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不、不是,呃,你的盔甲……哎,都是你那套魔法盔甲的缘故,不是你的关系……”
雷恩说完,便立刻一手搭着井口,轻巧的翻身一跃,逃命似的跳了下去。
薇薇安在井口看着雷恩,冷哼了一声。
“哼,我的盔甲重……盔甲重你不会给自己加持十个八个的蛮力术吗!”
雷恩只能假装没听到薇薇安的话,只是专心的下坠。这可能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由落体的速度不够快。
雷恩快要落地的时候,才施展神术避免坠落的伤害。
“羽落术。”
他坠落的势头忽然放慢,整个人就像一片树叶似的,缓缓飘落。
薇薇安在上面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指着雷恩的手指。她用一种没有人听得到的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
“再敢有下次,我就趁你跳下去的时候‘沉默’你了啊!摔死你这个笨蛋……”
井底的雷恩自然是听不到薇薇安在上面的自语。而且就算听到了,他也只敢当做没听到。
几秒后,雷恩安稳的落地,他的双脚踏在井底湿润的地上。在地上那颗发光小石头的照明下,他清楚的看见,眼前是一团缓缓扭动的黑影,不断地变换着外形。
雷恩抬手,接连施展了几个神术,反复的检查,又细细的感应了一番。
那团黑影像是缓慢变形的黑色火焰,又像被束缚在原地的轻烟。随着它外形的摇动变幻,似乎有淡淡的黑影消散在空中,但黑影的本体却始终没有变小的迹象。
雷恩知道,这应该是暗影元素不断的从裂缝中渗出的缘故。
“怎么样?”薇薇安在上面,探头问道。
雷恩没有抬头,而是盯着扭动的黑影,一边回答道:
“是位面裂缝。很小,而且是单向的……只有暗影精华渗透过来,我们这边的物件和法术过不去。不过……它看起来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那怎么办?关闭它?”薇薇安在上面问道。
“我先把这个裂缝控制住。其他的等我上去以后,我们再讨论。”雷恩说着,一边动手准备神术。
“好,你小心。”
薇薇安无声的拔出了她的佩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雷恩不再说话,他的双手在虚空之中连点,口中低低的念诵祷词,然后朝着位面裂缝一指。
“位面禁锢。”
一道绿色的光线从雷恩的手中射出,击中了扭曲变幻的黑影。绿光并没有像小石头一样穿透黑影,而是在击中黑影的瞬间,变成了一团发光的绿色法球,将整个位面裂缝包裹在里面。扭动的黑影随即固定,不再动弹。就好像意外被封进琥珀中的昆虫一样,保留着它最后一刻的样貌。
雷恩抬手又是一发“黎明之光”,净化了周围逸散的暗影精华。
“成了,暂时。”雷恩抬头看向井口。
一条麻绳从上面丢了下来,落到地上以后,还多出了几尺长。
薇薇安的头随着探了出来。
“你说‘暂时’是什么意思?”
雷恩双手抓着麻绳,脚蹬井壁,开始朝上攀爬。
“我先用‘位面禁锢’把裂缝封住了,在这一道神术失效以前,不会再有暗影精华渗漏的问题。”
薇薇安不解,疑惑问道:
“哦?为什么不直接关闭这处裂缝,一劳永逸。”
雷恩抓着绳子,双手交替着朝上攀爬,一边解释道:
“即使关了这处裂缝,也没办法一劳永逸的。干脆先不要关闭这处裂缝,免得还浪费了仪式的材料。
“如果这处裂缝只是偶发性的意外所造成,那我们就像你说的那样,直接关闭它就好……但这恐怕不是。
“越来越多迹象表明,自从高塔出现之后,此地和暗影位面之间的通道逐渐开启……或许已经开启了也说不定。而井底的这一小块位面裂缝,只不过是位面碰撞时,彼此震荡所造成的附加影响而已。如果不将位面通道关闭,断开问题的根源,即使关闭了这一处的裂缝,过两天指不定还会在别处产生新的裂缝,永远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就像河水泛滥时的脆弱河提,如果有一处漏水了就补一处,是永远也……啊,我又开始唠叨了,是不是?”
雷恩一边说着,一边也爬到了井口。
“哈,没关系你说吧,我喜欢听……”薇薇安伸手将雷恩拉了上来,然后她才放开了一直踩着绳子的脚,继续说道:“听你这么说来,如果要解决‘阴影病’的问题,还是得去关闭位面通道。”
“没错。”雷恩抄起地上的麻绳,开始把它盘回原样。
“那得进高塔了,我们回去叫维克多起床?”薇薇安问道。
“嗯……先不急。维克多刚刚说的那些,关于星象的事情,我还是有点在意。也不知道这和位面通道之间有没有关系,我们再让他观察几天无妨。”雷恩一边盘着绳子,一边回答道。
薇薇安笑道:
“想要先排除不稳定因素吗?哈,这个决定很有你的风格。”
雷恩盘好了手中的麻绳,将它递还给薇薇安,然后说道:
“毕竟要关闭位面通道。这不是小事,还是稳妥点好。尤其高塔离村子又太近了,我们不可能选择太过粗暴的手段,免得波及无辜。”
“好。那接下来几天,我们……?”薇薇安问道。
“我想趁这几天,拜访那些得了‘阴影病’的村人,确认他们的状态。”雷恩道。
“每一个吗?”
“对。”
“好,我陪你去,有什么问题的话,还可以互相关照。”薇薇安顿了一下,问道:“你发现什么不妥了吗?你……看起来有些不安。”
雷恩斟酌着用词:
“暗影元素在人体内累积,然后产生异变的这件事情,让我有点在意。一直以来,我所听说过的暗影元素,都是与地渊、恶魔、腐朽、破败、邪恶等等概念连结在一起的。但……
“这些‘阴影人’除了外表不同之外,本身并没有任何邪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