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名把大便拉到裤子里的奇葩学生夺门而出,寒酸儒士和无蝉再次齐声大笑。
龙涛沉郁已久,也禁不住笑出声来,问道:“这是符学,那武学呢?”
寒酸儒士看了看桌上已经没有水的空碗,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武学一途相对简单,世间凡人都是靠吸收天地灵气修魂炼体,分为凝露、成溪、驭波、万涓、漩涡、狂涛、潮汐、藏海、至圣九重境界,每重境界又分为九个品级!九九八十一,只是繁琐一些罢了。”
龙涛轻轻皱了皱眉,问道:“那这些修炼层级与方法出自何处?”
“当世江湖有一本秘籍,名为《东流典》,为春水城主‘白云染鹤’李慕渔所著,坊间传说他已是藏海境绝世高手,同时也是一名灵符师,春水城桐宫二十四侍的天籁符阵便是灵符大阵。”
话到此处,寒酸儒士眼睛再次精芒四射。
原来如此,龙涛禁不住对那名便宜得来的舅舅更是刮目相看。
“可是这就有了一个问题,”龙涛的左手中指习惯性敲了一下桌子,说道:“他是藏海境,怎么可能分得明白更高一层级的至圣境?”
“问得好,”寒酸儒士右手里的纸扇敲了一下左掌心,激昂说道:“在我看来李慕渔至少是藏海境九品巅峰高手,甚至已经摸到了至圣境的门槛!更甚至他不是灵符师,极有可能已经是神符师!”
“但是,这依然不足以让他对修炼层级和修行方法做出这么完整详细的注解,也不可能写出《东流典》这样的当世奇书。因为还有一个更加离奇鲜为人知的传说,知道的人不是死了便是已成圣贤。”
“看来你知道。”龙涛无声轻笑,“而且还活的很好。”
无蝉干脆恶心的转头给了寒酸儒士一个后脑勺。
“然也,”寒酸儒士看来习惯了别人的不信、不服。
“传说世间有过一本上古奇书,名为《光阴策》。包括玲珑书院前代院长‘隐圣’罗老夫子,还有当今院长丘篱安和短命院长李慕渔,总共数十人看过,他们当时不是庙堂权臣便是江湖翘楚,随后数年‘白云染鹤’李慕渔写出名冠天下的《东流典》。”
寒酸儒士似乎沉浸在自己惊世骇俗的话语之中,眼睛里全是神往之色。
“那是一个星光璀璨的世代,藏海境高手频出,惊心动魄、令人神往!同时也是一个让人想想就不寒而栗的世代,随后几年战乱不止、烽火连绵,虽然《光阴策》毁于战火,却最终间接奠定了如今的天下格局。”
“那为何你又说什么当今世上至圣境高手从未见过?”龙涛内心波澜又起,瞳眸中精芒烁烁。
寒酸儒士的回答也毫不拖泥带水,说道:“因为当时对《光阴策》这本上古奇书的争夺,几度易手血腥惨烈,为此死去的庙堂、江湖高手不计其数,然而他们都没来得及完全看懂或者没看完整,这些人里当时李慕渔算是修为最强的。”
《光阴策》!
寒酸儒士的长篇大论让龙涛内心也狂涛四起。
自己在龙墟空间里修习的便是这本《光阴策》,而舅舅李慕渔所著的《东流典》确实和《光阴策》比起来显得淡薄破碎、深度不足。
原来如此!
龙涛想明白了这一点,开始顺着寒酸儒士的话题继续追问。
“你刚才说《光阴策》奠定了如今的天下格局,这如今的天下又是什么样的格局?”
寒酸儒士暗自敬佩龙涛的分析接受问题的能力,好在他对自己的渊博深厚有足够的自信,继续向下讲解,龙涛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简单的认知框架。
当今天下以神龙王朝最强,幅员辽阔国力强盛,藏海境高手三位、灵符师三名,国之重器‘符纹铁骑’常年维持在三百骑左右。
其次为塞北辽国,藏海境高手两位,灵符师两位,符纹铁骑近两百骑。
最为艰难的是西域楼兰国,藏海境高手一位,没有灵符师,杀场利器‘符纹铁骑’也就无从谈起!故此逐渐由盛转衰,夹在神龙王朝和塞北辽国之间,处境堪忧。
还有就是承脉天下的玲珑书院,当今院长丘老夫子和李慕渔皆为藏海境高手,‘陇西圣手’诸葛尚天、‘婆娑印’朱正圆不仅仅是两位灵符师,他们的草庐学堂还被称为‘符师作坊’,记在两人名下的弟子中各自出过数名大符师,故此玲珑书院和春水城得以悠然独立于世外。
寒酸儒士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沫,继续说道:“最后不得不说一下钱塘陈家,同样蔚为壮观!家族源远可比千年玲珑书院,虽然名义上依附神龙王朝,但绝对是天下第一高门豪阀!这世上钱庄货栈多如牛毛,其中最少有三分之一是陈家产业,富可敌国说的可不是一国,而是包括神龙王朝、塞北辽国、西域楼兰三国!陈家老祖便是藏海境。”
“其实,不管是藏海境绝世高手还是灵符师,即便国之重器‘符纹铁骑’,也不是天天嗜血日日屠戮,他们聚拢资源、他们凝聚人心,绝对是国与国之间纵横捭阖的最大筹码。”
红日当空,寒酸儒士的嗓音从开始的高拔响亮变得嘶哑低沉,已经小的压不住肚子里“咕噜、咕噜”的饥饿之声。
龙涛站了起来,对着寒酸儒士点了点头,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铁柔然,”寒酸儒士挺了挺后背答道。
龙涛对身后无蝉说了两个字,“当赏。”
无蝉有点发蒙,从腰里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当”的一声丢在桌上。
寒酸儒士喉结鼓动,深深咽了一口唾沫,瘦成薄纸的眼皮差点包不住眼珠。
走出小院,龙涛歪头笑问无蝉:“你为何这么大方?出手就是十两。”
“当兄弟的要装有钱人,我肯定要做的架势十足啊。”无蝉说的满嘴云淡风轻。
“要砍很长时间干柴才能挣到吧?”
“一年而已,龙涛你真啰嗦。”
“哈哈,无蝉,你不必担心,他会还给你。”
“怎么可能......,啊?!”无蝉还未说完,就感觉屁股被狠狠砸了一下,疼的叫出声来。
无蝉揉着屁股捡起被丢回来的银子,回头看了一眼铁柔然的背影,说道:“他看起来没那么讨厌了。”
“就因为十两银子?”龙涛轻笑。
“银子轻,情义重。”无蝉说道。
龙涛禁不住有些小感慨,北叔走时让他多加小心,因为危险无处不在,其实情义、气节何尝不是无处不在?
龙涛刚刚对这个世界有了些许好感,马上就觉得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因为他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十六七岁、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