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虽然损失了一个糖盒子,可成功气到常二爷,心里顿时无比舒畅起来。
至于分家的事,常继文被抓的时候就说清了。程灵慧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并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常二奶奶却不一样。
常二爷回家,她就被小妾呕病了。等到分家,听说祖宅是不分的全要留给常家大爷,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死过去。
除了常家祖宅。在程灵慧看来,那些田地铺子也和自己关系不大。常继文被抓的时候,大爷拿了三万银子,二爷拿了五万银子。不管合不合适,当时为了救命,程灵慧已经答应了他们,那些银子就算是折算的田地、铺子钱。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常大奶奶是见过大钱的人,除了常家祖屋不能分以外,别的田产铺子人家根本不看在眼里。到了这时,程灵慧才知道,常大奶奶当初过门可不是光带了三车嫁妆。田产不说了,光转水城和沙溪县置办的铺子就好几家。开州府还有。就凭人家这些嫁妆,常家大爷一辈子躺着吃都吃不完。
二奶奶那叫一个心如死灰。这把她娘家全卖了都赶不上人家一个零头儿。不过,她转而又生出比不过嫁妆,比儿子的心思。也不想想,人家的儿子如今都成亲生子了。常之钰才**岁,一副小鸡子似得模样,养不养的大还两说着呢,拿什么给人大嫂比?
可这别扭人天生是不能用常人思维度量的。她非要扭着,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还要说这常家大奶奶,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那气度就是好。二奶奶跟她争了这么些年,她反而来叮嘱程灵慧。以后三房和二房住得近,让程灵慧万万留意一下二奶奶的境况。
她并不是真的关心二奶奶,她怕的是二爷那些妾闹妖,常之钰养不大。
程灵慧答应着,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暗道:“那些人再怎么不像话,还能把常之钰这么个活生生的孩子给害了?”然而,她还真是低估了女人的恶毒。这是后话。
程灵慧和二爷分的房子在转水城里。都是常老爷在世的时候置办的产业。原本就打算将来分给老二和老三居住的。
二爷原来那座宅子是前后三进,两边儿还各有一个跨院儿。
程灵慧这座宅子紧挨着二爷的西院墙。也是前后三进,只不过两个跨院儿都在西边儿。这两个跨院儿原来是没有的,常老爷嫌不公平,后来才盖的,比别的屋子要新很多。
二奶奶为此又觉得自己吃了老大的亏。吵闹着非要让二爷给换过来。
二爷被她烦的受不了,只好重新找常家大爷商量。程灵慧虽然不十分在乎分到那边儿,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尤其对方是常二爷那个眼高于顶,十分看不起她的人。她就更不会轻易答应。
折腾了好几日,常二奶奶又是要投水,又是要上吊的。大奶奶实在看着不像话,最后还是她做主。常二爷和常家大爷两兄弟再各自贴补了老三五千两银子。程灵慧要得就是常二爷吃瘪,并不是图钱。见大嫂开口了,怎么也要给大嫂一点面子。
就这样两家又换了一回宅子。连分家带搬家,折腾了将近一个多月。也实在是这个二奶奶什么也不懂,东为长,西为幼,左为长,右为幼。本来常老爷打算的好好的,她这么一闹看上去得了两个新一些的跨院,却不知道自己占了下风。而且,自此之后,常二爷是更看不上她。也不知她到底怎么想的。
程灵慧照旧把常继文的四个美妾赶到跨院里,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带着俩孩子住了二进的院子。后面的院子她打算留着,等关雎大一些了给她当闺房。怎么说关雎也是个小姐,没有闺房怎么行?
前面的院子就等之洲大一些了给他读书、会文用。她还特意找大嫂。让大嫂带着她买了几个洒扫的下人、婆子。给关雎买了俩作伴儿的小丫头。给常之洲买了个陪读的小书童。唯独没想到自己和常继文。
经过多半年的相处,那几个妾也算看明白了。程灵慧就是个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主。只要你不去惹她,就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惹了她,也不用下人动手,就她那嘴巴子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常继文又不在家,想争风吃醋也没个对象,平白找那个不自在,不是脑子有病吗?所以,这些小妾平常都是绕着程灵慧走,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反正程灵慧当家也从不少她们嚼用。她们还乐得清闲。
新房子有一点不好,就是上学远。转水城里就有私塾,需要步行穿过两条街才能到。程灵慧接送了常之洲两天,发现他带着小书童完全可以自己来回走,也就不管了。专心在家里教导关雎。三不五时的回娘家看看。
这样的日子比在常家大院儿过的还惬意。谁知好景不长,到了八月初。从京中传来消息,常继文被下了大狱。程灵慧大吃一惊,以常继文的秉性怎么会做出作奸犯科的事呢?
她把常之洲托付给大嫂,收拾了行囊,单人独骑就去了京城。
到了京中一番打听才知道常继文被人弹劾冒功,惹怒了天颜,这才被下了大狱。
程灵慧一听怒火中烧。南直隶的悍匪是程灵慧亲自带人剿灭的,怎么成了冒功?
人一急就容易犯糊涂。程灵慧本来可以去找山长林伯年。山长和常继文有师徒之谊,怎么也不会坐视不理。可程灵慧一着急,什么都忘了。她听说书的说过,民间有冤情不得舒展,可以去敲‘登闻鼓’。
她脑袋一热,奔着皇城就去了。
那登闻鼓可不是随便敲的。民告官犹如子逆父,轻则充军,重则杖毙。更何况程灵慧敲的还是登闻鼓。先得挨上一顿板子才行。要不然人人都去敲登闻鼓,皇帝还不得累死?
这一顿板子可打得不轻,饶是程灵慧身强力壮也被打的口吐鲜血。被两个金甲武士拖到金銮大殿上,往地上一扔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苏侯爷黄袍加身高高坐在龙椅上,苏同就坐在他左手边。金殿幽深,谁也没认出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程灵慧。可是,当程灵慧一开口,苏同就明显坐不住了。频频向苏侯爷望去。
苏侯爷装作没看见,一板一眼的问迅程灵慧。
程灵慧拼着一股气,把剿匪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苏同当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要不是苏侯爷叫了他一声,他就冲下高台去扶程灵慧了。
程灵慧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雅致的房间里。稍稍一动后背一直到小腿肚子都是钻心的痛,眼前一黑又差点晕过去。她叫了一声:“有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