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裴姝,你说吗?顾青明那个渣渣死啦!”已经恢复元的小豆芽一大早就起来。到底是魔族,只修养一夜, 翌日起来,身上的伤就得差不多。
伤后,小豆芽就想去找自己的仇人报仇。
结,刚飞到镇上, 就说镇上出命案。
偷偷去看一眼,结发现, 死得人就是顾青明!
“哎, 你不知道, 那家伙死状可丑啦!”小豆芽半点没有看到尸体的不适感, 作魔族, 可不会怕这些, 反而兴致勃勃,“脏被刺穿不说,衣服还被扒光,赤条条的躺在大街上。据说是那些乞丐干的, 那顾青明逃出去时, 身上带不少钱。”
“刘家那边也报官, 说是顾青明偷家里的银子。”小豆芽扇着小翅膀, 抱拳嘿嘿笑道,“那大坏蛋活该, 带着那多银子跑,活该被人抢!”
想到那大坏蛋死,小豆芽就无比。
“这高兴?”裴姝伸手抓住的翅膀,把放在自己手上, 边用手指点点的小身子。
“哼,当然高兴啊!仇人死,谁不高兴?”小豆芽推她的手,斜眼瞟着她,“我可不像某人铁石肠,都是冰块做的!”
“我受那严重的伤,你都不紧张,不疼!”
歹多问几句也成啊。
结裴姝倒,不但不安慰,甚至还克扣的食物!、
“我都受伤,不得多吃点肉补补吗?”小豆芽念念谢无药做得炖排骨,“你就多给我拿一块也不行吗?!”
明明她自己都吃多多,可却只给三块,抠死!
裴姝扬眉,上下打量着那小小的身体,虽是话也没有说,但小豆芽在自己的身材上课敏锐,立时就看懂她的眼神。
“……你瞧不起我?”鼓着腮帮子,“你小看魔,我可能吃!”
才怪。
三块排骨其实都要撑死,可就是眼睛大肚子小,总觉得自己能吃多多。
“行,你厉害。”
裴姝随口敷衍一句,便拿起扫帚始扫地。
其话她也不会干,当然自从她在厨房“发过威”过后,陶初一就不敢随意给她派活。活没干是一回事,万一糟蹋观里的东西,那可不成。
最后,裴姝便得一个扫地的活。
这活简单,顶多损失一把扫帚,倒是不必疼。
证明自己挺有用,裴姝扫得还挺认真,至少树叶啥的都扫干净。
“喂,你这是态度?你就是看不起……”
话没说完,一阵脚步声就传过来。
小豆芽已经养成习惯,嗖的一下就飞进裴姝腰间的荷包里——装小豆芽,裴姝特意把荷包的口子得大一些。
“陶初一,你在哪里?你人呢?”
声音略带熟悉。
裴姝转头看去,恰和从外面疾步走来的薛伊人对上。因是在观中,她自是没有带帷帽,清丽的脸清清楚楚的露在外面。
薛伊人的目光在裴姝的脸上顿顿,随即面色一变,语很不的问:“你是谁?你怎在这里?!”
不等裴姝回答,她眼神很凶的瞪她一眼:“这里可是道观,你一个子在这里是想干?”
陶初一一大早就出去砍柴,估摸着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
这动静倒是让一直在屋中修养的谢无药到。
“薛姑娘,你来青云观可是有事?”没等裴姝口,谢无药便已经滑着木轮椅出来,挡在薛伊人和裴姝的中间,“这位是借住在观里的裴姑娘,你若有事与我说便是。”
语温和,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但保护的意味却是明白的。
见此,薛伊人俏丽的脸立刻拉下来,狠狠地瞪裴姝一眼,转头看向谢无药时,眼神却明显软下来,就连声音都透着一丝软糯。
“无药哥哥,你身体如何?”她晃晃自己手中提着的东西,“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野山参,足足五十份呢,可补身体。”
“无药谢过薛姑娘的意,不过我的身体很,就无需薛姑娘操。”谢无药没有接那包东西,淡声道,“无功不受禄,这野山参太过贵重,薛姑娘还是收回去吧。”
声音温和,但字字句句却都透露着疏离。
闻言,薛伊人脸色有点难看,她就不是个脾的,忍忍实在没忍住,直接把那野山参扔进谢无药的怀里,娇蛮道:“反正东西我都带过来,我薛伊人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不收也得收!”
话里,尽显霸道。
“抱歉,薛姑娘,我说我……”
谢无药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薛姑娘,薛姑娘!”没等说完,薛伊人便得跺跺脚,怒道,“我没有名字吗?你就只知道叫薛姑娘?谢无药,叫一声我的名字,你会死吗?!”
“抱歉……”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声带着歉意的轻叹,谢无药把东西再次递回去道,“东西收回去吧,我用不上。”
薛伊人得咬咬牙,还想要发火,可是视线落在谢无药的腿上,到嘴的怒骂却是硬生生的忍下去。
但这口怒火不发出去不行,她转眼就扫到一旁安静当背景的裴姝身上,顿时柳眉一竖,冷声道:“你不收我的东西,是不是因这个人?谢无药,你是不是看上她?!”
“一个单身子在道观里住着,谁知道她是不是有目的?”她的目光在裴姝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上扫扫,眼中不乏嫉妒,“长得还妖里妖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她肯定……”
“薛姑娘,请慎言!”
谢无药温和的面色淡下去,颇不赞同的看向薛伊人,“我说,裴姑娘只是暂住在观里而已,你不要擅自揣测。你是子,也应知道名声对子的重要性。”
的语很重,眼里全是责备,薛伊人眼眶顿时红。
“谢无药,你是个混蛋!”她咬着唇,吼道,“你既然知道名声对子的重要性?那我呢?你怎就不想想我……”
说到这儿,她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再是胆子大,到底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是如何也说不出的。
这世上有傻子,也不乏聪明人。
能不能懂那些儿家的思,答案只在愿不愿意。
若是不愿……
薛伊人狠狠跺跺脚,扔下一句“谢无药,我讨厌你!”,转头便朝外面跑。
刚跑到转角处,就与恰走来的陶初一撞在一起。
“哎哟!”陶初一没注意,被撞得一个踉跄,看清是薛伊人,脸色不怎,“薛伊人,你会不会走路啊,没看见有人……咦,喂,你干嘛推我?!”
“你也是个混蛋!”
话没说完,便被薛伊人狠狠地推一把。
陶初一毫无防备,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龇牙咧嘴的,提多生。
“这里是青云观,薛伊人你疯吗?你要发疯,回你们薛家发!”陶初一也沉脸,“青云观不是你能随意胡闹的地方,我可不是你爹娘会惯着你的大小姐脾!”
“薛姑娘,请道歉。”
谢无药滑着木轮椅走过来,扶起陶初一。
两人举止亲密,相扶搀扶着,看上去亲极。
薛伊人看着两人,眼里的泪生生被逼回去。她用力的抹抹自己的眼睛,化那个傲的大小姐。
“不错,我就是大小姐,你们能奈我何?”她昂着下巴,眉目间全是不屑,“我们薛家乃是临山府首富,我是薛家唯一的大小姐,我想闹就闹,你们管得?便是我烧青云观,你们能怎样?!”
她高高抬着头,挺直身子,字字句句都透着高傲。
府城首富家的千金,生来便金尊玉贵、娇生惯养,莫说是个早就落魄青云观,便是她去玄清观,玄清观的人也要小接待她。
谢无药抿着唇没说话。
而陶初一脸色都变,看着薛伊人眼神满是愤怒。
“很生?”薛伊人笑,光是站在那里,便仿佛已经高人一等,“陶初一,我们生来便是不一样的命。我是首富千金,而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你以有个师兄不起吗?”
她嘲讽的看着两人,一字一顿的道:“你就是个害人精,克死亲生父亲,如今要克死谢无药,成个瘸子,你……”
“闭嘴!”
不等她说完,谢无药已经低吼出声,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全是冷色。
“薛伊人,出去。”
终于叫她的名字,可偏偏毫无一丝温情。
薛伊人冷冷笑一声,这一次,她没有再多纠缠,转身就朝外走。走到一半,她顿顿,忽然道:“谢无药,我已经及笄。我爹娘在给我看亲事。”
谢无药没有回答她。
薛伊人抿抿唇,再次抬步朝走。这一回,她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没踪影。
待她离,小院里便陷入异样的安静中。
“哎呀!”也不知过多久,陶初一忽然叫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我锅里还煮着饭呢,我都忘记。师兄,裴姝,我先去看看,你们也差不多过来吧,很快就能吃饭。”
说完,便快速地走。
步伐很快,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似的。
“抱歉裴姑娘,让你见笑。”
小院里,一时间只剩下裴姝与谢无药两人。
沉默片刻,谢无药转头看向裴姝,带着歉意的道:“裴姑娘,薛姑娘少不知事,若有冒犯之处,望你见谅。她……”
“谢道长是想说她不是有意的?”
裴姝淡淡的看着,眸色浅淡,看不出意味。
谢无药怔一瞬,才道:“她其实没坏的,只是……因家里娇惯一些,以才会口不择言的。”
“那位薛姑娘既然这般,谢道长何要这般冷待她?”
“谢道长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出那位薛姑娘,”裴姝淡声道,“她悦你?”
许是没想到裴姝说话会这般直接,谢无药霎时怔愣一瞬,须臾,才猛地摇头道:“裴姑娘慎言,这些话不要随便说。薛姑娘云英未嫁,这些话让人见不……”
“我是认真说的。”
裴姝不客的截断的话。
“谢道长明明自己里也清楚,何要故作不知?”她看着面的谢无药,面上早已没笑意,神色淡淡,“谢道长,有时候自欺欺人并不是事。”
说罢,她没再看谢无药,深深吸口,勾唇笑道:“饭,谢道长,我先过去。”话落,人已经大步朝外面走。
小院里只剩下一个人。
谢无药坐在木轮椅上,怔愣许久,半晌,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腿,露出一抹带着苦意的笑。
这一日,裴姝喝点酒。
这是她到人间界后,第一次喝酒。
青云观穷,陶初一之是不会买酒这东西。但过几日便过,得刘家的五十金,陶初一便买一些酒,准备放着过做菜用。
青云观里就们三个人。
陶初一是个不会喝酒的,谢无药虽会喝,却也不喜这东西。至于裴姝,看她长得清清秀秀的,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陶初一压根就没想过她会喝酒。
因此,当发现自己准备的酒不见的时候,的第一反应是观里进贼。
但青云观是远近闻名的穷,那个贼这没眼光,看上们这破道观?
“哪个小贼这不长眼?”
正这般说着,抬头,却看见屋顶坐一个人。
陶初一顿顿,忙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失声喊道:“裴姝?你坐在那上面干嘛?”
“不对,你怎爬上去的啊?”
朝四周看看,也没看到梯子啊。
今夜的月色很美。
弯月当空,繁星围绕。柔和的月光落下来,洒在青衣子的身上,她镀上一层微光,她的身影在月色的笼罩上变得有些模糊。
仿佛……像是随时会乘风而去一般。
陶初一抬着头,呆呆的看着上面的人。
“酒!”她手中拿着一壶酒,不时便仰头酌一口,淡淡的酒香从上面传来,垂首,语带笑意的问,“初一道长,喝酒吗?”
陶初一总算反应过来,脸色立刻臭,怒道:“啊,原来是你偷我的酒,这可是我准备用来做菜的!”
“诶,这怎能用偷呢?”裴姝摇摇手中酒壶,着里面传来的水声,笑道,“你就把这记在账上便可。”
还记在账上呢!
她之欠的债可还没有还完吗?!
陶初一不爽的瞪着上面那人,还想在说,却见那青衣子对笑笑,晃着酒壶道:“初一,喝酒吗?”
她白皙的脸上已经带淡淡的绯红,那双清亮的眸中也已蒙上一层淡淡的醉意。手中的酒壶中还有酒,但她身边已经放几个空荡荡的酒壶。
“……哼,当然要喝!那可是我花钱买的酒,怎能让你一人给祸害!”陶初一顿顿,去找一把梯子,小翼翼地爬上去,然后坐在裴姝的身边,伸手,“酒拿来。”
裴姝笑笑,把酒递给。
陶初一一把抢过去,抬手就朝嘴里灌,“咳咳咳……辣!”
可惜她是个不会喝酒的,那酒方一入口,便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一张娃娃脸通红。
“这难喝的东西,你是怎喝下去的?”嫌弃。
裴姝道:“你若不喜欢,便还我。”
“这明明是我的!”陶初一不但没有给她,反而喝一口,被辣得直吐舌头,“我买的,当然是我喝才是。”
边说,喝几口,最后被辣得眼泪都出来。
“真难喝,难喝死!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玩意儿,毫无用处!”边喝边吐槽着,没多久,一壶酒便被灌进肚子里。
“还有吗?”用力倒倒,可酒壶里却是一滴也没。
裴姝看一眼,轻声说句:“你醉。”
确实是醉。
就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一次性喝这多,定然会醉。陶初一却不承认,伸手朝向她,问她要酒。
“我才没醉,我看你才是醉!”
脸色红红,眼眶红红,眼里分明已有水汽。
“裴姝,我要酒。”
说完,也没等裴姝回答,忽然就哭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来。
“,她不要我?”仰着头看着裴姝,任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你说,我到底那点不?她不要我?明明……明明我也是她的孩子啊!”
裴姝看着,望望满是繁星的月空,轻声道:“不是你不,只是她不懂你的。”边说,她边重新拿一壶酒,喝一口。
那酒很烈,比不上修仙界的灵酒味道清爽,却另有一番风味。
入口的瞬间,像是岩浆,在嘴里爆炸来。
陶初一却已经醉,根不清裴姝的话,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忽然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有娘的,薛伊人的娘就是我的亲娘。”
“可她不要我,也不认我是她的孩子。”陶初一道,“她认我是她一生的耻辱和污点,以从生下我,她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你肯定不知道吧?严格说起来,我娘的第一任丈夫是我爹。”喃喃的道,“我爹很爱我娘,我小时候,经常看到我爹看着我娘的画像出神。那时我不懂,既然这喜欢,不去追回来?反正我娘也没走远。”
“我爹却对我说,我娘不喜欢。喜欢一个人,自然不能逼她做不愿意的事。以,眼睁睁的看着我娘嫁给人,并和人生下新的孩子。”
“我其实悄悄去看过,我娘对那个孩子很,很。因那是她和自己爱的男人生下来的,是们幸福的见证。”
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浓。
“可是我不甘,凭?如她不喜欢我爹爹,那要和爹爹在一起?要生下我?她怎那自私啊!她有问过我的意思吗?”
“那时,我虽然很伤,可我还有爹爹,还有师兄,我告诉自己,就算没有娘亲也没关系的。可是……可是?老天要把爹爹也带走?”
佛说,人有八苦。
生、老、病、死、五阴炽盛、爱离、怨憎会、求不得。
而这世间最悲伤、最难以接受之事,无非是爱离、求不得。
与爱之人分离,阴阳两隔,此生再也不得见。
想求得东西,求不得。
“爹爹走,我就只剩下师兄。”陶初一紧紧地拽着那段青色衣袖,指尖用力到发白,声音里已是有哀求,“我不想最后连师兄也留不住。”
“薛伊人没有说错,我就是个害人精。爹爹是我,才不在的。师兄也是我,以才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师兄……已经是这世上最看最看的男子,不是瘸子,很厉害的。”
爹爹走后,是师兄养育她。
那时,师兄也还那轻,尚且是个少,要养活她,还要担起青云观,太难,真的太难。
“师兄弟们都走,我们的钱也用完,是师兄……”
的眼泪模糊的视线,“是师兄,那,不该做个瘸子的!”
“我怕,怕师兄也会离我……”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身子不由自主的朝旁边倒,倒在裴姝的身上,那上面传来的暖意熏得想睡,“裴姝,你知道吗?其实……我与你一样的,是个孩子……”
话音未落,她已然闭上眼睡着。
那张清秀的娃娃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
“我知道。”
裴姝伸手,用衣袖轻轻擦擦她脸上的泪。
她修炼多,身剑修对人体更是有深刻的解,早在看见陶初一的第一眼,她便看出来。
这个清秀的小道士啊,其实是个孩子。
身子,想要在这个世上活着,活得,势必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比如陶初一,亦比如她,比如……齐月。
陶初一延续父亲留下的青云观,不惜扮成男儿,甚至做一辈子的道士。齐月留在天啸,过得更,可以刻意去忘记那些伤害。
而她呢?
“罢,何必多想这些无用之事?”裴姝摇头笑笑,喝一口酒,烈酒入喉,让她的脑子似乎也清醒不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倒不如……多喝点酒吧。”
曾经,她的方是漫漫修仙路。
而如今,既成凡人,何必想那多?
“酒!”
她仰头,一口喝干那一壶酒。
“……其实陶初一的娘根就是个渣啦,她没必要那人伤的。”不知何时,小豆芽从荷包里跑出来,飞到裴姝的肩膀上,“她娘叫苏幼禾,曾经只是个普通的农家。那时,她与薛伊人的父亲薛立青梅竹马,两人互许终身。可惜,人易变。”
“薛立是个读书人,后来有幸中秀才,自然便看不上苏幼禾,程,薛立便娶恩师的儿。苏幼禾接受不,想要寻死,结被陶初一的父亲陶逸枝救。”
小豆芽不亏是八卦收集者,就连多的往事也扒得明明白白的。
“苏幼禾报复薛立,便和陶逸枝在一起。后来,便有陶初一。但她不甘,里还念着薛立,也看不上陶逸枝一个清贫的道士。”
“再后来啊,薛立的原配妻子难产而逝,回过头来寻苏幼禾。苏幼禾便抛下陶逸枝和幼,奔向自己的爱情,没多久,便有薛伊人。”
小豆芽边说边摇头,叹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爱情啊,啧,痴人啊痴人……哎呦!裴姝,你打我干嘛?!”
话没说完,头上便被裴姝用手指弹弹。
小豆芽立刻疼得跳起来,不满的控诉。
裴姝扬眉:“你才几岁,就知道是爱情?”
小豆芽挺起胸膛,骄傲的道:“我当然知道啦,你可小看我,大人虽然还是单身,但那是因我还不想谈情而已!要说对这爱情的理解,这世间舍我其谁?”
“啪——!”
话音未落,头上便挨一记。
“成语乱用,该罚。”裴姝道。
这一记,可比刚才重多,小豆芽顿时疼得跳脚,眼泪花都冒出来,怒道:“你坏人,你欺负人!如不是看你伤,我才不会……哼!我不要理你!”
话没说完,一头,便呼呼的飞走。
“酒,喝酒……”
旁边传来陶初一呢喃的声音,裴姝垂头,忽地笑。
“睡觉!”
她叫一声,然后把陶初一打横抱起来,一跃便下几米高的屋顶。她想把陶初一放回她自己的房间,可刚一动,陶初一便嘟囔着抱紧她。
成凡人后,属于凡人的许多东西便都有。
比如困意,比如醉意。
曾经,裴姝虽说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是不浅。况且,身修仙者,还能用灵便酒逼出去,自然是不会醉的。
但如今作凡人,她倒是体会到这醉意。
她想想,也难得再动,陶初一既然不放,那便一起休息吧。
于是,第二天,裴姝是在一阵尖叫声醒来的。
“啊啊啊啊,你怎在我的床上?!”陶初一惊恐地瞪着床上的人,拉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裴姝,你对我做?”
她声音实在是刺耳,这样的情况下,裴姝自然是睡不下去的。
她叹口,悠悠睁眼睛,漫不经的说句:“早。”
陶初一不可置信的瞪着她,难以相信,这情况下,裴姝竟然还能这淡定的打招呼。她指着裴姝,手指都得抖起来,“你知不知道发生事啊?!”
“有事?”裴姝从床上坐起来,边始穿衣服,“不就是睡一觉。”
陶初一:“……”
她乌黑柔亮的发丝铺在床上,散落来,略有几丝贴在那张芙蓉面上,姿态悠闲透着一丝慵懒,因刚睡醒,平日里眉目间的清冷散去不少,还多一丝妩媚。
明明只是穿个衣服罢,却愣是让人移不眼。
陶初一脸色通红,像是被烧到似的,猛地移视线,手忙脚乱的跳下床,边喊道:“你疯吗?你竟然当着男人的面换衣服!”
到男人两个字,那双在晨间显得妩媚动人的眸子缓缓转过来,看向她。
“……你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说错吗?”陶初一把自己裹得更紧,“我可是个男人,你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你你……”
“放、荡?”
裴姝替她说这两个字。
她系腰带,悠悠然的下床,忽然靠近陶初一,笑道:“那俊俏的初一道长,你动吗?”
陶初一……头顶快要冒烟。
她完全忘记昨晚自己早把老底都泄,见裴姝这般,顿时惊肉跳的,忍不住想着,难道……难道裴姝看上她?
陶初一边想着,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
说起来,她这张脸确实长得还不 错的。
裴姝如因此看上她,似乎也不难理解,可是她是个……
而裴姝说完,便犹如一阵风一般经过她,转瞬间,已经出房间。
“初一道长,快点起来做饭吧,我肚子饿!”
她带着轻笑的声音顺着晨风悠悠飘进来。
这话一出,陶初一的遐想戛然而止。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那多,怎不长成个大胖子啊!”她脸色变变,最终还是扭扭的换衣服,朝厨房去。
谢无药也已经起。
这一日,难得没有待在屋子里,而是在院子里吹着风。
裴姝走到院子里,想练会儿剑。
说起来,来到人间这久,她竟然许久没有练剑。如今她虽做不成剑修,做个凡间剑客也行的。
“裴姑娘,你的家在哪里?”
只是还没等她拿出剑,谢无药便先口。
“我归处,皆是我家。”裴姝转头看向,微微笑笑,指着天空道,“四海皆可家。怎,谢道长这是想赶我走?”
谢无药看着她,脸上倒是没常见的笑,沉声道:“谢某观裴姑娘教养极,通诗书,定是出身高贵。我不知道你会留在青云观,只是……这里终究还是道观,不适宜子居住。裴姑娘若是囊中羞涩,谢某可以让初一借姑娘一些银两,待姑娘宽裕后,再换也不迟。”
“谢道长在怕?”
裴姝却没回的话,而是忽然如此问道。
谢无药面色不变,回道:“裴姑娘这是何话?谢某未做过亏事,有可怕的?”
“既是如此,谢道长何急得赶我走?”裴姝唇角笑意更深,“谢道长,可过这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匆匆几十,还是及时行乐,可莫要留下遗憾。”
她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
谢无药微微一怔。
“吃饭!”
正这时,陶初一做早饭。
裴姝脚步一转,便径直朝食厅。
她步伐悠闲,不像是大家闺秀,反倒像是逍遥天下的游侠,没有拘谨,而是多几分让人羡慕的洒脱。
“莫留遗憾。”
谢无药的唇微微动动,半晌,缓缓的闭闭眼。
三人正要用朝食,却见青云观口传来一阵喧哗。
“陶道长,陶道长可在?”外,刘员外带着一众抬着礼的家丁,高声叫一声,“刘某特意来谢陶道长的救命之恩。”
寂寥许久的青云观,在时隔多后,迎来久违的热闹。
青云镇不大,刘小姐的怪病早便传遍全镇上下。
而如今,陶初一却能把这连玄清观也束手无策的怪病治,实在是让人惊讶奇,再加上刘员外的宣传,青云观的香火竟是就这般多起来。
青云镇就两家道观。
这边的消息,自然很快便传到玄清观那里。
镇子就这大,若是人都去青云观,那势必影响玄清观。
连续几日客流下降,玄清观的观主终是坐不住。
“来人,去查查,这陶初一到底是用法子治刘施施的!”
“是。”
**
京都,贤王府。
贤王乃是当今圣上同胞亲弟,与圣上关系亲厚,因此,整个王府都透露着不一样的息,便连府中下人也比人家多几丝傲。
“说吗?昨日,王爷带回一个大师。说是可厉害!不但能飞,法力还很高强。”
“那是大师,那分明是个仙人。”
有幸目睹的婢目露仰慕,“那仙人一身白衣,仙飘渺,长得可看。比那荣安公子还要看百倍不止。”
“真那看?”
“当然!看极,若是能与仙人……这一生也值。”
王府客院。
这里是离王府主院最近的地方,布置得甚是精致华美,里面随意一盆花草也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不止。
然而,站在院中的那个男人却是神色未动,对于这一切,竟是无动于衷。
“去吧,伺候大师。”
贤王对身后的娇媚子动动眼色,那子便轻轻福福身子,聘聘婷婷的进院子,走到男人身边福礼:“轻语见过大人。”
说话间,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妩媚漂亮的脸。
姬不夜不欲理她。
那轻语却主动走到身边,一股幽香飘进鼻间,“大人,让轻语伺候您吧。”
皱眉看去,却看到一双灵动却带着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