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风,徐徐吹着。
姜遇城直接问:“你之前让我留意一下洛桑,是不是察觉出什么?”
云醉是资深痕迹专家,她这么说,一定有道理,只是他被洛深纠缠着,又一门心思扑在桑念和拍戏上,没怎么留意这件事。
云醉反问:“你也怀疑?”
姜遇城“嗯”了声:“突然有个大胆的、不可思议的猜测。”
“稍等。”
云醉转身离开。
几乎同时,趴在门上偷看偷听的陆野连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向他的房间。
云醉刚出露台,就见一道身影“休”地熘走,快如疾迅勐如闪电。
正是在门外偷听的陆野。
艳丽的唇角一勾,走进去。
房间里,陆野那只大朵白莲躺在床上,还装模作样拿了一本书掩饰,听到开门声,故意延迟几秒钟,才扭头,问:“说完了?”
做作的不像话。
“没,回来拿个东西。”云醉走到床头柜,输入密码,拿出一份文件,又往外走。
陆野直勾勾看着她。
床头柜本来是没有密码的,上个月,云醉突然设了密码,在里面放了一份文件,一定有古怪!!!
他各种小心眼。
突然。
云醉停下脚步,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陆野,“在想什么?”
“啊?哦……”陆野回神,挤出一个笑,解释说:“没什么,在想书里的一句话,社会在进步,知识在丰富,书里的内容越来越博大精深了。”
“你看的是儿歌三百首。”
“?”
陆野低头一看,手里拿的书,的确是给儿子小糖果看的儿歌三百首,里面的字,每个都注着拼音。
咳咳。
他尴尬道:“那个,我是说,这么难懂的儿歌,小唐才四岁,怎么读得懂,这种难度的书,想当年啊,我一年级才明白什么意思。”
合上书,对云醉挥挥手:“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去吧去吧,别让妹夫等着急了。”
说到最后,嘴里酸酸的,就等着云醉说一句“我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的想法,终究只是他的想法。
云醉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野:“……”
啊啊啊,抓心,挠肺!
再一次偷偷跟上云醉。
云醉刚走到露台,就听到身后的动静,故意装作没看到,把门一关,隔绝某个男人眼巴巴的视线。
陆野:“……”
啊啊啊又关门了,我一定要听!
他风驰电掣冲过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云醉把文件给姜遇城。
里面,是一份调查报告。
云醉往过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我这是私下调查的资料,洛深的试管记录,试管时间是念念怀孕前两个月。”
姜遇城看完资料,面不改色:“他心思谨慎,怎么会在医院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云醉挑眉:“你怀疑他是刻意的。”
姜遇城合上资料,“是真是假,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不过,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不要告诉桑桑。”一个丧失爱子的母亲,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孩子的痛。
云醉:“我明白,这也是为什么我私下调查的缘故,这个怀疑,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连阿野都不知道。”
“谢了。”
“我只是不想我宝贝儿有遗憾,更不想你们两个有心结。”
“就凭这个,也值得我再说一声谢谢。”
“矫情。”
云醉笑了笑。
姜遇城余光往后一扫,“门外那个,脑袋快栽进来了,这种隐藏行踪的素质,居然把S特工组的痕迹专家撩到手,是他的幸事。”
云醉看着自己的长官,轻笑:“他心思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让我不用猜猜猜,也是我的幸运。”
姜遇城微笑,“这句话可以大声讲。”
云醉摇头,“算了,不能让他太骄傲。”
门外的陆野:???
喂喂喂,你们俩离开些距离,大声点讲话啊,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心里慌慌的。
听不到他们讲什么,心里更慌慌的。
思来想去,最后,忍不住胡思乱想,“醉宝那封文件,该不会是……离婚协议书吧?她要休了我吧!啊啊不行,醉宝老公的位置,我要永远霸占着,谁都不让!”
心里,如鼓躁。
姜遇城又闲聊几句,估摸着时间,桑念洗完澡了,便起身告辞。
他故意发出一些声响,门外那个偷偷摸摸的家伙果然呲熘跑没了影,姜遇城给足他偷跑的时间,才离开露台。
路过陆野房间的时候,脚步故意停顿一下,这才回到隔壁。
房间里,竖起耳朵偷听的陆野,魂都给吓没了。
翻到一本书,忐忑的在床上等着。
又忽然想到刚刚《儿歌三百首》闹出来的笑话,连忙翻翻看手里这本,日,更特么的幼稚了,居然是儿童绘本……
正要把书塞回去,房门推开,云醉回来了。
一眼看到陆野手里的儿童绘本,问:“画了什么?我看看。”
陆野:“……”
我没画。
心虚地把绘本塞进一堆书里掩饰自己没有画画的事实,下床,缩手缩脚地站在云醉面前,“醉宝,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云醉整理下头发:“是有。”
“!”
陆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不等云醉说,他就坚决否定:“不行,我不同意,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云醉一眼就看破他的胡思乱想,瞟他一眼,故意问:“你确定不同意?”
陆野:“非!常!确!定!”
云醉:“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不肯和我一起睡,那就打地铺吧。”
陆野:???
打地铺?
不是要休我?
我的地位保住了!
陆野来劲儿了,哈哈哈大笑,一把抱住云醉的腰肢揉啊揉:“醉宝,我亲爱的醉宝,我就要和你一起睡,这是我的权利,我要睡你,各种姿势睡你。”
……
隔壁。
桑念洗了澡,正在浴室吹头发。
门突然开了。
怕打扰到孩子,她关了吹风机,侧头看着从身后抱住她、把下巴支她肩膀上的姜遇城:“怎么一身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