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看也不看那只充满威胁性的魔杖,只是专注的注视着史黛拉,说道:
“你真的和她很像……尤其是你们那个明明不开心了却还是要压抑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常常都会不由自主的把你当成她了……”
“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装腔作势,嗯?”史黛拉讥笑道。
梅森皱眉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难道你的记忆被人动过了?”
“老东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鬼!”史黛拉俏脸一沉。
“史黛拉,你真的和凯特好像。”梅森看着史黛拉,一脸追忆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妈的名字?”
“因为啊,是这样的……”梅森叹了口气,说道:“史黛拉,你是我和凯特的孩子。”
“哈,胡说八道。”
“不信的话,你怎么不去问问她和你莎伦阿姨呢?”
“她们早就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哦,你想诈我?”
梅森紧紧皱着眉头,说道:
“史黛拉,你恐怕是被人篡改记忆了。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有多矛盾?
“你一方面认为我亲手杀了凯特和莎伦,但是另一方面又认为我不应该认识凯特。”
史黛拉道:
“这有什么矛盾的?小时候我跟妈妈和莎伦阿姨,三个人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但是有一天,你却忽然闯入,在我面前杀了她们。我侥幸逃了出来,然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找你报仇……”
梅森愣了半晌,空气中一片沉默。好几秒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你编织出许多想象的事件,用来填补你被修改的记忆和原有记忆之间的断裂。这些‘记忆’,有太多地方经不起推敲……
“你要听我说?还是让凯特她们跟你说?”
史黛拉柳眉一竖,压抑着愤怒说道:
“她们早就死了,你想让她们怎么和我说?等我死了再去问她们吗?”
“不,她们……不算死了。”梅森道。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杀了她们,而是按照她们的意愿,把她们炼成了缚魂人偶。”梅森说道。
“什么!”
梅森幽幽的叹了口气,解释道:
“她们都是我深爱的情人,却在青春的年华双双染病,不久于人世。在她们病危的时候,我问过她们,是要这么撒手人寰?或是……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缚魂人偶。”
“你、你……真的把她们炼成了缚魂人偶?”史黛拉不可置信的问道。
“若不是她们自愿,缚魂人偶怎么可能炼的成功?”梅森注视着史黛拉,说道:“她们都选择了以……‘另外一种形式’留存在世上。”
“为什么……”
“因为她们和我一样,都想看你长大。”梅森稍稍一顿,继续说道:“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把她们带在身边,好好保养照顾。但是你却不见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找你,甚至好几次发动了全公会的力量,却怎么样也找不到你……
“直到去年你回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狡辩!你要真的是我父亲,为什么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没有和我相认?而且你还、还常常对我动手动脚的。”史黛拉质问道。
梅森苦笑,解释道:
“一开始的时候,我不敢认。毕竟你失踪的时候还小,回来的时候都已经长大,变得这么漂亮了。
“我一直观察你,发现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是连我都想不透的。而且你也一直没有跟我相认,就连旁敲侧击也没有……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操纵你,利用你来接近我。
“我并不是有意要对你动手动脚,而是借机检查,你身上有没有被下了魔法印记。以我的风评来说,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并不奇怪。但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换了各种手段,都没检查出问题来……原来你早已转化成为了血族。
“嘿嘿,你可别以为我老了不中用,才只动手动脚的。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我能放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吗?”
“你……等等,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史黛拉一时间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拿着魔杖的手不住地颤抖。
“嗯。”梅森也不催促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史黛拉才开口问道:
“妈和莎伦阿姨……你说的两只缚魂人偶在哪里?”
“就在楼上,宴会厅。”梅森答道。
“就是那两只?”
“对。”
“你说你一直把她们带在身边,好好保养照顾。却让她们穿那样破破烂烂的斗篷?”史黛拉反问道。
“你……”
梅森想要解释,却立刻被史黛拉打断。
“编不下去了?哼。”史黛拉口中讥讽,但手中颤抖的魔杖却出卖了她。
梅森放轻了语气,像是在回忆过去:
“不,史黛拉,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失踪的那天是‘万灵节’,凯特和莎伦穿的就是这一身破烂的斗篷。
“我不是不给她们换一身漂亮的衣裳……而是她们不想换。她们说,要穿着你走失那天穿的衣服,不然怕你认不出来……”
到了这时候,史黛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一松,魔杖掉落在地上。她低下了头,无声的啜泣。
梅森走了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她。他的动作温和轻柔,不带有一丝杂念,就像一个慈爱的老父亲抱着他伤心的小女儿。
一旁的雷恩,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这、这什么展开……
失踪的小女孩长大了以后,变成血族回来复仇,结果发现自己认定的凶手是亲生父亲,而且一切都是误会?
这样……在旁边干看着的胖子乔治岂不是很尴尬?现在人家父女俩和好,抱在一块儿哭了,他倒好,刚刚还帮着女儿打人家爸爸,待会岂不是要被算账?
不好!
血族的事情,是犯忌讳的。史黛拉应该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转化成血族的事情。她信得过乔治的口风吗?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