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贤妃努力抑制住火冒三丈的冲动，曲若言竟然毫不掩饰她的野心，赤-裸-裸当面威胁着要她交出六宫大权。
这些年来，就因为手握六宫大权贤妃隐约是后宫之首，凭此才凌驾众妃嫔之上，大权在握的滋味委实太好了，她岂能那么轻易就交出去。
“皇后娘娘刚进宫还要多熟悉，再说您的册封大典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活，我就先告退了。”贤妃怒气冲冲起身就走。
贤妃习惯了宫廷内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刀光剑影的宫斗方式，没想到这小皇后却是面对面就这么明刀明枪杀过来，俩人完全没办法沟通，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再多说两句指不定这小皇后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偏偏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贤妃只能忍着。
来的时候贤妃是一门心思想着要来打压曲若言这小皇后的，没想到交锋不过几句话就一败涂地不说还受了一肚子气。
贤妃就这么拂袖而去转身走了？曲若言心中不悦，进宫这么多天她知道宫中礼仪，对方连行礼告退都没有分明是不把自个儿这皇后放在眼里。
“贤妃娘娘再费心些许时日，待本宫先熟悉熟悉宫中的状况，这些年你劳苦功高也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曲若言话音落旁边喝茶的惠妃被呛了口，伺候着她的宫女轻拍几下她的后背接过茶碗。
贤妃的脚步踉跄一下，随即捂住了心口，脸色发白像是给气得快要升天似的，瑶华宫跟随她来过来的宫女急忙上前将其搀扶住。
曲若言看贤妃落荒而逃心情愉悦摆摆手：“慢走，不送。”
直到跨出了门槛贤妃才想起跟着一块来的惠妃被自己遗忘了，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不由诧异地回头。
看贤妃回头望向自己，惠妃起身微微屈膝：“姐姐先行一步，妹妹我再坐片刻，好不容易来请安，却半句话也没跟皇后娘娘说上岂不是白走一趟了。”
“随你。”贤妃黑着脸快速离去了。
“哈哈——！”曲若言忍不住大笑。
荣喜在旁边苦着脸说：“皇后娘娘，这回您与贤妃娘娘是彻底撕破脸了。”
“撕破脸也是迟早的事。”张嬷嬷在旁边接口说。
小忧拍拍心口有些担心：“皇后娘娘，贤妃娘娘看着好可怕啊。”
“你们说的都对。”曲若言澹澹一笑，“这样多好，彼此都不用摆出副虚情假意的模样。”
她们太口无遮拦了吧，不过这也能看出曲若言待身边的人极好，哪里有半分刚才针对贤妃的尖锐刻薄。
“皇后娘娘。”怕她们再说下去说出什么自己不该听到的言语，惠妃叫唤一声提醒曲在场的还有她这么个外人在此。
曲若言转向惠妃，看她脸上挂着盈盈笑容，与那日在宫道上相遇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不同。
“惠妃，你是跟着贤妃来看热闹的吗？”
“皇后娘娘，我是来给您请安的。”
“眼下本宫还未正式入住未央，请安暂时不必了。”
“之前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不要见怪。”
眉头轻皱了一下，曲若言开门见山地说：“你有事说事吧。”
“皇后娘娘爽快，我也是个直性子的。其实我本来压根就不愿意来的，是被贤妃拉着一起来的。”
“嗯，这句一听就是真话。”曲若言点点头脸上带着点笑意，“本宫爱听真话。”
“没想到进宫这么多年，我今儿可头回见到贤妃栽了这么大跟头。”说完之后惠妃捂嘴窃笑显然又想起刚才那一幕。
“那你该知道本宫与贤妃现在已经是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了。为什么还留下来？你就不怕她定下神来过后找你麻烦吗？”
“若是我说我更怕皇后娘娘找我麻烦，您信吗？”
曲若言上下打量着惠妃，虽说年过三十，不过她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不得不说老皇帝艳福不浅，贤妃有贤妃的风韵，惠妃有惠妃的美艳，曲若言还真有点期待见见还未出现的德妃和贞妃，看看她们又是什么样的美人。
“惠妃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那么聪慧该明白我的意思。”
“荣喜，去给惠妃娘娘泡上壶花茶，小忧去小厨房弄些点心来。”
看出曲若言打发了她们俩是跟惠妃有话要说，还留在屋里头伺候的张嬷嬷走到旁边依次将几盏宫灯的灯芯挑了挑顿时亮堂了许多。
“惠妃若是不想引起贤妃的误会，跟本宫闲聊几句之后也该告辞了。”
曲若言话里有话，她给了惠妃最后的机会，贤妃虽然走了不过她的耳目荣欢还在，她若是在长乐宫再呆下去就算她们之间没什么也就变成有什么了。
“贤妃的心思我自然明了，不过我愿意和谁亲近她管不着。”
“惠妃娘娘的选择还真出乎本宫意料，就算本宫是皇后也不得不承认贤妃是个强劲的对手。”
“之前我还纳闷皇上那么英明怎么就让你进宫了？那日在宫道上我虽然生气但回去之后细想自己被贤妃利用了。今晚我却见到你的锋芒，我想皇上不会选错人的。”
“你这是向本宫投诚？”
“算不上投诚，也并非是选择，就是告诉你我对你有好感，希望你真能将贤妃斗跨。”
“若是本宫不能斗跨她呢？”
“那你会付出超乎你想象的代价，贤妃是个心狠手辣眦睚必报的人。”
“巧了，本宫也是这样的人，多谢你提醒。”
“我也有我的私心，这么多年来我看透了贤妃的为人，你起码比她善良。”
“哈哈，惠妃娘娘谬赞了。”
“你对九殿下的好是发自真心的，宫里除了皇上没人会关注他，你是第一个。”
“就凭这点你就觉得我心地善良未免太武断了？”
“不知道，应该说凭感觉吧。”惠妃突然话锋一转，“你宫里的小太监小允子是我的人，我想跟你讨个人情将他带回去。”
“不在本宫身边留眼线了？”曲若言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
“没必要了。”惠妃轻轻摇头，“我不与你为敌又何必在你身边留眼线呢？不过我也不会帮你，我就是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