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元敬阳从孟德裕尸体上找到了神农架密径全图,打开来得以近距离仔细阅览后,他陷入了震惊当中。
这幅地图究竟是怎么来的?
地图乍一看只是将很多种珍奇异兽的描像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的一幅拙劣画作而已,但若是细细端详,则会赫然发现,描像的边缘连接成了一条条对应现实的路径,而这些路径错综复杂,却又最终指向同一个中心点——
一个又是由两幅描像的部分边缘巧妙地拼接而成的太极图图标。
元敬阳把地图拿在手上,来回转圈地看,最终还是发现这幅地图其实就是《神农架图志》书上的插画剪下拼出来的。废话,那套书他都看过,怎么可能对里面的插画没有半点印象?
“可以啊,究竟是谁这么大本事,居然能破解《图志》当中的奥秘?”元敬阳自言自语:“不过谁破解的也无所谓了,现在地图在我手中,那数不尽的宝藏就尽数归我了。”他将地图的大致内容记忆一番,而后将其叠起放怀里塞好,便准备去寻传说中的神异之物。
因为早有前人探过,元敬阳照着地图上最安全的路径,在森林中行走三天,安然无恙地来到了神农架最中心的位置。
“就是这儿?”他拿出地图对照一番,确认无误后,才面对眼前从未见过的奇怪东西,惊掉了下巴颏儿。
一个超大号的钹?除了这个字,他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面前的这座巨大的、爬满藤蔓的建筑物。
“我的天爷呀。”元敬阳揉揉眼,心说难道这栋房子便是藏着神农架神异宝藏的地方吗?他走近观瞧,却见“钹”有些倾斜,像是一部分埋在地里一样,外面两排窗户,逡黑逡黑,也看不见里头。他试着敲敲窗户,问:“有人吗?”这一敲感觉不太对,窗户的材质并不是木头的,倒感觉有些像陶瓷,但又比陶瓷还要光滑百倍。
李天师说曾经看见过一只受伤的白猿进到里面去的,可这栋大房子怎么光有窗户没有门呢?
元敬阳在钹形建筑外绕了一圈,也没研究明白怎么进去。
“他娘的,逗老子玩的吧?”他觉得忙这么久完全是白瞎了,气地冲墙根就是一脚,却不料脚尖刚要碰到墙壁之时,墙上陡然出现一个矩形的大洞,元敬阳一个趔趄没站稳,又感觉像是有谁从背后推了自己一把,一骨碌就跌了进去。
刚跌进去,他就吓了一跳,不光是因为突然出现在墙上的洞,还因为自己刚跌进来那洞便消失了,更因为他发现自己扑在一具尸体上,一具白色的尸体。
“难道这就是李天师曾经目睹过的白猿?”元敬阳平复下心情,看着那具尸体,自言自语:“只不过为什么它身上没长毛呢?”
元敬阳试探地摸摸尸体,但觉皮肤光滑细腻,富有弹性,像是刚死不久的样子。可冰凉的触感却又告诉他:这具尸体已经停放在此处好长时间了。
“怪哉。”元敬阳翻过白猿尸体,却发现白猿的脸上罩着一层透明的东西,敲一敲还挺硬。奇怪的地方不光这一处,白猿的长相也很特别,眼睛闭上,眼睛缝好似两对月牙,没有鼻头,但却有两个细小的鼻孔。这长相,和他印象中的所有动物没有一样是对的上的,甚至可以说,这只白猿的容貌和猿类相比,倒更像是一个人!
元敬阳豁然开朗,他顿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根本不是白猿,而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他抽出匕首,就要割尸体所谓的“皮肤”,但无论他怎么戳刺或是切割,那“皮肤”上一个口子、一道印子都留不下来。元敬阳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此时此刻面对的到底是何种东西。他完全不了解,现在自己的行为,在后世会被称为第五类接触。凭目前的眼界和文化知识水平,其他的不了解,但有一事他倒是很清楚:这“白猿”身上的衣服价值连城。
质地如此轻柔,还怎么都弄不破,岂不是举世无双的软甲?若能给他扒下来,老子也就不虚此行了。
可连精钢匕首都弄不破的材料,又如何扒下来呢?
元敬阳正挠头,又偶然发现白猿的腰上别着一样东西,拿过来一瞧,倒像把短刀,问题是光有刀柄,没有刀刃。
“刀刃在哪?”元敬阳在地上摸索半天,也没找到相匹配的刀刃,反倒不小心碰了刀柄尾部的一个圆纽,倏忽弹出一条亮白的刀身。
“原来内有机巧啊。”元敬阳用手想摸摸刀刃,看锋利不锋利,手指碰到刀刃时,却顿时感到炙热无比,左手手指的第一个指节顿时被烧没了,只余下一个焦黑的断口隐隐作痛。
这刀还会咬人!
元敬阳忙丢了那短刀,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还好,伤口被烫焦了,也就不用担心发炎,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转念一想,这怪刀如此厉害,说不准能割开白猿身上的衣服?
于是他重又拿起短刀,试着戳开尸体衣服。果然,短刀探进去,犹如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好生厉害啊!
元敬阳切了几大块布料,又在每块布料的四角和边上点了许多的小孔。因为寻常工具弄不开,只能事先戳几个洞,回去后拿绳子穿上。他又不是专业的裁缝,也只能拿几块材料回去留着拼接了。等到拆下十几块布料的时候,那短刀的刀刃忽地消失不见了,元敬阳再怎么按圆纽,刀刃也不弹出来。
“什么玩意,一次性的啊?”
凭他现在的知识水平,还无法理解没电了这种概念。
“算了算了,捡着几块布料也值了。”元敬阳丢了刀柄,又在四周围找了些没见过的新奇小玩意揣在身上,便打算找路出去了。
建筑物里面有很多房间和走廊,他四处乱撞,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出门的路。听老猎人们讲,找不到路的时候就一直靠右行。于是元敬阳摸着右边墙,紧贴着墙壁走。拐来拐去,他没找到路,反倒先意识到了一件怪事——
此间无灯,为何长明?
想到这一点,他冷汗都下来了,没留神脚下,一脚踏空,堕入了一个仿佛无底的深渊。在那里,他将经历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