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挺拔巍峨,高耸入云,引得无数人为之向往。那隐藏在云海之中的云洲,更是流传着美丽的传说。
仙山阻隔了中洲与云洲的通路,使人浮想联翩,意欲探寻那缥缈的仙境。
不在仙山之内,无法体会。
在仙山之中蕴含着深深的血泪苦难,比外界还要残酷。
一群金丹修士,正在用自己的鲜血谱写着一首悲歌,完成着沉重的使命。
这种灾难完全来自于人为。
处于与世无争的村落,也未尝不是一种安逸的归宿。
只有身陷囹圄之后,蓦然回首,恬淡的山村生活如此得美好。
数百名修士心头沉重,用鲜血浇灌在坚硬的石壁上,挖掘着珍贵的域石。
任何财富的积累,都离不开血腥。
阮软在人群中佯装卖力地工作着,顺便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一块一块的域石从石壁中发掘出来,丢在众人身边的竹篓中,饱含着修士的鲜血。
张同喜率领的一队黑衣人,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监督着众人的行动。
“老张,你的队伍规模不小哇。”
一支小队出现了矿场之上。
带头的男子正是当日袭击过阮软之人,带着十几名手下,冲着张同喜打着招呼。
“孙广,你不去打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张同喜眉头一皱说道。
打猎是他们对泼风寨外围布置埋伏的说法,一方面是为了阻止有可疑之人接近泼风寨,一方面还可以抓捕一些新鲜力量,成为这里的苦力。
整天守在这里挖矿,远没有在外面闲逛来的自在。
张同喜对这份差事早就没有了兴趣,苦于职责所在,反而对孙广的待遇羡慕不已。
“这附近早就没有人敢靠近,我这不是特地来看望一下。”孙广不无优越感地说道。
他的这番惺惺作态,让张同喜极为不爽。
两人分别归属不同的寨主管理,彼此之间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很快就到了朝云宗进贡的日子,大寨主特地派我来看看这里的进度,要是到时候不能缴足域石,你这个队长难咎其责。”孙广阴森森地说道。
“我只听二寨主的安排,开采域石的工作一直在进行,不劳你操心。”张同喜对孙广的态度极不耐烦,声音也高亢起来。
“啧啧,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孙广打了个哈哈,眼睛不住地在挖掘的众人之中扫来扫去。
“没什么事,就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张同喜懒得跟他废话,挥了挥手。
孙广见张同喜情绪不佳,扬天大笑了一声。
“我负责传话,意思已经带到,要是
耽搁了大寨主的计划,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孙广撂下一句狠话,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待一行人走远,张同喜狠狠地朝着地上唾了一口。
“不就是攀附上了大寨主,就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等哪天二寨主掌权,非要让这家伙也尝尝挖矿的滋味。”张同喜带着一股酸意悻悻地说道。
从二人的对话中,阮软嗅到了一丝火药的味道。
张同喜归属二寨主麾下,负责开采域石。孙广受大寨主管辖,专门从事巡逻。
这大寨主跟二寨主看来关系并不和睦,从手下人之间的态度就能感受到。
只要这泼风寨不是铁板一块,就有机会加以利用。
浑水摸鱼的事情,阮软早就轻车熟路。
阮软望着孙广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手下也缓了一缓。
“喂,那个小子,发什么呆,赶紧干活。”张同喜受到了孙广的奚落,正心中火大,见到阮软怠工,立刻发作起来。
“张队长,你英明神武,为何要受那个孙广的气,我看他的修为未必就能超过你。”阮软笑嘻嘻地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听到阮软这般吹捧自己,张同喜顿时神清气爽,看着阮软也变得十分顺眼。
“你懂什么,人家的靠山是大寨主,这里都是大寨主说了算。”张同喜心中受用,也不会直接表露出来,假装着一副威严的样子。
“看来二寨主的地位不高啊,要不然也不会让那个孙广如此嚣张。”阮软恍然大悟的说道。
张同喜连忙冲阮软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不可胡言乱语,这些不过是暂时的情况。等朝云宗派人前来,这寨主之位,说不定还会有所变化。”
张同喜眼中带着一丝喜色,想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阮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莫非二寨主早有安排,若是登上了寨主之位,张队长可就飞黄腾达,一定委以重用。”
张同喜四处张望了一番,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寨主之位,每过几年就会重新排名,二寨主已经快要踏入元婴后期,到时候坐上寨主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同喜本身也就是元婴初期,所以才有机会当上了队长,对于二寨主的未来,他当然十分看好。
元婴中期阮软自信可以手到擒来,若是元婴后期就需要全力以赴。
从张同喜的言语中,可以判断出大寨主的修为也在元婴中期,那名三寨主应当还不如前面两人,才会排名第三。
“那就提前恭喜张队长,到时候别忘记了提携一下小人。”阮软装作一副市侩的嘴脸,让张同喜对他消除了几分提防。
“只要你们
好好出力,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张同喜一拍胸脯,满口空头许诺道。
这些卑微的苦力,天生就是卖命的下场。
若不是自己被委任了这个差事,不得不与这些苦力打交道,他才懒得跟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实力才是王道。
这些苦力压根没有晋升的机会,等到二寨主主掌了大权,孙同喜也能摆脱监工的身份。有二寨主的提携,获得更多的资源也不是问题。要是真得再突破一步,说不定连三寨主的位置,都有机会问津一下。
张同喜做起了黄粱美梦,也懒得去看管众人。就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拿出一些酒菜,开始自斟自饮。
阮软回到了人群之中,慢慢地接近了吴常理与朱梓新还有杜小白,四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圈。
躲在人群之后,避开了张同喜的视线,四个人开始悄悄地商议。
“常理,你布置一个隔绝声音的阵法,需要多久。”阮软轻声地说道。
吴常理摸了摸怀中的域石,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地势,脑中飞快地计算着。
“耗费的时间应该不多,有这些域石的帮助,需要三十息的时间。”吴常理现在只是金丹之境,无法驱动阵盘布阵,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还能不能再快一些,我来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
阮软望着周围的守卫,心中盘算着对应之策。
“不用担心,有我在,争取这点时间不成问题。”杜小白轻轻一笑。
杜小白摸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笛,比划了一下。
朱梓新有些疑惑不解,杜小白平时挺沉稳的一个人,何时变得如此轻狂。
难道他有把握用这把破笛子,吸引敌人的注意。
阮软也知道杜小白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对他的行动也寄予了厚望。
“只要能让吴常理成功地布阵,我们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收拾掉他们。”
阮软的眼中掠过一丝寒光,对于这样的人完全可以不择手段。
“干掉这些人,会不会过早暴露我们的身份。”朱梓新不无担忧地说道。
“只要隔绝了消息,我们便可以利用这里的域石,恢复一些修为。到时候在搞出一些混乱,就可以彻底瓦解这里的防御。”
阮软得知了几位寨主的修为,心中就有了计划。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尽快地解决泼风寨的势力,要赶在朝云宗到达这里之前,先改变这里的局面。
“小白,就看你的了。”阮软悄声说道。
杜小白淡淡一笑,横笛于唇边,一阵倦怠的笛声响起。
笛声轻语,中人欲眠。
杜小白吹奏得赫然竟是催眠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