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几人到了曹家,就看到门口的曹家人已经在夹道欢迎了,看样子,怕是已经等候了不短的时辰了。
当曹家人看见岳阳和姐姐一起跟着小王爷走下马车,曹家人都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柳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但凡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关于王府的,很快就会传遍这柳州的八大家族。
岳阳前几日和二郡主造访张家的事情,其他几家在第一时间就知晓了,紧接着,张家就开始有大动作,竟然雇了好多的木匠进府,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张家的纺织厂,也开始大规模的扩建,招聘起织工来。
张嘉安竟然还亲自带人,在东西南北四城收购店铺,奇怪的是,他收购的店铺,都是临近自家制衣铺的铺子。
那岂不是说他准备扩建自家的制衣铺?
这对其他几大家来说,就很是奇怪了,张家的制衣铺,大家是都知道的,制衣铺毕竟不是酒楼花楼,无非就是挂几件衣服,放几匹布,哪用得着那么大的地方。
这么一来,大家联想到岳阳新开的红袖招,各家都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门口曹家人的虚礼,不必多做赘述,岳阳让下人抱着三坛子酒跟着众人走进了曹家。
“不知今日小王爷造访,所谓何事呢?”曹莫婉在众人就坐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曹家三代都在这柳州城内,经营着酒庄的生意,曹家家主曹德喜在十五年前父亲去世后,这才继承了家主之位。
曹家自祖上就是只孕育一对子女,男子继承家业,女子就近出嫁,若是男子有何不测,则女子就必须重回娘家,主持大局,再另择男子入赘,为曹家延续香火。
子嗣生养男女自然无法自选,那么多生的儿子或者女儿,一出生,就会过继给曹家的亲戚,并且支付一大笔过继费。
至于为什么这样,别说曹允南曹莫婉两兄妹了,连他们的父亲曹德喜也说不清楚,可家规就是家规,这么多年了,也都是这么做的。
说来,这曹德喜年岁也不算太大,和岳满金其实不相上下,不过,他倒是很早就做好了退休的准备,将生意交给了自己的儿女。
曹家的这对儿女,儿子曹允南,是个老实踏实之人,对自己的酿酒,从选料到工艺,所有的流程和关节,都熟悉的就像自己的身体一般。
可他最大的优点也成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因为他他太老实太踏实了,对经商之事却是一窍不通,不论曹德喜怎么教,他都是学不会。
曹德喜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这儿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问他酿酒,他都能对答如流,可一说到经营,尤其是说道账目的时候,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痴傻的样子,都有些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曹家的种。
不过,上天对曹家还算公平,曹允南对经商交际什么的完全无感,可曹德喜的女儿,却是一个拥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姑娘,经商交际,头头是道,有些操作令曹德喜都甚是汗颜。
这不,小王爷带人上门,这丫头却是一点都不怯场,十五六岁的她,俨然一副老辣干练的模样,提出了曹家的疑问。
小王爷对曹家的情况,也是略知一二,也听说过这个小丫头的厉害,不过今日的主人公不是自己,所以,后面的交锋,他也不准备出战了。
“我今日前来,是和岳阳找曹家合作的,我觉得还是岳阳和你谈比较合适。”
说罢,小王爷看向了岳阳。
岳阳微笑点头,站起身走到了大厅中间。
“今日我来,是和曹家谈笔生意的,不过在谈生意之前,我想请各位尝尝我带来的东西。”
岳阳说的时候,虽然面对着曹莫婉,可眼睛却看得是曹德喜。
曹莫婉对岳阳的表现也不以为意,而是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见曹德喜点头,岳阳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让下人将三坛子酒放在了桌子上,又命下人拿来了几个酒杯,将三种酒斟满酒杯。
在酒坛子开封的刹那,酒香就已经四散开来,最先有反应的不是离酒最近的小王爷,而是坐在对面的曹允南。
曹允南鼻子一嗅一嗅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曹允南就这么一嗅,就发出了“好酒”的感叹。
岳阳举杯,敬了众人一杯,一口扬了杯中的酒。
岳阳喝的是,稀释度数最低的酒,太高的酒岳阳可不敢直接这么喝。
不过,哪怕是度数最低的酒,也是曹家所卖酒水的两倍之多,曹莫婉哪喝过这样的酒,竟不小心被呛到满脸通红,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剩下的两杯,烈度比这杯要烈的多,我就不喝了,大家还请细细品尝,莫要被呛到了。”
曹莫婉红着眼睛,狠狠的瞪了岳阳一眼,在她看来,这个岳阳果然是个坏种,这么烈的酒提前不提醒,非要等自己呛到了,才提醒,无非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和曹莫婉不同,此刻的曹允南,则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闭眼回味着口中的烈酒,一脸幸福的表情,让岳阳有种错觉,丫喝的是琼浆玉露不成?
曹德喜在喝完第一杯酒后,分别又浅浅的尝了另外两个酒杯中的酒,脸上露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岳阳看着曹德喜不太动声色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狐狸。”
小王爷和岳云裳,也只是浅尝了一下岳阳的酒,来之前其实已经听岳阳说过了,两人虽然对酒水有些惊艳,倒也没有露出太过惊喜的表情。
曹允南没有喝另外的两杯酒,放在鼻尖闻了闻后,站起来对岳阳问道:“你这酒是如何酿出来的?我曹家愿以任何代价来换!”
曹莫婉没想到从来不主动吭声的哥哥,竟然这般鲁莽的酒说出了这话,这哪是做生意啊,哪有不等对家出价,自己就直接掀底的。
“哥!”
可曹莫婉此时阻止,却是有些晚了。
而曹德喜,并没有因为儿子的鲁莽,露出其他的表情,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说岳阳最讨厌的,不是像曹莫婉这种伶牙俐齿的对手,而是曹德喜这种不动声色的老狐狸。
“我给各位喝的可不是简单的酒。”
“那是什么?”曹允南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他,应该叫黄金万两!不知曹家主,曹世伯您觉得呢?”
曹德喜也没想到,岳阳会直接问上自己,一脸笑意的说道:“现在我已经不太管酒庄的生意了,现在都是允男和莫婉在照看,不若还是问问他们吧。”
岳阳对老狐狸踢皮球这一手,很是无奈,转头又看向了曹家两兄妹。
曹允南直接说道:“岳阳,黄金万两也有些太多了,我们如何能这么快筹到,不知我曹家分批交付可否?”
这下可好,曹莫婉直接急眼了,“哥!你说什么啊,这.....这...就算这酒再好,如何能值黄金万两,那可是百万两的银子,你是要将咱们曹家掏空不成?!”
曹允南这才反应过来,黄金万两是多么夸张的一个数字,有些羞愧的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可是,这酒,这酒真的值这个价。”
曹莫婉听见曹允南到现在了,还在说黄金万两这事,气的脑子都有些眩晕了。
“爹!”最终,曹莫婉无力的向曹德喜求助。
曹德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女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聒噪,听曹允南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