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二章 凶暴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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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铺的外面挂着的帘子像是被泼了水,洇湿了许多片。茶铺里面东倒西歪躺着三四个人,卖梨小厮的身子在一边,脑袋在另一边。

身为点检的胧月知道山猴子厉害,可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自己竟会被山猴子踩着后背,上半身压在长凳上,双腿跪地动弹不得,两条胳膊还扭在身后被一根弓弦紧紧捆住了手腕。胧月不甘心道:“想不到我堂堂暴雪坊点检,竟会被你一个山猴子制住。罢了,要杀要剐随你,快些点吧!”

元敬阳将滴血不沾的千胴斩架在胧月后颈,叫奇道:“哦豁,你还叫我‘快些点’,你现在有什么资本命令老子?还暴雪坊点检,你他娘的怕是不知道,暴雪坊的分坊主都是老子的下属!”

胧月吃惊,问:“难不成阁下是南方暴雪坊的总坊主?”

元敬阳刚想否认,转念一想:看来北方暴雪坊与南方暴雪坊没有交集,这女子以为我是南方的坊主,不妨将计就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对,就这么定了。于是元敬阳冷笑一声道:“不错,老子正是南方暴雪坊的总坊主阳傲天。”这么富有乡土气息的假名字,也亏他想得出来。

难怪此人如此厉害。胧月汗都下来了,恭恭敬敬道:“原来是阳总坊主,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出于职责冒犯了坊主,还望原宥。”

元敬阳稍稍将提着弓弦的左手放了点,让胧月舒服了些,而后道:“本坊主此次北上,乃是执行大雇主交代的机密要务。却想不到遭遇同门袭击,这真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嗯哼?”胧月道:“总坊主请原谅,我等也是奉命出手,遵照雇主吩咐做事,是暴雪坊的宗旨。”元敬阳道:“没关系,我知道的。只是如今老子的任务失败,怕无法向雇主交代,因而特来找你们分坊,打算住几日,你们坊主不会见外吧?”胧月道:“哪里的话,怎么会见外呢。敢情总坊主放开些,奴家起来带总坊主去我们分坊。”

即便她有别的动作,我也有暗藏的袖箭可以制住她,先放开试试也无妨。元敬阳想了想,同意了胧月的要求。

胧月站起身,揉揉疼痛的四肢,便真的给元敬阳带路,要去大名府路的分坊。

不会真把她骗住了吧?元敬阳仍保持着五分警惕,跟在胧月后头,出了茶铺,拐弯抹角、走到了落雁集中的一处民宅,绕到后门进去了。

进门之后,元敬阳透过虚掩的门看见屋内以及过道里坐着好些身上缠着绷带的职人,正是许多日前被他与李天师等打伤的,还未痊愈,有个别人的容貌他甚至还尚留有印象。

胧月将元敬阳带到一扇房门外,道:“总坊主请坐,我们坊主外出未归,稍后他回来面见您。”

元敬阳先瞧瞧房门,未打开时与门框门槛严丝合缝,一口气都不透,再探头看看里面,发现屋内就一张桌一把椅子,桌上连茶壶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待客的地方,于是说:“我就在外面等候吧,这间屋子还是留给你吧。”说罢,他猛抬起腿就是一脚,将胧月踹了进去,随后带上了房门,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胧月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元敬阳随机应变胡编乱造出来的谎话,但也没想到山猴子还会有这一出,她被踹进房间后,由于惯性扑到了椅子上,正好启动了机关。咯答一声,天花板忽然打开几个小孔,冰冷刺骨的水从头顶灌了下来,用不了多时,就漫过了胧月的腰际,再过片刻,就没过了她的胸口、鼻尖。

“开门、开门呐!”胧月咕噜喝了好几口水,上面看管分坊机关的人听出她的声音,察觉出不对劲来,才忙拉动机关,合上水牢里天花板的放水孔,同时打开地板的出水口,算是把她给救了。

那看管机关的职人还用喇叭问话:“点检大娘,怎么了?”

“老鼠都进笼了,还不快逮?”

很快楼内响起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各部门注意,山猴子进来了,速速擒拿。各部门注意,山猴子进来了,速速擒拿。”

山猴子应该说的就是我吧?元敬阳也是脑子发热,跟着胧月进了贼窝,被迫在不熟悉而且机关重重的环境下,与暴雪坊大名府路分坊剩余的三十多人恶战。

他在楼内过道面对前后堵截,只来及抽出一把小匕首,怎么看也不能自保。考虑间前后两人已经逼近,元敬阳将匕首掷向前面那人,而后脚踩两边墙壁,迅速攀至原先头顶位置,而后拔出千胴斩正宗,仅以双腿支撑身体,倒悬下来,与地上暴雪坊职人刀剑比划。狭小空间内格斗正是暴雪坊所长,元敬阳又要用去一半力气使自身悬在半空不下坠,与暴雪坊职人较量数十合,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好几次险些被锋利的兵器开颅,差点一命呜呼。

元敬阳脚蹬墙壁,倒走在过道,一边应付敌人一边移动,终于逮着机会,劈断一人手刀,将其开瓢。那人尸首倒下,稍稍迟滞了其他人的动作,元敬阳立刻趁隙再度出手,又削伤一人,倒走在进了楼梯口,而后翻身跳下,踩着阶梯跑上二楼,试图寻找二楼房间窗户,方便逃出生天。然而元敬阳还没来得及找窗户呢,楼上十多个人早准备好了,见山猴子上楼便纷纷出手,把他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彻底划破,令其完全丧失了穿着的价值。

元敬阳扯了外衣,再度露出里面藏的那件温迪罕扬古改制过的、已经有了好几处凹印的无袖黄绒围脖抱肚冷锻甲。

暴雪坊职人顿时显得有些丧气:直娘贼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放着我来!”又是熟悉的男声,又是熟悉的铁索晃动声,一名提着连枷锤的男子叫手下让开,冲元敬阳不怀好意地一笑。

看着那足足有半颗脑袋大、布满蒺藜的铁球,换元敬阳丧气了。他冲蟾影商量道:“兄弟,你能换件兵器吗?”

蟾影点点头,而后挥动连枷锤:“去你的吧!”

元敬阳再度脚蹬两面墙壁攀爬上去闪避,他眼见铁球几乎擦着裆部过去了,血都凉了。

蟾影高喊着挥舞连枷锤,“咚咚”打坏了十七八处木制墙皮,没伤到元敬阳,自己也累得气喘了。而元敬阳内心紧张,躲闪途中还被墙壁上的机关划伤了胳膊,也精力消耗不少。二人算是战了个五五开。

蟾影恼怒,快速挥动木柄打出一记重击,本以为能让元敬阳尝尝苦头,却没想到铁球砸在了墙内机关上卡住了,一时拔不出来。元敬阳见状,立刻做出反应,跳下墙来使出一记拜年刀法,快刀犹如割肉冻一般轻松划过蟾影左腕,将他的左手永远留在了连枷锤的木柄上。

“啊——”蟾影哀嚎着,拖着呲呲喷血的左臂退了回去,两名职人忙搀着他下去包扎。

元敬阳用袖子揩了把被血弄污的脸,不忘举刀指着蟾影退下去的方向道:“知道了吗,这就是你们不做正当营生的报应!”

不过他只装了眨眼功夫的相,就被迫单膝跪地,差点给面前的几个职人磕头了。因为有人在身后给他来了一剑。

元敬阳回头看去,浑身是水的胧月正拿着一把滴血的剑瞪着他。他感觉右小腿生疼,定是肉被割了道深口子,伤的不轻。为了迷惑胧月,他故作轻松地挑逗道:“挺漂亮的一个大姐,怎么会在暴雪坊做缺德事呢?不如学学你的同行紫星,投到我的门下,有吃有住还不用过刀头舔血的日子,有空还能给我暖暖被窝,你看多好?”

“泼猢狲胡说八道什么?”胧月恼羞成怒,骂了一句举剑便砍。

元敬阳笑骂道:“臭婆娘给脸不要脸,多少人求着要投奔我呢。”他右腿跪地,欲横刀招架的瞬间想起来疾光刀法中的“后发先至”四字,便突然变招,也不拦截了,而是冲着胧月心尖倏忽刺去。

胧月看元敬阳抬手的动作,原以为对方是要横刀招架,而后她好做出相应反应。但始料未及的是,对手居然一扭腕,由守转攻,太刀比自己手中的剑更长,眼见就要刺进心脏,胧月大惊,收回下砍的剑,想要拦截太刀以解燃眉之急。然而元敬阳见胧月欲当下攻向心房的一击,又立刻改换攻击目标,将刀尖朝下移了几寸,“噗”一下扎进了她的肋间。

“你们的功夫可比南方暴雪坊的那帮货色差多了呀。”元敬阳击伤第二名点检后,恨铁不成钢一般点评道。他觉得北方暴雪坊不及南方暴雪坊,其实不然。过去他只是体能好力气大,此外也就弓术说得过去,遇到江湖上的人自然觉得个顶个的高手,现在他阅历丰富,见识也广,又学会了不一般的刀法,看人的层次当然高出过去不少,北方暴雪坊的点检,在他眼里也就自然变得容易对付了许多。

历史在短短的一瞬之后再次重演,元敬阳还未嘚瑟完,后背又被一职人砍了一刀,幸好后背着甲,这刀没有伤到他分毫。

元敬阳似乎忘了小腿受伤,转过脸试图站起来干倒那职人,却站不起来,叫那职人看出了破绽,被前后两人夹击,性命危在旦夕。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有人高喊“老朽在此”,叮当一声响,一把剑打落他背后敌人手中武器,另一把剑连同一个只穿了臭烘烘亵衣的老头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使出行云流水般的内家剑技,一刺一点一崩,轻而易举地就击退了元敬阳面前的职人。

元敬阳又惊又喜,叫了声:“天师!”

“低调、低调。”李天师缓缓眨了两下眼,摆出一副德隆望尊的模样,而后突然张牙舞爪,抖动霜雪般的胡须与头发,大叫着“李天师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就退了下去。

出来亮个相就逃了,不带这么玩的吧?元敬阳愕然道:“天师你——”

“聒噪,老朽还有一个人没救呢!”

待元敬阳用袖箭射退一名职人,李天师再次现身,除了他自己外,还带了个赤发白面的外国友人。莱恩也是只穿着亵衣,提着把宽刃长剑一步一踮地走上二楼,可能是屁股上中箭的后遗症。

元敬阳感叹:“想不到我们三人以这等方式在此地重聚了。”

李天师道:“别忙着寒暄了,先想法子逃出去再说吧。”

元敬阳对莱恩叫道:“你不是说可以不分时间场合耍贱的吗,还不趁此机会,让我近距离瞧瞧你的剑术?”

“那总堂主可千万别眨眼。”

莱恩说完这话,整个暴雪坊楼内顿时漆黑一片,没有了任何光线。李天师慌了神,叫道:“哦豁,老朽怎么啥子都看不见了?”不用说,这定是坊内的人关闭了门窗,试图利用夜视能力强于普通人的优势击败难对付的三个家伙。

李天师刚惊呼完,就被暗器梅花镖打中大腿,受了轻伤。他这个人,上了年纪就跟小孩一样,被梅花镖打上一下,都鬼喊辣叫的,生怕暴雪坊人不知道一样。

莱恩双眼不管如何睁大,所看到的都只有一片黑暗。他惊惶之际,脑中忽然回忆起了曾经读过的经典: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他不是那光,乃是要为光作见证。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莱恩默念出这几句话,试着闭上了眼。而就在他闭上眼的一刹那,周围的一切情景都清晰了,他举起长剑,凭着感知与暴雪坊职人缠斗在一起。

兵器猛烈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叮当愈发激烈,激烈到某一个节点时,金属声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咚咚的闷响;又过了些许时间,咯拉一声,一具躯体撞开某一处木格,吝啬的阳光终于重新照进了小楼过道。

莱恩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他的瞳孔感受到了光,他试着微微睁开眼,却感觉耀眼的光芒几乎灼瞎了双眸,令他将一切都看的模糊了,好久好久,才缓了过来。

元敬阳和李天师呆立(跪)在原地,下巴像是被打断了一般合不拢了。他们看见地板上、墙壁上乃至天花板上,都是一滩滩的血液,过道内横七竖八,净是暴雪坊职人的残缺尸体和许多根尚有活性、仍在微微抽搐的断手断腿。

莱恩闭眼的时候,清楚地看见自己做了什么,甚至黑暗中的情景被打上了一层雪白的油彩底色,比光明中的更加清晰。但睁开眼,触目惊心的红色仍旧震撼了他的神经,令他汗流不止。

“别发呆了,听他们说分坊主不在,我们赶快走吧!”元敬阳包扎好伤口,捡起一根长柄骨朵作为拐杖,拉了把莱恩,便一瘸一拐地下楼去了。

而李天师依旧挂着下巴不言语,从收起仪影双剑、到拿回自己的衣物、再到和同自己一样带着一脸血迹的另外两人走到外面,进去金燕酒馆吓了小二与客人一跳,坐下来喝酒时,他才再度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我们可干了件大事啊!”

“什么大事?”元敬阳一边吩咐小二准备毛巾和热水,一边问道。

李天师猛拍桌子,叫的全酒馆的人都听见了:“我们以三人之力,几乎把暴雪坊大名府路分坊完全灭了!”

元敬阳忙捂住他的嘴道:“天师您请住口。”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堂、二层、楼梯处皆投来令人打冷战的目光,全酒馆的人都侧目看着他们三个。

李天师会说话了,心态也平和了,他吸溜着羊汤面,砸吧着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怕个啥子,暴雪坊都被我们灭了,你还怕现在有谁站出来报复不成?”

元敬阳道:“我不是怕,我是……落雁集卧虎藏龙,千万不可太张扬,省的无意之中就惹祸上身。”李天师喝了口汤,满意地“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还怕张扬?我们三个带着一身的血污进来,不用问也知道是刚杀完人,累了要吃点东西补充元气的——小二,有牛肉吗,老朽要下酒!”

小二恐惧地看着三人,颤颤地应道:“道长,牛肉与酒同吃不利肠胃。”

“道长,我哪儿就是道长了啊,我是真——放你娘的烂卖批,快给老朽切二斤上来,不然就拿你下酒!”

“唉哟,好好,俺这就叫后厨给道长上牛肉。”

“什么道长,我是真人啊!”

打发走了小二,李天师继续吸溜着羊汤面,动作粗野,吃相难看,将汤水溅得元敬阳和莱恩满脸都是。

元敬阳抹了滴脸上的羊汤,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一下,还别说,味道真不错,此外也没有南方羊的那种膻味。

品尝了羊汤,元敬阳恢复了些体力,好奇地问道:“天师,您究竟是如何被捉,又是如何脱身,突然杀到我面前的呢?”

【*】《圣经·约1:5》

【**】《圣经·约1:8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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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烈风宗主其他书: 万羽堂契约 八卦庄信条 明朝锦衣卫 大社主 人间九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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