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确认自己脑子已经清醒和眼睛没有出现幻觉后再望向那副画卷。
确实和自己的家不差丝毫。
但问题是自己的家又不是公开的采景地点,理应不该有客栈的水墨画在外流传......
等等!
平常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荒唐的念头——这姑娘该不会是他老爹在外面搞出的风流债吧?
难道她是我的妹妹!
平常瞳孔地震,赶忙对着漂亮姑娘的脸蛋上下打量,试图找出他们老平家的DNA信息。
半响。
平常松了口气,他才不相信自己老爹那等“尊容”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姑娘,再说句不好听的,仅凭自己的颜值水平已经就是老爹的极限了。
想要再往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平常问道:“这画你说是你师父给你的,那你和你师父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
漂亮姑娘回道:“我和我师父都是云游四方,悬壶济世的行者医师,但我的师傅最近有事要出门不能带上我,就让我去往生客栈借宿。”
“哦~~这样啊~~~”平常半信半疑,找了个借口离开这里,悄悄给他的爸妈打了通电话询问情况。
“喂,爸,有一女的拿着咱老家客栈的画卷说是要来借宿,还叫咱们的客栈什么什么‘往生客栈’。”
“嗯,知道了。”平父似乎知道些什么隐秘,对这事并不感到惊讶。
“那女的怎么办?是带到咱们家,还是不搭理?”
平父沉吟了一会,给出最具他们平家特色的意见:“长得漂亮的就带回家;长得丑的,直接报警送走。”
平常:“......”
这时,电话平父的那头突然传来几声连续不断的雷鸣声,还有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嘈杂声。
“来工作了,挂了。”
平父匆匆挂了电话,平常一阵犹豫后,还是决定谨遵父命,将这名可怜的、漂亮的、无家可归的姑娘带回自己的家。
他重新走到漂亮姑娘的面前,指着她手中的画卷道:“这是我的家,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跟我走吧。”
平常已经做好了费劲解释一番的准备,任谁来听他现在的回答都觉得他是不怀好意,另有图谋,打算拐骗这漂亮姑娘。
可这漂亮姑娘第一时间却没有拒绝,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古铜钱。
她将古铜钱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还捏着类似观音送子图上的手势,看起来颇为玄乎。
平常:“神神叨叨~”
“叮叮叮~”
古铜钱在空中翻转了数周后,闷一声跌入漂亮姑娘的手掌中,随即她观察了片刻,手指开始掐算。
又是一会儿。
漂亮姑娘终于推衍完毕:“占卜结果是良性的,我可以相信你。”
平常已经到了嘴边的解释又统统吞回肚中,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仅靠占卜就选择相信自己的人,脑子多半有点问题。
“姑娘,我问问你,你是不是经常见到一些穿着白色大褂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然后经常要吃一些奇奇怪怪的糖果?”
“我没神经病。”漂亮姑娘一下就堪破了平常的潜台词,“我的占卜术能预知福祸旦夕。”
平常的眉头皱着更深了:“你不是江湖赤脚医生吗?怎么会占卜?”
“江湖行走,技多不压身。”漂亮姑娘似乎对自己的占卜结果很有信心,竟然开始催促平常赶紧带她去客栈。
“走就走,谁怕谁?”
平常开始在前方领路,他反正是看开了,人家一个姑娘都不怕,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人家姑娘真是仙人跳劫财,他就认了;如果姑娘想要报复社会劫色,自己也不吃亏......
嘿嘿黑......
两人走到公交站,本意是坐公交回去的,但公交需要换乘的次数太多,平常大男子气概发作,一咬牙,决定破费打出租回去。
出租车上,平常不断向漂亮姑娘提问,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她的信息。
漂亮姑娘芳名陈颖儿,年龄她不愿透露,职业就是没有行医执照的江湖行医,医术水平不得而知,但最重要的是尚未婚配。
其他还有大大小小无关紧要的信息,平常大都从左耳进,又从左耳出,压根没有经过大脑记忆。
不过两人在一问一答的聊天方式中,突然沉默起来,变得没有话题。
尴尬的气氛在车内慢慢滋生。
连出租车师傅都不自在地一会开窗、一会关窗来缓解尴尬。
又是漫长寂静且难熬的五分钟。
平常绞尽脑汁后终于想出一个话题可以打破这种尴尬。
他说道:“陈...颖儿......”
“叫颖儿就好了。”
果然不愧是行走江湖的儿女,这性子就是落落大方。
“好的,颖儿。”平常向陈颖儿伸出手腕,“你不是中医吗?那就帮我看看我身体哪里不好吧。”
陈颖儿手搭在平常手腕的经脉上,那动作和皱眉的神态倒真有几分老中医的味道。
片刻。
陈颖儿收回手,诊断道:“你肾不好。”
平常表情古怪,而正开车的司机则强忍着笑,他很清楚平常这样一个年轻人肾不好意味着什么。
“我肾不好?”平常疑信参半,因无法求证也只能放弃,但瞧着司机偷着乐的模样,他总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就将司机也引荐给了陈颖儿,请她给他诊断。
“颖儿,你也给司机大哥看看。”
“肾不好。”陈颖儿仅仅透过后视镜和司机对视了半秒不到的时间就给出了这么个结果。
司机脸绿了。
平常乐了。
陈颖儿的医术是真是假不重要了。
不过后程能明显感觉到司机生气了,这从出租车轰油门的声音越来越响便能推测出一二。
过了十分钟,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平常的家门前,也就是陈颖儿口中的往生客栈。
两人伫立在大门前,平常边取出钥匙开门,边给陈颖儿介绍自己家客栈的历史:“我家的客栈历史悠久,不过说来也奇怪,几千年里兵荒马乱,朝代更迭,近代更是土地规划,但我家的客栈总是能幸免于难,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庇佑它,让它不受任何伤害。”
“可为什么它看上就是一栋普通的自建楼?根本不见任何客栈的痕迹?”陈颖儿第一次提出了疑问。
“我老爹给客栈穿了一层皮肤,不然那古色古香的古宅早就成了旅游景点,哪还能给我们住,你说,是不是?”
“言之有理。”
“好了,进院子吧。”平常推开沉重的铁外门,让陈颖儿踩着铺在草地上石台路往真正的客栈门走去。
“呜呜~”
三层楼高的屋顶上突然跃下一只白狐,那白狐的样子比炸鸡店的六腿四翼神鸡还厉害,竟然像神话中的那般生长着九尾。
“呜呜~”
那白狐一双眼瞳淡淡瞧了平常一眼,随后便一直紧盯着陈颖儿。
“九位白狐?!”平常心中掀起波澜大浪,那白狐看起来极通人性,只不过它好像有些看不起自己,始终只和陈颖儿对视着。
“妖孽,找打!”
陈颖儿喊了一声,举手做虚空握剑的姿势。
随即,平常瞧见陈颖儿背后的长条物一阵颤动,挣脱束缚它的布条冲天而起,主动飞入它主人的手中。
那是一柄刻满了符咒的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