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荡起涟漪,**柴半个身子陷入虚空。
嬴朕一边唱着《无衣》,一边自背上取下弓箭,反手搭弓,射将出去。武安军背负的五十石箭,乃是特殊材质制作的,奇重无比,不过同样也格外的坚韧,穿金裂石那是一把利器。
石箭射将出去,箭身裹着香火之力,突然消失在虚空中,凭空出现在**柴身边,'轰';的一声,箭头上的香火之力霎时燃了起来。
三足金乌赋予的太阳神火,瞬间引燃整支石箭,它变成火箭后,立时没入虚空。
"啊!"
一声惨叫,凄厉如夜枭之鸣。
顿时,就见**柴仅剩在外的半条腿,开始往下方坠落。虚空也不在涟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被挤压的惨叫连连。
"嘭"的一声,**柴坠落在地上,虽然有虚空的挤压,但是他的身体很快就脱离出虚空,因为变化太过突然,其尚未反应,就由黎明的曙光转为黄昏的日落。
猛然坠落在地,因未能及时调出香火之力,五脏六腑犹如被震碎一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惨白,近乎病态。
他肩膀上有一只如兽爪的黑手,挂着鲜血,齐根截断。肘腕处火焰灼烧,由一个漆黑的大洞开始向他处蔓延。
显然是那拯救**柴的黑手被嬴朕一箭射中,情急之下,只得断腕自保。
嬴州某处山林,有一只黑猿正在就地打滚,猿鸣之声凄惨不绝。
黑猿不远处,有三人,腰间都配着一枚青铜腰牌,上面有一'亭';字。
正是大寒亭卫的人。
"此次不仅损失了生间'木子';,更是让虚空黑猿为此断臂,回去找青鸾老大领罚吧!"其中一名亭卫说道。
自孙子立书,间谍之道便是由之前零散不成军,形成了一整套完善的系统,被各家军队暗卫所采纳。
另一名亭卫上前安抚虚空黑猿,替它止痛固血,包扎伤口。
三人扶着虚空黑猿,消失在山林中,隐隐传来一句:"嬴姓咸池,现在不可惹,回去好好给老大回报一下。"
武安军校场,嬴朕射完虚空黑猿,望都没望**柴,继续和众军士唱完《无衣》。
众军士唱完,在八大队长的带领下,齐声高喊:"九公子,威武!"
嬴朕举手示意,众军士停下喝彩,他面向他们,弯腰深鞠躬:"二世当朝,奸佞乱世,以致于让老秦人蒙羞,让诸位归隐山野,是嬴姓之过,是嬴族之耻,如今天命在我,让嬴九苏醒于当世,我嬴少帝再此立誓,必定雪洗嬴姓百年的耻辱,必定让老秦人再次响当当的挺立在天地之间,必定带领诸位再次睥睨于大地之上。"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不知何人带头,齐声高喊。
嬴朕视察武安军,在众人的热情高涨下,自此落下帷幕。
**柴在嬴朕的授意下,交给白珙桐和武安军八大队长处理,叛逃之人必然受到严厉的处罚。
最后嬴朕陪同武安军众军士参与了他们的训练,至于训练结果如何,除了在场诸人,无人知晓,但是武安军将士对于他的态度,愈发崇拜!
日落黄昏,嬴朕带着白妶,在白珙桐等武安军将士的目送下,回了隰院。
隰院夜深,蜀姓老妇人和蜀望等早就入睡,嬴朕夫妇悄然回到主屋竹楼内,自然少不了一室皆春。
晨曦照射进房间,白妶青丝被汗水浸透,躺在嬴朕的臂腕内,正睡的香甜。
整整一宿,夫妻二人并没有入睡片刻,直到五更,才缓缓睡下。
日上三竿,嬴朕才在白妶的逗弄下醒来。
穿戴好,夫妻二人,又腻歪了片刻,才召唤下人呈上中午佳肴。
纵使是在饮食,两人也是含情脉脉,多有不舍。
因为今天,嬴朕就要出发去云梦山谷。
此次,乃是百年来,嬴朕和白妶的第一次离别。百年来二人同冰室而眠,自公元前九九年苏醒后,更是形影不离,日则牵手而行,夜则共枕而眠。
夫妻二人,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分割!
每当想到马上就要离别,夫妻二人的心情便格外的低沉!
餐桌上,嬴朕夹着桌上的一道菜肴,手忽然停了下来,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对面的白妶,低沉片刻:"妶姐姐,要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三族老,你陪我一起去吧!"
白妶此时正在心不在焉的拨弄碗中的米饭,忽然好像听到嬴朕叫她,猛然惊醒:"啊!?"
"要不,你跟我一起吧,不然少帝会想你的!"嬴朕低语心绪。
"咸池初定,你又大幅度改组了权力机制,虽然有三族老和由百里在,但还是要留一人帮你训练士兵,保证他们完全忠于你,自古手握兵权的才是老大!"白妶心中虽然有万分不舍,但是她还算理智,很快就将心中的那份情愫压下来,还反过来规劝嬴朕。
真乃贤内助也!
当然,如果嬴朕手上能担起大梁的心腹足够,她是不愿意做这贤妻的,他更愿意做一名红颜,无论海角天涯,战场厮杀,都陪在嬴朕身边。
嬴朕一声叹惋,事情深浅,他又何尝不知,只是知易行难!
夫妻二人一顿午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草草的收场,佳肴也没有动几筷子就因为冷了,而被撤下。
将近黄昏,嬴朕带着白妶整理好的行囊,在她不舍的注视下,出了咸池,朝爨头山尉武寨而去。
咸池入口,白妶泪落如珠,花了妆容,远远望去形消影瘦,愁煞人。
正是: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钗,瘦了衣衫!
厩苑,十三自外而来。
嬴虔坦胸露乳的倚靠在石桌之上,小口饮酒。
对面乃是阴阳谷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望着他饮酒的样子,笑道:"堂堂大秦帝国大厩长,何时学会如此娘们的饮酒姿态了?"嬴虔回道:"您老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自古及今,什么好酒没有尝过,恐怕就是那酒之始祖仪狄的酿酒也入过您的腹中,政小子的秦酒,如今也仅剩我这里这点了,当然要慢慢饮!"
"哈哈,不得不说这秦酒可比仙酿。仪狄那小子的酒,他娘的就是猫尿,无味且难喝!"东皇太一开怀大笑,小酌了一杯。
"小十三,找你家大厩长又有何时禀报?"嬴虔尚未说话,东皇太一率先说道。
"先生能通古今,还需要问这小子。"大厩长笑道。
东皇太一道:"你这小酒鬼,你乃修炼之人,走路不也不使用香火之力?"说完他又道:"不过这小子的事,便是不算,也是能猜到的。"
"愿闻其详!"嬴虔道。
"无非就是嬴少帝的事情。"东皇太一随口说到,又继续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于他而言,桌上的秦酒比嬴朕的消息更有吸引力。
大厩长道:"看你小子的表情,先生是猜中了,说吧,我那弟孙儿又有什么消息?"
十三禀告道:"族长出咸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