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却见大妞爹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别……别走!”他气喘吁吁地说。
沈长歌看了,连忙让老刘头稍等一会儿。
“什么事?”一看到他,大妞娘焦急地问,“难道是大妞哪里不舒服?”
自从大妞出事后,全家人更是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
不过那丫头身体壮实的很,除了吃多了积食,貌似连风寒都没得过。
大妞爹摇摇头:“不是……柳子明的腿被大龙、二虎给打断了,杨大叔让我找车把他送镇上……”
自从何大夫走后,上水村就没大夫了。
附近村子倒有一个,不过也仅限于看个头疼脑热的。
像这种伤筋动骨的大事,那还是得去镇上。
“不行!”小宝生气了,断然拒绝,“这车可是我娘租的,都付了钱的,我不让坏人坐我们的车!”
众人听了,也纷纷跟着附和。
如果换成别人也罢,可柳子明就算了吧。
这混蛋和谢三凤一起陷害沈长歌,如今还想坐他们的车子,可真是人长的不美想的倒挺美的!
见众人如此,大妞爹不禁有些为难。
他也不想帮这忙的,可杨松年发了话,他也不能不过来。
“你就说我们已经出发了。”见他面露犹豫之色,谢逸辰淡淡一笑。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无奈之下,大妞爹只能点头。
还没等他回去说一声呢,却见杨松年等抬着浑身血淋淋的柳子明匆匆赶了过来。
柳子明伤的不轻,他痛的脸色煞白,杀猪似的哀嚎着。
“你们怎么还坐在哪儿?”见众人还坐在车上,杨松年有些急了,“快都给我下来!”
他一向指挥别人习惯了,并没有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妥。
沈长歌听了,立刻沉下了脸。
见她脸色不好,严氏也变了脸,没好气的冲杨松年吼道:“你这是想打劫吗?别人租的车子,凭什么就让给你?”
“杨松年,你这人是不是欺软怕硬呢?”
“反正是谁不讲理谁坏,你就护着谁!”
这么多年来,别说村里人了,就连杨松年都极少见严氏发火。
毫无疑问,她这次真的是生气了。
被严氏在众人面前骂了一通后,杨松年自觉没脸,脸色极为难看。
“你胡说些什么啊!”他黑着脸,劈头盖脸地骂道,“难道你没看见,柳子明腿都断了吗?”
“真是群黑心肝的婆娘,连乡里乡亲有事都不管!”
“就算有天大的事,等把人送到医馆再说!”
沈长歌能理解杨松年的心情,身为里正,他不能对柳子明不闻不问,可她不喜欢他这种态度。
“里正大人,你这话可有些过分了。”她冷笑道,“柳子明是怎么对我的,这事你也清楚。这车子我借给他是情份,不借是本分。”
“我都不明白了,我不借给仇人车,这哪里就成了黑心肝的呢?”
谢逸辰敏锐地察觉到,她不喊杨松年为杨大叔了。
显然,这女人动怒了。
不过小宝那天晚上的话,杨松年显然还是没听进去。
杨松年被抢白了一番,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定格在哪种颜色。
这女人若真的不借,他还真没有办法。
打是打不过的,骂就更不用提了。
车上那么多女人,她们一人一句,就能把他给怼的体无完肤。
小宝故意谢逸辰看去,奶声奶气地说:“爹,长大后我要当坏人!”
谢逸辰会意,笑道:“别胡说,当坏人又有什么好的?”
“当坏人当然好了!”小宝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亲眼看到了,现在这世道坏人比较受欢迎。你看看,现在坏人不都被捧上天了去吗?”
“等去了私塾我就找夫子去,告诉他,他教的都是错的。”
“不信的话,就让他来我们上水村瞧瞧。”
沈长歌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说:“小宝,你不能乱说话。”
“别忘了,你爹有事的时候,里正大人也在跑前跑后的。”
小宝闻言,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一转,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我明白了!是不是谁弱谁有理啊?”
“那我以后就不锻炼身体里,我要弱弱的,要让里正喜欢我!”
轻飘飘几句话,让杨松年有些无地自容。
他知道他不对,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着柳子明不管。
“大家都下车吧。”沈长歌想了想,率先跳了下来,“既然里正大人开口了,我们还是得给个面子。”
“人嘛,总得感恩的,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听了,这才极不情愿的从车上下来。
杨松年是偏心眼,可不管怎么说,他对整个上水村是有恩的。
想当年闹饥荒,还是他厚着脸皮四处奔波,才让大家不至于饿死。
见沈长歌下了车,杨松年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是我对不住你。”他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这些日子,我让你受委屈了。”
“你可别这么说!”沈长歌听了,不由地笑了起来,“我的拳头可不是摆设。谁真让我委屈了,早就一拳上去了呢。”
“你还是快走吧,我们也急着赶时间呢。”
时间真的不早了,再扯皮下去,店今天能不能开还是个未知数呢。
或许,她真的应该在店里住下。
“小宝,我们快走!”她将小宝背了起来。
小宝一看,连忙说:“娘,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就别逞强了。”沈长歌笑道,“万一迟到了,夫子可是要打手心的呢。”
杨松年正在往车上抬柳子明,一听这话,连忙说:“车上还有点位置,要不让小宝和阿辰都上来吧。”
小宝年纪小,还急着去私塾。
谢逸辰腿脚不好,让他走这么远的路似乎有些吃力。
“不必了。”谢逸辰淡淡一笑,“我陪娘子就好。”
严氏听了,笑着说:“你们小夫妻可真恩爱。来,桶给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夺过谢逸辰手里装满了羊奶的桶。
“婶子,我可以的!”谢逸辰看了,连忙说。
由于生的瘦弱,很多人都误会他没什么力气,严氏也不例外。
严氏苦笑了几声:“你就让我提着吧。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
谢逸辰知道,她指的是杨松年的事。
于是,他也没再坚持。
很快,一行人便步行往镇上走去。
路是新修好的,极为平坦,走起来倒也不累。
“长歌啊,你家羊产奶可不少呢。”大妞娘没话找话。
沈长歌笑道:“还可以。不过如果销量再增加的话,这点奶怕就不够用了。”
“对了,婶子,我想买点你家的奶,你意下如何?”
见沈长歌突然问自己,严氏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