说:“你要敢到处走,我就把你永远关起来!”
“你到底急不急啊,不急的话我们赶紧登机吧!”裴迦罗冲他吼道。
莫晴天这才悻悻地进了厕所。
“真是的,我怎么那么倒霉,遇到这么个神经质的男人!”裴迦罗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这一早的坏心情。
就在那么一瞬间,裴迦罗与一个刚从男厕所走出来的人四目相对。她感到身体如同通了电流一般,发麻,发寒,手中的登机牌突然掉落在地。
“严小冬!?”他名字的尾音如同往湖里扔下一块石头,沉闷,深远。
他都没怎么变,只是少了些以前的阳光与稚气。裴迦罗这才发现,她曾经的王子除了白色也可以把黑色穿得如此帅气。
“不,不,一定是我在做梦!”裴迦罗双手撑在身后盥洗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严小冬,“他在维也纳!”
“不,你不是做梦,我回来了。”严小冬走了上前,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眼中满是忧郁,“好久不见,不,也不算太久,三年零十个月。“整整的,他记得很清楚,她失踪那天也是二十七号。
“严小冬!”裴迦罗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我……”
“什么都别说了,三年前莫先生在电话里都跟我解释得很清楚了,恭喜啊,你们现在应该结婚了吧。”严小冬说道,表情突然痛苦起来,他的声音响切整个卫生间:“你欠我一个承诺,你说过你会来维也纳找我的,为什么最后却选择跟莫晴天在一起!?”
三年前的二十七号,下着大雨,严小冬去裴迦罗的宿舍找她,裴迦罗不肯见他,隔着门要他一个人先去维也纳,她说过段时间会去找他,可他在维也纳等到的却是莫晴天的越洋电话,电话里莫晴说他要和裴迦罗结婚了。那段时间,莫晴天和裴迦罗的婚讯像一个大针筒抽走严小冬人生所有的快乐。
她说她喜欢他穿白色衬衫,严小冬把衣柜里的白色衬衫全扔进垃圾桶。她说她喜欢多瑙河上的夕阳,他从此不去多瑙河散步……他把她所有喜欢的事与物抛弃,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丝毫不起用,还好她没说过喜欢听他拉小提琴,因为那时候他拉得不如现在好。
严小冬将以前有关于裴迦罗的记忆全封存起来,全身心投入在拉小提琴上,一年后,浑身冲满忧郁特质的严小冬成为全校仰慕的小提琴王子Bill,随后,他成了维也纳当地华人的骄傲,只要有Bill上台的音乐会就场场爆满。
严小冬双手紧紧握起她的双肩,眼中泛着泪光:“裴迦罗,我恨你!我恨你!是你抹杀以前的严小冬,抹杀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光!”
莫晴天站在严小冬身后,一如当年裴迦罗十六岁,他站在阳台上,看着严小冬隔着绿萝墙对裴迦罗大喊:“迦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当时无力阻拦严小冬向她告白正如现在他无力阻拦他们重逢一样。
“Bill……!”一阵欢呼声响起,严小冬的粉丝们最终还是察觉到他躲到男厕所来了,一堆人全涌了过来。
呆若木鸡的裴迦罗被涌过来的粉丝推倒在盥洗台旁边,她看着严小冬被粉丝们众星拱月般拥在人群中,她苦笑起来,捡起地上掉落的海报,小提琴王子Bill。她的严小冬现在是真正的王子,只是再也不是她的王子了。
严小冬被保全护着,在一堆粉丝的簇拥下离开了。
裴迦罗坐在地上,看着手中那张海报,眼泪一滴滴落在海报上Bill忧郁的面孔上。
莫晴天走过来扶裴迦罗。
裴迦罗一把推开他,“你早知道他会回来,所以急不可耐要把我带走!”她看着他,眼中泪水滑落,突然,她神经质一笑:“莫晴天,事到如今,你觉得你害得我和严小冬还不够惨吗?”
莫晴天不说话,眉头紧蹙,这样的结果他有想到过。他不怕她责怪他,就怕她如此的难过。“对不起,迦罗,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裴迦罗将手中的海报摔在莫晴天的脸上,冷冷说道:“我不难过?你也听见他说他恨我,我能不难过吗?莫晴天,你太过份了!”
裴迦罗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机场,她伤心欲绝,为什么,在她就要接纳莫晴天的时候,他的种种行为却让她大失所望,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腹黑让她感到十分的害怕。
“你不是去长白山看雪吗,怎么回来了?”医院里孟然见莫晴天走回他的办公室后忙追上去问他。看他一脸挫败的样子,嘻笑着问道:“裴迦罗放你鸽子了?你要习惯,女人放男人鸽子那是家常便饭。”
“严小冬回来了。”莫晴天喃喃说道,“迦罗知道了当初我打电话骗严小冬说我要跟她结婚的事。”
孟然的笑容僵在嘴边,“本年度又一个地雷炸了!”孟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肠说道:“兄弟,自己埋的雷,含着泪也要炸完!你且行且珍惜吧!”
孟然离去前劝他:“你这个样子也没法上班,回家呆着去吧。”莫晴天这个向来说一不二敢做敢当的男人,为什么偏偏面对裴迦罗的时候就会犯失心疯呢?强势霸道不说,连手段都玩得这么极端。
爱情,原来真的会让一个变人得失去本性。
裴迦罗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她趴在书桌上默默地流着泪,相框的照片有些泛黄了。那时她才十二岁,小学毕业,面临离别,她早早就明白了离别的意义,她笑不出,可是,同是十二岁的严小冬却眼含泪光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