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菱陪着明嫣一路自朱雀街返回水榭,国舅寿辰已过那些盖屋子的布就是用不上了,这些布陶家不会回收,收也没用,这些布做衣裳不合适,做些手帕窗帘倒是还行,百姓将布回收各取所需颜色调换自用。
昨夜那移动寿字也是新奇,这个想法明嫣向国舅承认是自己心思,是以百姓当真,没想到明嫣除得琴艺不凡之外,还能有如此巧妙心思,陶海如烧灯笼之事,事后已经传遍,朱雀街百姓自然会私下骂陶海如不是东西,明嫣此举也是帮他们一把。
街上百姓见二人同行友好笑看明嫣,时不时还开口称赞,如此一来,明嫣在建康名声更上一层,朱雀街百姓对她比以往更加热情,对此明嫣显得不太适应。
乐菱在旁浅笑“明嫣姐姐,现下你真是成了建康大名人”
明嫣装作着恼嗔道“在乱说话下次不陪你出来”
乐菱挽着明嫣笑道“好,我不说就是”
一路说话回到水榭,鸨妈赶忙迎接上来,替明嫣接过斗篷挂上道“明嫣国舅先前送来不少好东西”
明嫣微微纳罕一问“国舅为什么送东西过来?”
明嫣一时没想明白,乐菱眨眼轻笑“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多谢明嫣姐姐祝寿之事”
明嫣并不想沾得魏元任何露水,是以看向鸨妈询问“东西都收下了?”
鸨妈满心欢喜道“为什么不收,国舅也没单说是给你,都分下去啦,昨夜去贺寿的人人都有份”
东西都拿在手上,明嫣也不可能向其他姐妹索要回来,明嫣道“东西收了下次国舅让我们上府,可就不能拒绝”
这样的事对鸨妈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鸨妈笑道“去就去呗,应付应付也就过去”
有龟奴上前道“明嫣姑娘,慕公子来了”
听得慕雪行过来明嫣眉梢一喜“让人过来”
“是”龟奴下去领人过来。
慕雪行张贵荣过来,鸨妈喜滋滋向慕雪行道“慕公子可真是水榭贵人,不但帮水榭解决麻烦事,今天又让水榭得了赏,这要如何谢你才好”
张贵荣瞪大眼珠道“赏?赏从何来?”
乐菱对慕雪行看法已是改观,是以对张贵荣很是客气,乐菱含笑道“还能从哪里来,当然是国舅府了”
张贵荣笑道“是为贺寿的事吧”
乐菱点点头,明嫣时不时在打量慕雪行,乐菱看出明嫣心思轻笑道“鸨妈我们下去吧,明嫣姐姐肯定有很多话要和慕公子说”
鸨妈早想明嫣找个好人家嫁了,同时也是喜欢慕雪行这个人,只不过这人只是个城防军小卒,希望日后能有所建树。
鸨妈微微一笑“你们坐,我让人送些点心过来”
慕雪行告声谢鸨妈乐菱离去,明嫣让他们入座,张贵荣抱怨一句“车是我们拉的,怎么明嫣姑娘有赏,我们怎么没有”
慕雪行笑道“张大哥还想要赏?能蒙混过关就不错了”
明嫣想起昨夜,脸上含一抹冷淡笑意“昨夜城内走水,国舅还有心思听人抚琴,真不知道他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对此慕雪行不显得意外“谁的心不是肉长的,有些人自小养尊处优,百姓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张贵荣点点头“谁让人家是国舅”
慕雪行慢慢应一声“还好火没伤着人”
张贵荣大为庆幸道“是呀,不过这火起得这么急居然没伤人,我的意思不是想看人烧伤才开心,只是那是八间屋舍,火可不小”
慕雪行道“这不奇怪,庆贺嘛,人都在屋外”
明嫣忧看一眼慕雪行为其担心道“慕公子,这次算是过关,但是陶统领一次为难不成,定会有第二次”
慕雪行淡淡一笑“明嫣姑娘,你得要改改称呼了”
明嫣一怔“改称呼?改谁的称呼?”
慕雪行含笑道“自然是陶统领称呼,我想现在陶公多半在国舅府”
慕雪行这话张贵荣也是听得不明白“陶公去国舅府?他去国舅府做什么?”
慕雪行微微一笑道“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去求国舅免了陶海如统领一职”
张贵荣大为不信道“不会吧,哪有做爹的去求别人免去儿子职位?”
明嫣也不知道慕雪行这想法从何而来,问“慕公子为何会这么说?”
慕雪行犀利笑道“因为陶公要帮国舅保护声名”
声名的确最重要,陶公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慕雪行说得不错,陶公现在的确是在国舅府,陶公眼中带着血丝似乎昨夜未睡。
陶公直言道“国舅不必在多想,犬子一职一定要免”
魏元看一眼潘齐,有些话潘齐提前说过,潘齐料想不错陶公自己登了门,话是陶公开口魏元饶是想着答应,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
魏元装作大是为难道“陶公,此事从长计议,陶统领在城防军也是多年,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陶公立场坚定道“犬子如此失职,国舅定要重惩”
魏元还是显得犹豫不决,陶公索性不给魏元退路,陶公起身跪下“国舅如不应,陶某就不起来”
魏元的戏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陶公毕竟年长魏元将人扶起道“我答应陶公就是”
这事过得二日,榜上已贴陶海如被撤职之事。
这事当然让陶海如大失脸面,人跪地向陶公哭求道“爹,你怎么能让国舅撤了我的职,这让孩儿怎么出外见人”
陶公冷冷看人道“不把你撤下,以后在国舅眼中就没我们陶家!”
陶海如没有看破长远目光“爹,不就是烧几栋屋子,哪有爹说得这么严重”
有些事陶公也不想和陶海如多做解释,解释陶海如也是不明白,陶公道“榜已经贴了,这事板上钉子谁都改不了,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在惹事生非,有些事容国舅上位在说”
“是,爹”事已至此,陶海如也不能不答应。
“国舅处理这事手段好快”郭允面向范弘凝视人淡笑。
这事对他们有利,范弘也是显得开怀“的确是快,撤职从天意而为变成人为疏忽,不过位置是空下来了”
位置是空着但也不会空着太久,郭允询问“这位置不能在让国舅的人上”
范弘当然不会在让国舅的人上,范弘道“这个人选国舅肯定已在物色”
郭允想得想到“国公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范弘也没做他想笑道“太子以为江欢如何?”
“江欢?”郭允思虑片刻道“这是江督尉二公子吧”
范弘点头“是”
“我看行”
人选已定范弘道“江督尉一直中立处事,举荐他相信国舅也是无话可说,该是让雪行来我这里”
郭允提醒一句“他来肯定会追问袁公之事”
范弘起身道“我自会处理,走了”
范弘想调什么人来自己身边,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如凭一句话行事,不免会让人以为慕雪行是国公之人,这样一来以后做事不免会束手束脚。
人不能直接调,调人也不难,寻个借口就是。
秋阳还是有些温度,慕雪行透过指缝看天道“张大哥,等会你要勇猛一些”
没由头说这么一句,张贵荣大为不解道“勇猛?什么意思?”
二人现下是在城防司,也就是在梁宝方独间,里面就他二人说话也不用遮遮掩掩,慕雪行道“目的已经达到,城防司我们不用在留,今天把戏演好,过几日就到国公身边当值”
怎么说这也算是熬出头,城防军这活张贵荣也是不想在干,也不知道戏是什么,张贵荣畅快询问“戏?什么戏?”
慕雪行百无聊赖道“老戏码,等会巡视的时候,国公马车会来朱雀街,然后会碰到闹事的人,只要我们帮国公打退闹事之人,国公就有得理由招我们过去”
既然有得安排张贵荣尽管演就是,不过有句话张贵荣还是要问“真的打?”
慕雪行好笑道“肯定要真的打,巡查时又不是我们两个人,其他人也会看在眼里,不真打怎么行”
现下到点巡视,马明路过梁宝方独间看见慕雪行张贵荣二人还在歇着,马明道“到点了,赶紧出来巡视”
慕雪行张贵荣二人出屋,众人来到街上,二人故意落在巡队后门,张贵荣显得紧张道“我能行吗?打架动粗我可不会”
慕雪行安慰一句“没事,谁天生就会打架,一到那种环境里自然就会动手”
国公马车这时出现朱雀街尽头,有几个摊贩故意将摊子放在线外,车夫也是故意将车子赶偏一些,马车稍微提速,车轮当下把一个肉包摊子撞倒,包子洒得一地。
摊主急得上前拦车“不许走!赔钱!”
车夫疾言厉色道“狗东西知道这是谁的车子?”
“谁的也要赔钱”
车夫见得摊主难缠,下车推得一把摊主“这是国公马车让开!”
马明在旁听见是国公马车,有心上前卖弄,人疾走几步上前一脚将摊主踹了“哪里来的野民,还不让路给国公过去”
摊主让马明踹倒一旁,向车夫赔笑道“没人挡路了,走吧”
摊主见马明耍横,恼羞成怒喝道“你敢打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我厉害”
摊主一吹口哨,附近巷内即可涌出十余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