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嗯”了一声,看着星,等她说明。
星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是在另外一本古籍中看到的。那本书上提及了一个有关意识位面奇特的现象,在特殊条件达成时,才有可能会出现……具体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现在赶时间,我就简单给你讲一讲。当某地的意识位面被封闭,所有人的底层意识被连结在一起,再也出不去的时候,他们在意识位面中的星灵体化身,会不由自主的往两个地方移动:一个是他们在主物质位面所处的位置,另一个地方,则是出口。
“一般的人,都会尽量保持位置与主物质位面相同,尤其是那些开朗、外向、习惯于他人来往交际的人,透过与其他人‘同调’的方式,他们比较容易保持‘身心一致’,待在相同的位置。而且,他们会不由自主的群聚在一起,无论在意识位面或主物质位面都是。这个现象发生的比一般更明显。或许是因为他们下意识知道,与其他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更容易保持身心的协调。
“但是那些精神比较敏感甚至情感脆弱的人,则更容易感应到意识位面中的不对劲……也许他们还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只是下意识的感到不安或是焦虑。一般来说,这种人在独处的时候,少了与其他人‘同调’的效应,很容易发生‘身心不同步’的状态。于是他们在意识位面中的星灵体化身,便会下意识的去寻找‘出口’,试图离开这个被禁锢封闭的位面……但那自然是徒劳无功的。被扭曲封禁的位面,哪里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在无意识状态下解开的?”
雷恩点了点头,说道:
“懂了。以苍鹭镇这边的状况来说,聚集在酒馆这边的人,就是目前还保持‘身心一致’的那些人;而市政厅那儿,应该就是‘出口’的所在,剩下那些焦虑敏感的人,就会聚集在市政厅那儿……对吧?”
“没错,大致上就是这样。”星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雷恩看着星,半是感叹半是试探的说道:
“为了巫师塔的事情,你还真的阅读过不少典籍资料。虽然你在林中小屋的藏书也是挺丰富的,但现在看来,那些藏书恐怕都只是些可以被抛弃的普通书籍吧……这让人有点好奇,你看起来还满年轻的,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么多珍贵古籍?是不是意味着……你背后也有个古老的组织呢?”
面对雷恩的问题,星只是笑了笑,说道:
“以一个巫师来说,这些阅读量是很基本的,不是吗?况且……我虽然年轻,可年龄恐怕比你大得多了。”
唔,又是一个用了“驻颜术”的巫师吗?还是……某个长生种?精灵?恶魔?嗯,如果她的种族与我不同的话,进入迷锁世界被区别对待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嗯,她特地把头脸遮起来,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外表有些特殊吧?希望她的最终目的,不要和我有所冲突,虽然目前看起来没有冲突,根据现阶段任务的目标看,我只要能够走到巫师塔的最深处就可以了。但是……谁知道这个阶段任务达成以后,下个任务又会是什么?
“轰隆——隆隆隆——”
当雷恩心念电转的时候,忽然,一阵朦胧且远的轰隆声从高处隐隐约约传来。
“怎么回事?”雷恩转头望向星。
星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然后说道: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虽然声音已经被扭曲的模糊了,但是……这个轰隆声竟然能穿透位面传进来,恐怕动静不小。”
虽然看不见星的表情,但是雷恩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凝重。
“是巫师塔?难道科恩男爵提早打开了巫师塔的大门?”雷恩问道。
“不知道,但我们动作得快一点了。”星说道。
两人便不再多说什么,一前一后地走向了市政厅的方向。
他们在料峭的寒风中行走,石板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一如之前的萧瑟。走着走着,雷恩忽然觉得,身边的雾气好像淡了几分,但又不是那么肯定,他便开口问道:
“你感觉到了吗?”
“嗯?”星没有停下脚步。
“雾气好像渐渐变淡了,气温似乎也……渐渐回暖了?”雷恩一边感受着周遭,一边说道。
星微微一愣,沉吟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这个变化意味着什么?你在哪本古籍上读到过吗?”雷恩问道。
星瞥了雷恩一眼,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吗?我读过的书再多,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好吗?”
“呃……我只是……只是问问,问问哈。”雷恩有些讪讪的说道。
星回过了头,继续赶路,但还是一边告诉雷恩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变化意味着什么。也许是位面的封印加固了;也许是位面的封印渐渐松动了;也许这件事情发生在外面,和意识位面无关;也许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变化’通常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雷恩点了点头,说道:
“嗯,但我们若是往好处想……至少,气温渐渐变温暖了,这样也舒适些。”
“你还真是过分乐观。”星有些无奈的说道。
雷恩笑道:
“开心或难过都是一天。无论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也都不会让事情的结果变得好一分或坏一分。所以,我选择在过程中开心一点。”
“说得是呢。”星淡淡地说道。
两人一路无话……如果雷恩内心纠结的小剧场不算的话,一路无话,来到了市政厅外面。
这里是一处宽阔的广场,几栋房子围绕着广场而建,其中最大的一栋木造平房,便是此地的市政厅。广场这儿便如其名,只是一片广场,没有雕像、没有造景、没有喷水池也没有鸽子飞舞,除了青石板的地砖外,没有什么额外的装饰。在濛濛的白雾之中,显得有几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