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聆你上过学嘛!”
“因为眼睛的原因,上完小学五年级就没上了,爷爷特意送我去盲人学院,在那里上了两年课,后来一直在家里了,后面是爷爷教会了我四书五经。”
“哦!~你还会四书五经!”王易感到非常诧异,正常的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能完成,居然会四书五经,王易都不会。
“恩!是我闲着无聊,求着让爷爷教我的,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太安静了。”
“你的眼睛,从小就看不见吗?”
“恩!天生如此。”
一个人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中,没有见过出黑暗以外的色彩,从童年时读书的经历来看,她也不受其它人待见,在这种情况下秦聆的性格应该是孤僻,生人勿近的那种才对啊!
可她没有,反而是乐观向上,愿意和其它人分享,起码王易目前是这种感受。
“你爷爷秦为哲给我了一份很值钱的东西,条件就是照看你下半辈子,你放心,并不是像他说的,将你许配给我了。”王易如实说道。
可王易刚说完,秦聆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滴着。
王易看着泪眼婆娑的秦聆,不知所措的说道:“秦聆你别哭啊!我是说错话了嘛!”
“没...没有!我...我一个瞎子配不上易大哥。”秦聆哭泣的说道。
“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见对方如此想,王易更加难过了,不明白她怎么就认死理,非要说嫁给他呢!
“我是答应替你爷爷照顾你的,我拿了你爷爷的好处的,等过段时间我会带你去医院看看,想办法先治好你的眼睛,让你眼睛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看见光明,这也是我答应你爷爷的。”王易安慰着说道。
“可爷爷教过我女子要三从四德,他亲口告诉我将我许配给你了,那我就得嫁给你才是。”
“哎呀!~我去,原来王易还觉得秦聆是一个积极向上,乐观的人,但现在这钻牛角尖的架势,着实有点让他吃不消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这个社会碰上还是挺新奇的,王易就权当对方在失去至亲后,想抓住一个能拉她一把的稻草吧!
王易轻声说道:“你爷爷走了,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我爷爷...走...了!”女孩不知所措的重复着,眼泪依旧不停的往下滴着。
王易知道对方一时间会接受不了,但这种事早知道比晚知道更好。
时间是个庸医,却号称包治百病。
王易此时也没想其它,走上前抱住了秦聆,给对方一丝安慰,希望她看清事实,走出悲伤。
看着眼前悲伤欲绝的秦聆,
王易直接在老李的废品站里,安排了两间住宿的房子,房子是和厂房单独隔开的,原来这里就住过人的。
在经过王易的打扫和简单装修之下,小屋重新焕发了新生。
在给秦聆买回来大量生活用品后,王易也搬到了她隔壁了,他还是担心秦聆一个人生活无法自理。
就这样,
王易算是安排下了秦聆的住宿,不算最好,但是目前看来最合适的。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
王易收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是秦为哲的亲戚,并告知秦为哲于下午四点钟走了,一个小时后殡仪馆的车就来了,骨灰刚刚才拿回,现在安置在家里了。
那人还说,黄仙定了明天八点出殡了,问秦聆要不要去送一程!
王易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将这残酷的事实告诉秦聆,让她自己做选择。
毕竟,人生很多时候还是需要自己独自承受一些东西的。
秦聆的眼泪从下午到晚上一直都没停过,哭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嘶哑了。
面对这种情况,王易武断了一回,表示明天会一早带着秦聆过来,送爷爷最后一程。
秦聆哭到下半夜时,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兴许是太累了。
但王易却不敢独自去睡,这个时候她是最脆弱的,需要有人能够陪伴的。
就这样,王易撑着下巴坐在桌子上,迷迷湖湖的陪伴了她一晚上。
闹钟在凌晨五点就响了,
这是王易事先设置好的,
这一趟过去还有一段路要走,
在叫醒了秦聆之后,两人简单清洗了一下,就骑着三轮车出发了。
天还是昏暗无光的,
不过,路灯通明,骑行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路上,秦聆变得冷静了不少,不再流眼泪了。
王易赶到秦家时,
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各个都头带着白绫,搀扶着秦聆走进去后,唢呐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跟着声音王易的眼睛都开始湿润了起来,昨天还是和他在屋子里谈笑风生,而今天却变成了一个盒子。
秦聆跪伏在灵前,哭的死去活来。
葬礼上只请了一对道士父子,一个唱戏,一个吹唢呐。
出殡时大家都很准时,
出殡的队伍也很长,足足有二十几人,到了山上入土时,除了扶灵抬棺的人,就只剩下秦聆和王易了。
王易看着他们将骨灰盒放置好后,就在那快速的掩埋了起来。
秦为哲这人,王易只接触了一次,但给他的印象却很深刻。
如今这样一场简单的葬礼,王易觉得是有些潦草了!可王易什么也做不了,也改变不了。
也许,生前再风光无限,或者再怎么穷苦潦倒的人,在死后都是这样匆匆结束这一生吧!
送葬的人,在掩埋完后都撤退了,
唯独秦聆久久不愿离去,
在上山呆到中午的时候,
王易才将她劝回去。
重新来到秦家时,秦家已经大变样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就连门前的一对石狮子也消失不见了。
王易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些秦家亲戚所为,秦为哲临死前就说过,他的后事这些亲戚会操办,而家里遗留下来的也就当酬劳送给他们。
只是王易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秦老前脚刚送走,后脚家就被搬空了。
难过,送葬的队伍没走到山上都不见了,原来各个是生怕慢别人一步,拿不到好东西啊!
秦聆这会已经很累了,
反正她也看不到,就不和她说这些了。
秦老爷子的后事也算办完了,
王易准备带着秦聆回去,
就在王易准备转身时,
发现墙角噼好的柴还保留在那。
看来那些亲戚还看不上这些东西,
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排在首位,柴禾柴禾是财气和气的统一,乡下老人总是聚集很多柴禾,他们聚集的是对生活的信心,是一份对亲人的浓浓爱意。
秦老哪怕是在回光返照的一天,也想多噼点柴,留给子孙后代。
既然人家看不上,王易就将它们搬上了三轮车,一起运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