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小时内章购买比例过半的亲才能看到最新章节哦程大太太只觉眼前一亮正要细看,却觉得头脑一沉,整个人就这样昏睡了过去。乐文移动
净涪毫不费力地支撑着程大太太绵软的身体抬头望着程大太太身上被逼出的那一股股黑色魔气眼神渊深沉黑。
感应到那些魔气的存在舍利子猛地一震空中隐隐响起梵音,而那些洒遍整个正堂的佛光猛地收起团团聚在程大太太身上,削弱消融着那一股股黑色魔气。
直到这些魔气被消磨殆尽那颗舍利子当空一晃,收了金光飞回净涪的身体消隐不见。
净涪闭着眼睛将自己的头重又埋进程大太太怀里。直到半日之后,程大太太苏醒过来等到程大太太站稳了,他才松开手往后一步退出了程大太太的怀抱。
程大太太眼底一直沉郁的戾气暴躁已经全部散去只有那柔婉明丽一如当初。
此刻她站在原地复杂地望着净涪。
净涪却只是低垂着眼眸又往后退出三步远,屈膝跪下,郑重地给程大太太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拜谢母亲生养教导之恩。
惭愧连累母亲多年挣扎与本心和魔性之间。
祈愿母亲日后万事顺遂,长寿安康。
净涪虽然没有言语,程大太太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单手持帕捂嘴压下喉间的哽咽,却挺直了背梁站在原地,生受了净涪的大礼。
待礼毕,程大太太快步向前扶起净涪,再开口却是:“小师父,”她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小师父快快起来”
她拿手帕抹去眼角的泪珠,努力笑道:“小师父一路走来辛苦,还是先去梳洗歇息一番。别的事,稍候再说也尚未迟”
净涪的视线稍稍偏移,并不看她,却也不拒绝,点头应了。
她又勉强笑了,冲着外头叫道:“纨素”
纨素自外头进来,身后还领着净涪昔日的小厮射日。
程大太太看也不看他们,只还望着净涪,问道:“邀天院里可都准备好了?”
纨素退让一步,射日低头回道:“回太太话,一切用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少爷小师父回去了。”
程大太太柔声道:“你快去吧,待休憩过后再说”
净涪看了程大太太一眼,点了一下头,转身往邀天院去。
射日连忙跟上。
程大太太站在原地,望着净涪消失在小门后。
纨素站在她身后,担心地叫了一声:“太太”
程大太太没理会她,又站了好一会儿,这才闭了闭眼,回身道:“回去吧。”
一主一仆一路走得很慢,也走得格外的沉默。
在这一片沉默中,程大太太似乎回到了过去。每走一步,她都能看见自己。初初嫁入程家还心有不安的新妇,新婚燕尔初掌家事的娘子,诊出喜脉既喜又惊的小妇人,夜夜惊梦脾气暴躁烦乱忧心的小孕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痛不欲生又喜不自胜的小产妇,性情急躁烦乱不安甚至满身戾气的大太太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她走到今日,才算是找回了熟悉的那个自己。
沈安茹笑了一下,笑声极其奇怪。
纨素听见,心头一惊,猛地抬头望着沈安茹的背影。
沈安茹并不在意,渐渐走近那个熟悉又似乎陌生的院门,站定,抬头望着那块门匾。
院子里迎了上来的侍女嬷嬷正要行礼问安,却猛地停在原地,不知是要继续还是不去打扰女主人。
沈安茹仰着头打量了门匾好一阵才低下头,对着当先迎上来的那个嬷嬷笑了一下,道:“嬷嬷,我回来了。”
沈嬷嬷也不知怎么的,见了沈安茹这个笑容,眼睛兀地一酸,竟就要掉下泪来。
好不容易把持住,沈嬷嬷哽咽着应了一声,连忙带着其他人将沈安茹迎了进去,连本来替程沛准备好的那一车轱辘的好话都忘了说了。
净涪回了邀天院。
追月、凝星等人早早得到消息,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
净涪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径直就去了净房。
一番梳洗沐浴之后,换过一身簇新僧袍的净涪在正房中坐了下来,射日、追月、凝星三人站在他跟前,一一跟他回禀前事。
自净涪入了妙音寺的消息,本来还不分蠢蠢欲动的凛风院后院一下子彻底静了,死水一样平静无澜。
因此,凛风院正院的事儿少了不少。但与之相反,挽书院程沛那边就乱多了。
老太太的人、大太太的人、原本中立旁观的世仆
虽然不至于你争我斗的闹个你死我活,但也乌烟瘴气,惹人笑话。
净涪垂着眼睛听着,一直等到三人说完,他才抬起了眼,看着他们。
射日、追月、凝星三人心底一凛,俱都挺直了背。
净涪取过旁边放着的褡裢,从褡裢里拿出三个玉**一一分给他们。
射日、追月、凝星三人摒住呼吸接过玉**,握着玉**的泛白手指颤抖着,却还都看着净涪,等着他的命令。
净涪还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
射日、追月、凝星三人一个激灵,几乎是同时跪倒在地,额头紧扣地面。
“属下等誓死效忠太太,若有异心,定教属下等天地不容,人神共弃。”
他们自小随侍在这位大少爷身侧,知道这位爷的手段,也自然清楚这位爷的软肋。根本不需要净涪开口明言,他们已经明白该如何做。
净涪久久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屈指一弹,一道金光分化三点,射入他们三人印堂眉心。
射日等人只觉额前一凉,脑海里闪过一个个人影。他们手持剑器,劈扫斩刺点,却是在耍舞剑式。
三人一时看得沉醉,净涪却并不在意。
只是一套俗世剑术而已,并没有多难得。他们心思尚算灵巧,又称得上忠心,便传给他们也无妨。
好半响射日三人才回过神来,又各自拜倒谢恩。
净涪挥挥手,射日三人连忙退了出去。
这日下午,净涪特意提前完成了晚课。果不其然,晚间时分,正院有人过来请他前去赴宴。
净涪看着亲自来请的大管家,坐在座席上一动不动。
大管家讨好地笑了笑,上前低声道:“族中族老有提过要设宴,老太爷拒了席上都是自家人”
净涪看着大管家脸上的笑越来越僵,最后点了点头,起身出门。
大管家跟在净涪身后,看着净涪的背影,连连低头挽袖擦去额头汗珠。
净涪到的时候,正院席间已经坐满了人,就等着他了。
大管家快走两步,领着他在首席入了席。
这一席上,坐的是程老太爷和程大老爷五兄弟。席间空出来的那一个座位是首席,就连程老太爷坐的也是次席。
大管家请净涪在那个空位上落座。
净涪眉眼不抬,也不推辞,就在席间安然落座。
他这一坐,无论是主席上还是别的席间,各自有人脸色微变。
倒是程老太爷还笑着说了两句才吩咐开席。
侍仆呈上席来的都是素斋,收拾得格外清韵别致,看着就赏心悦目。
别管他人如何,这一宴沈安茹吃得极其舒心,看得她旁边的几个妯娌差点气歪了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气闷。
净涪已经辟谷,但他见沈安茹吃得很好,他就也吃得很用心。
吃完宴席,净涪就没打算再耍着他们玩,跟着程先承去了他的书房。同行的,还有程次凛。
看着净涪从褡裢里拿出的一个个木盒子,程先承几乎笑开了花。
程次凛坐在一边,拿着一碗茶笑看着,是净涪以往难得见到的好脸色。
净涪将这些木盒子推到程先承面前,便收回了褡裢,在椅上坐下了。
程先承看着木盒子上贴着的名号,延年益寿丹、解毒丹、驻颜丹、强身健体丹
程先承将这些木盒子看了又看,还特意打开那标注着延年益寿丹的木盒,拿出其中一个玉**,倒出一颗药丸子来细看过。
等他终于将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他抬头定定望着净涪,问:“这些都是给我们家的?”
净涪点头。
“没有别的了?”
净涪摇头。
程先承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十多个木盒子,继续追问道:“真的就只有这些?”
他其实更像问的是,开光的佛器、佛像、佛经呢?
这些都没有吗?
他真的想问,但看着净涪那双黝黑干净的眼睛,他又问不出口。
程次凛也想问,可程先承不说话,他也不好开口,只能在下首干瞪眼。
程先承只能讪讪地收回目光,他低头看了那些木盒子一眼,又和程次凛对视了一眼。
程次凛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旁边的几案上,转头就和净涪问话。
净涪坐在座位上沉默听着,不点头不摇头。
直至夜深,更声敲响,他们才终于放过了净涪。
皇甫成坐在不远处,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地揉拉着衣角,瞧着是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净涪小沙弥,可双眼无神,分明就是在发愣。
因着皇甫成的存在,净涪小沙弥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深入定境,而是一字一句认真地默诵经文,体悟经文精要。
结束晚课的暮鼓声远远传来,打破了木鱼的节奏,也惊醒了一直走神的皇甫成。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看着正将手里佛珠挂回脖子上的净涪,问道:“净涪师兄,晚课结束了?”
净涪冲着他点点头,将木鱼收起,站起身,将佛前的那盏青灯挑亮,在旁边的格子里拿出一本佛经,又在蒲团上坐下。
看这架势,不像是要回去休息的样子啊。
皇甫成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净涪小沙弥抬头,看了他几眼,又指了指后头的隔间,脸带疑问。
皇甫成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暂且还不想睡。”
净涪点头,低头又要继续翻阅佛经,却被皇甫成叫住。
“净涪师兄”
净涪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皇甫成。
这眼神,和窗外的夜色一样
不知怎么的,皇甫成整个下午纷繁杂乱得和一团乱麻没什么区别的大脑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就连呼吸都变得轻浅。
他略略动了动僵坐了一个半时辰的身体,抬头再望入净涪的眼睛,居然开口就道:“小师兄”
这个称呼一出,在场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皇甫成自己也没想明白,低着头手足无措半日,最后心一横,抬头迎上净涪的视线要说什么,却又愣在了净涪的视线里。
他的视线还是一贯超出同龄人的平静,可这平静此刻被橘黄色的朦胧灯火一浸,再落在皇甫成眼里,就多出了几分莫名的柔和来。那柔和浅浅淡淡,混着室里的檀香,当下就将皇甫成整个人团团裹了起来,包容温暖。
皇甫成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嬉笑着道:“这称呼好,日后,师弟我就这样称呼师兄了。”
横竖,左天行也不在乎他这个师弟。
皇甫成也是有脾气的。他当年未穿越之前也是独生子女,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也独立自尊,穿越后是宫里贵妃所出幼子,深受贵妃皇上疼宠,这么多年娇养下来,脾气见涨。他当年在宫里初见左天行就着力和他交好,本来交情确实不错,但自从左天行拜了师,入了宗门,居然就和他疏远开来了。今日更是,直接就甩了他冷脸!
左天行固然是主角不假,但他也不差啊!
再想到系统界面里一跌再跌的好感度,皇甫成的怒火更炙。
呵,冷着就冷着,主角又怎么样?还未长成的主角,谁怕谁?
净涪看了一眼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的皇甫成,想了想,随手拿过木鱼,轻轻一敲。
“笃”
清亮的木鱼声响起,直如暮鼓晨钟,敲醒了皇甫成。
皇甫成浑身一震,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抬头看了看净涪。见净涪将木鱼重新放好,他也坐直了身体,端端正正面对净涪。
“多谢小师兄。”他朝着净涪躬身一拜,谢过净涪帮忙。
净涪摇了摇头,同时侧身避过。
皇甫成倒是不介意,问道:“小师兄,你这晚课已经做完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还是直接歇下了?”
净涪摇头。
“这样的话,我就没打扰到师兄了吧?”
净涪还是摇头。
“我也没那么早睡下的,”他在上一世就是夜猫子,这辈子也不过才是几年时间,还没能让他改过来,“不如我们来个秉烛夜谈吧?”
皇甫成期待地看着净涪,净涪想了想,点头应允。
皇甫成一喜,才要说什么,就见净涪一个示意,起身离座。
皇甫成才奇怪着,就见净涪已经拿了一套烹茶工具回来,摆在了几案上。
皇甫成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一喜,连忙帮着净涪将茶具等物什在几案上摆好。
“哈,小师兄煮得茶好喝,我可是真是有口福了。”
净涪抬头冲着他摇了摇头,低头摆弄着一个灰色的茶罐。
皇甫成丝毫不见外,凑过头去就瞧。
两人间的距离太近,净涪不习惯,他稍稍退让开,拉出一小段距离,又避过皇甫成身上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熏香,才收敛了动作。
这些动作不明显也不隐蔽,皇甫成很快就发现了。
他疑问地望向净涪,净涪冲他露出一个带着点歉意的笑。
皇甫成没明白,想了一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特意将衣袖递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抱歉小师兄,我刚才没有注意。”
净涪摇头。
皇甫成仔细看他几眼,见他真不介意才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这个已经是好感度列表顶端的小和尚再讨厌他。
净涪冲着他点头,低头认真煮茶。
“小师兄,你这茶,真的是茶吗?”
净涪煮茶的动作很有韵味,举手投足间不疾不徐,仪态神态清净自然,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皇甫成秉着呼吸看了一阵,一直等到净涪动作告了一段落,他才敢开口说话。
他这话问得怪,既然煮茶,拿出来的怎么能不是茶?可这也怪不得他,谁叫净涪小沙弥那个灰色茶罐子里头,装的就是一颗颗暗红色的珠子呢?
净涪小沙弥看了皇甫成一眼,皇甫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还满是期待地看着茶壶,耐心等待。
过得盏茶时间,净涪终于又有了动作。就见他熟练地分茶洗盏之后,就将一杯朱红色的茶水递送过去。
皇甫成将茶盏端到眼前,想要仔仔细细地看个究竟。
可眼前灯火昏暗,杯盏上方又笼着一层淡淡的烟雾,他只能看见茶汤的颜色。
可饶是这样,扑鼻而来的清淡茶香还是让他忍不住又嗅了几口。
净涪看着皇甫成沉醉的表情,唇边扬笑,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
皇甫成出身高贵,举国上下的好茶吃过不少,今日午间也在清笃禅师那里喝过净涪烹制的好茶,但现在这盏端到他面前的茶水,比起午间那盏也没差到哪里去。
这就很让人惊奇了。
要知道,今日午间在清笃禅师那里虽然也是净涪烹制的茶水,但那茶叶却是清笃禅师的珍藏,不比现下,用的是净涪自己的藏品。
皇甫成也没多话,将茶杯递到唇边,啜饮一口。
茶水入口暖融,不比午时清淡醒神,随着茶水入腹,似有一股股暖流自腹中涌向四肢百骸,涤荡周身,驱散一切阴冷气息。
皇甫成微阖双目感受了一下,接着便一口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等到茶水被饮尽,他将杯盏随手一放,不自觉盘膝而坐。
净涪也没看皇甫成,将手边的木鱼取了过来,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敲着。
木鱼声音清亮,在这寂静的夜里本应传得很远,但现下却都被锁在院中,并不曾惊扰左右。
随着规律的木鱼声响起,皇甫成面上的表情渐渐舒缓,身体也变得放松自然,再没有早前的紧绷极端。
夜色愈渐厚重,木鱼声却还是像开始般清朗规律。
皇甫成睁开眼睛,看着那边停下动作的净涪。
木鱼声消失,这云房居然安静得让他有些不适应。他眨了眨眼睛,将感激压下,继续和净涪聊天。
“小师兄,你这茶水可真不错,叫什么?在哪里得的?我也想要”
“不对,就算有了茶叶,没有师兄的泡茶功夫也是白搭,反倒糟蹋了这茶叶,不如小师兄你教我煮茶”
“我还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多久呢,如果离开的时候还学不会,小师兄你会不会气我?”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老样子吧,就不分章了。
各位亲们晚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