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闻狄万英等遇险,大批门人遇难,玄影门和万羽堂都派人前赴建康。狄万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他的妹妹狄千慧倒真没死。
就在船队被凿底沉江的当天晚上,花宗训和狄千慧一同游上了长江北岸。
狄千慧发梢滴着水蹲坐在地,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借着微弱的月光,花宗训看见狄千慧身体打战,脸色嘴唇苍白,顿显娇弱,这副模样真是谁见谁怜。他对副门主早有爱慕之心,现在只觉心里似小鹿乱撞,人已经六神无主了。
花宗训脱下外衣要给她披上,狄千慧却连忙避让:
“湿的。”
花宗训才发现自己脑子糊涂了,连忙道歉,随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找了棵胳膊粗细的小树,抄起腰刀就砍了起来,直砍的刀口崩坏、虎口发麻。过了会儿,浑身也是湿漉漉的花宗训分几趟抱来一堆木柴,又撕了些树皮和杂草揉搓,努力将草里的水分拧掉,而后取出随身带的火石,费了好半天劲才燃起一点火星。
温暖的小火到底是升起来了。狄千慧并腿抱臂,挪得近些取暖。花宗训找来几根树杈,在火上架起来,随后捡起外衣拧干水,正欲搭到架子上准备烘干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妥,于是他冲狄千慧道:“副门主,你先来吧。”
狄千慧犹疑片刻,缓缓脱下外面套着的湿重棉衣。花宗训接过来费尽力气也才挤出去一半的水,他把棉衣往架子上一放,差点砸弯木架扑灭了好不容易升起的篝火。这下可就犯难了,这么大件外套,得几时才能弄干啊?
“要不,你先把里边衣服烘干了?不然多难受。”
狄千慧紧紧蜷缩着身躯,摇了摇头。
花宗训见她又冷又湿,心里难受,恨不得自己承受两份的罪来替她。不过,他也不能强迫狄千慧,毕竟自己和她男女有别,同坐一堆篝火旁,难免尴尬。于是花宗训唯有先脱了自己的上衣,搭在架子上;脱裤子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便背过身去解起腰带。
狄千慧看见花宗训后背上被热气一烤,隐隐约约露出了红色的纹身,仔细一看乃是一条四爪翔龙。花宗训身上的纹身可有讲究,这是拿鸽子血混合白酒、朱砂纹上的;平时无色,而饮酒、出汗或者激动之后便会显现出红色,适才篝火热气烘烤,促进了他的血脉运行,故而纹身逐渐显现出来。
很快,花宗训脱得只剩一条大裤衩,冲狄千慧害羞地笑了笑。
纵然有着火堆的热量,狄千慧还是因为冰冷的河水浑身难受,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花宗训关切地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嗯。”狄千慧答应着,慢慢耷拉下了眼皮:“好、好暖和……”她喃喃自语,慢慢侧倒了过去。
花宗训拧完裤衩边角的水,一抬头看见狄千慧倒了,忽觉不妙,忙挪过去摸摸她的手,冰凉无比。坏了,可别冻死了!花宗训纠结一番,最后觉得还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托起狄千慧的上身,臊红了脸,开始给她一层层地解衣服。
终于,狄千慧从鬼门关折返回来,缓缓半睁开眼,重又看见了噼啪燃烧着的篝火,以及架子上自己的亵衣。狄千慧呆滞了片刻,忽然清醒了许多,低头一看,自己正赤条条地裹在几件大两号的男装里。
狄千慧凝眉瞪眼,捂着上身衣物半坐起来,喝道:“花小乙,你做什么!”
就穿着条大裤衩,披着已经半干的女式中衣勉强取暖,模样十分滑稽的花宗训跪到她面前,俯首道:“副门主饶命,属下见您湿冷难耐,这才斗胆帮您……”
“饶命?我何曾说过要取你命?”
“呃……”
狄千慧叹了口气,眼眶忽就湿了。
“副门主,你怎么了?喔——我该死、我该死!”花宗训狠狠抽起了自己耳光。
狄千慧拦住他,问了他几句话。花宗训顿时脸颊通红,咕哝道:“我……闭着眼的,没看。”屁话,怎么可能没看,但凡是个正常青年男性,扒光黄花闺女,哪里可能不把每个关键位置仔细看清楚了?花宗训知道狄千慧比一般男人还要聪慧,一听她问就明白这是在试探自己,于是才诈称自己一眼没看。
“你没看?”狄千慧怒火冲上头顶:“那你是用摸的咯?”
花宗训哪里猜到自己的小聪明正好掉进了狄千慧设下的陷阱里,摸的可不比看的更严重?他吓得忙道:“我没摸、我是看的——不不不,我也没看,我也没……”
狄千慧只是冲他叱了句“转过去”。
花宗训乖乖转过身,背对着狄千慧,迅速调整心态,做好被一刀扎后心的准备。哪知道,忽然几根细滑如葱段般的手指贴到了后背上,顺着纹身的纹路左右上下摸了过去,弄得他痒痒的。
“疼不疼啊?”
花宗训知道这是在问自己纹身的时候疼不疼,于是笑道:“大丈夫嘛,疼不过一时,帅才是一辈子的!”回答完,他连打了三个喷嚏。
“转回来。”
花宗训顺从地又转回了身,正打算再以很重的鼻音解释几句时,两片温润的粉唇贴到了他的嘴上。他惊得往后缩了三尺,抹去了口上琼津。
狄千慧冲他招招手道:“花小乙,你怕什么?我又不讨厌你。”
花宗训摸着后脑勺,慢慢靠近了狄千慧,将脸往前一杵。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终于将他打懵了。花宗训捂住被抽得发麻的左脸,右脸又挨了反手一巴掌。反手巴掌因为有指节的攻击,可比正手巴掌疼得多了。花宗训觉得右边后槽牙松了松,忙分出右手捂右脸。他两只手都腾不出来了,狄千慧这才揽住花宗训的脑袋,冲自个儿方向一拉,又吻住了他。
花宗训此时彻底迷茫了,他完全猜不透狄千慧的意图,只是觉得有一根舌头拨开了他的嘴唇。花宗训驯服地打开牙齿,让那根热乎乎的东西探进嘴里,和自己的舌头搅在一起。由于着了凉,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狄千慧便掀起盖在身上的衣服,搭在花宗训身上,与他赤身裸体地抱在了一起。
待喘口气,花宗训讶异地看着狄千慧:“副门主——”
狄千慧将一根食指搭在他的嘴唇上:“今夜,你可以叫我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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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宗训怜爱不已,拣了团干燥的衣服细心地帮她擦拭身上的汗水。狄千慧喘匀了气,总算从无与伦比的疼痛与快感中恢复了意识,她没力气动弹,就静静地伏着叫花宗训擦汗。
“你以前有过吗?”
“呣?”花宗训稍微想了下,猜测狄千慧是问自己在过去和装疯的狄万英一块出去鬼混的时候,有没有同小姐行过房。花宗训轻笑道:“那哪儿有过啊?以往都是门主逍遥,我等只能站门外听——”说到这儿,他不免挠挠头,心道不小心把门主的底都给泄了。
狄千慧自然知道大哥过去的那些不堪事,也不放心上,只问花宗训:“第一次?”
花宗训倒像个大姑娘一样害羞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有些忐忑:第一次就这么老道,小慧不会怀疑吧?可那套战法,真的是我天赋异禀,顿悟出来的。
而狄千慧想的却是花小乙也是第一次,那今天晚上算是不亏。照她的心思,若花宗训不是一张纯粹的白纸,那么即便自己再对他有好感,也绝不容许有将来的。
火苗渐渐小了,花宗训拣了几块木柴丢了进去,黑夜还很长,有几件衣物也没干透,可不能现在就灭了。
而狄千慧的那个念头就如篝火一样重又炽热,她拉住花宗训的手,说出了今晚最令其恐慌的一句话:“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