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阙、沈玉蛟和沈玉圭乔装打扮,带着也乔装打扮的高承欢在青州城里拐来拐去时,一声惨叫之后,高承欢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了一滩血。三人意识到情况有点糟糕,经过一番权衡,他们还是决定借助高承欢留下的地图闯一闯兰陵堂总堂。
在城里转了很长时间之后,三人终于在刺史府北边,隔了两条坊间巷子的地方看见了一幢三层高楼,只见此楼画栋雕梁,琉璃飞檐,漆壁龙门,奢华无比,周围还有一圈小楼,外围一圈北齐风格的围墙,将许许多多的事情严格保密着。
这处大宅子处在坊和市的中间,正好占据着黄金地带,可见主人的财富与身份。
“大哥,这楼样子差不多就是了,可是高承欢给我们的地图不是四层吗?怎么这里才三层啊?”沈玉蛟低声问道。
“一般帮派的总部地下都会有一层的,所以应该不会有错。”沈玉阙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沈玉蛟问道。
沈玉阙抬眼看了一下天,说:“现在坊间逛逛,入夜了才能行动。”
沈玉蛟点点头。沈玉圭脸上写满了焦急,轻轻祷告:“三姐,希望你平安无事。”沈玉阙看看她,拍了拍她肩膀,接着他打个手势,三人便混进坊间等待夜幕的降临。
坊里出奇的平安,三人静静地感受着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从脸上掠过,凄寒缓缓降临。沈玉阙找了一个忠厚的马夫安顿了四匹神驹。璘驹因为过分悲伤已经死在了沈玉琪的墓旁,加上太宗李世民的六匹战死的千里马,大唐十三神驹已经去了一半。沈玉阙抚摸着绛唇雪白的脖子,长长地叹着气,心中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它。
“大哥,天黑了。”沈玉蛟一边说着,一边揪下了下巴上的假胡子。
沈玉阙抬头望月,月光将他死人般的脸照的更加苍白。
“从地图上看,西北的角楼里常常有四个武艺高强的守卫,但是一旦从那里打开口子,比从别的地方进去都要更加顺利。”沈玉阙说道,他的表情极其复杂,似乎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将他的脑子搞成了一团浆糊。
沈玉圭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大哥,问道:“那我们应该……”
“你难道不知道吗?”
几声细微而又清脆的响声,四个武林高手还没有出手就被赤翎箭爆头而死。是的,任凭你武艺再高强,往往只要给一下就够了。就像骑马与砍杀这个游戏表现的,一旦开全伤不作弊,满身神装50级照样会被四个低级兵围殴致死。
三人趁机从围墙外翻进去,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
三人按照地图指引,偷袭连连得手,一路上端掉了十多个岗哨。
“什么人?”一个拿着长枪的瘦高个发现了他们,三步赶来一枪刺向沈玉蛟。沈玉蛟三叉戟招架住,同时沈玉阙雪沉枪一下子刺穿了那瘦高个的胸膛。沈玉蛟看着距离自己的脸只有半寸的枪头,惊出一身冷汗。
虽然这个人已经被带走了,但是他死前的一声叫喊还是引来了一大批帮众。沈玉菲对准二楼的一扇刚刚打开的门,连射五箭,让从门里出来的一小队人马的尸体很工整地倒下。沈玉蛟大吼一声,挥舞着庞大的三叉戟击断了七八个家兵的腰,弄得敌人一时间不敢近身。沈玉阙将一杆枪耍在身上,好似月光乍泄,枪头说不准从何处刺出,带走了一条又一条性命。
三人且战且走,一直杀到前院,一层一层的人围了上来,兰陵堂的建筑很快便被人群覆盖,层层叠叠的身体弄得连房顶的一片瓦都看不见。
“沈少侠,这么快就来了,在下赵寂,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沈玉阙循声望去,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从正堂走出,满脸微笑。兰陵堂的人怎么都这么客气?连在这种情形下都这么文雅。沈玉阙冷冷的脸后的脑子这么想着,同时还不断重复着把长枪捅进去、拔出来、再捅进去、再拔出来的动作。
论兵器,还是沈玉蛟的杀人效率高,他拿着三叉戟总是一扫一大片。可就在他又扫了一圈之后,又有一群人围了上来,这群人不同于之前的几批,他们明显动作更加迅速,招式也更加凌厉迅猛。这群人很快分为上下两层,沈玉蛟刚刚出手准备去对付上面一层人,下面一层就伸出十几根长枪将他卡住。
“这也太快了吧!”沈玉蛟刚说完一句,几十根铁鞭从上而下制造了一阵闷响,很快,他便瘫伏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不是吧。”沈玉圭满脸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感慨道。
沈玉阙担心四弟的生死,向沈玉蛟的方向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疏忽,导致雪沉枪被一个兰陵堂手下直接击飞。沈玉阙的武器脱手,一大群刚才还有点畏惧的帮众见状纷纷手提刀剑冲上前来。
雪沉枪在空中翻腾了一阵后缓缓下落,伴着清亮的金属落地声,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但不是因为长枪落地而停下来,他们是因为听到了脚步声。
雪沉枪完全落地后,一个人从大堂里走出,将手中的一本魏晋诗词集递给了赵寂,继续向前走来。
沈玉阙凭借着锐利的双眼看清了那个逐渐走近的人,是高承欢。
“是你?”
“不错,是我。”
沈玉阙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沈玉蛟,隐隐感觉到左侧脸颊有种被灼伤的感觉,他向左瞄了一眼,一枝赤翎箭正在弦上,这么短的距离,一旦发射,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五妹——”沈玉阙的脸上明显有一丝慌张。
沈玉圭此时神态大变,表情冷酷无比,她说道:“你应该叫我高芷云。”
看着满脸疑惑和惊讶的沈玉阙,高承欢笑着对他说:“还没介绍呢,这位是我的,呃,小姨妈。怎么样,和你的五妹很像吧?”
沈玉阙看着在高承欢一旁恭敬地站着的赵寂,摇着头说道:“我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