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霖,你养了个好儿子啊。”鹿老爷子喜极而泣,还好没跟白家换地,不然要气死去。
鹿子霖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鹿兆鹏,没想到还真出水了。
“兆鹏,你还能找到那位老先生吗,这可是位神人,得拜见一下。”想着要是能和这样的人物结交一下,以后能得更多的好处。
鹿兆鹏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
虽然鹿家已经打定主意不换地了,但是鹿子霖还是想着要去一趟。
他跟白家的白嘉轩一直在较劲儿,想着能不能争一下族长的位子,明知道争不了的,可是事事都要落白嘉轩一头心里不得劲。
如今知道换地的原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抬高下自己,打击下白嘉轩。
带上了大儿子去了镇上的一家饭铺里。
一张大圆桌,摆上了八个菜,一壶好酒。
原上的医者冷先生是这次换地交易的证人,坐在主位。
鹿家鹿子霖,白家白嘉轩,分别坐在两旁。
白嘉轩还有些疑惑,怎么鹿老爷子没来,把小孩鹿兆鹏带过来了。
“事情也不必再说,之前打过招呼了。现在说说怎么弄。鹿老秀才在这儿,谈好之后咱就可以签字画押了。”冷先生是个少言语的人。
白嘉轩只是一副败家子的口吻说着:“冷先生是个体面忠厚人,你说怎弄就怎弄,我绝无二话。唉。卖地以后,怕是乡邻都要耻笑我了。”
他卖地的理由就是,缺钱,之前娶了好几个媳妇已经花光了积蓄。如今又缺起钱来,只能卖地。
老秀才在白纸上刷刷写道,白家天字号地两亩,换鹿家人字号地两亩,再补齐差价。
冷先生在上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再是白嘉轩签字画押。
给到鹿子霖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在上面写名字。
白嘉轩只是非常急切的看着,没有说话。
鹿子霖非常真诚的说道:“嘉轩,你有难处,我也不能买你的地,咱们这样的兄弟关系,我置你的地,这样咱成啥人了,这个字我是坚决不签的。不买你的地,你缺多少钱,跟我说声,我借你,只要写个借据,再给点利息就行。利息也不要多了,你看着来。”
康慨陈词,看上去非常大气。
话少的冷先生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子霖真是高义。嘉轩,那这地不卖了?”
鹿子霖意味深长的看着白嘉轩。
白嘉轩有些着急了:“卖啊,契约都写好,子霖就差你签字画押了。”
鹿子霖摇摇头:“这两亩水地我是不买了。兆鹏,吃饱了没,咱走了。”
拉着鹿兆鹏出了饭铺。
就是看着白嘉轩那副吃瘪的样子,他心里是得意的很。
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很少能在白嘉轩那儿讨到好处。
这次要没有鹿兆鹏,又要吃上一个大亏。
瞧他这个儿子,是越瞧越顺眼。
饭铺中的白嘉轩不能理解,自认为没有什么出错的地方,怎么事情没有按计划进行。
白嘉轩跟在鹿子霖后头回了原上。
看到鹿家的那两亩旱地,那个大水坑的时候,立即就明白了,原来他们也知道了这事,有地下水。
一旁的鹿子霖看到白嘉轩这副模样就更加得意了。
“兆鹏,这事做的好。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鹿子霖现在的心情大好。
鹿兆鹏思索了下说道:“我想要朱先生当我的老师。”
他知道整个白鹿原最厉害的就是朱先生了,并且还是个举人,能跟着朱先生学习,是个极好的出身。以后自己要是想离开白鹿原去别的地方发展的话,有个好出身好老师是非常重要的。
他们白鹿村的小孩都是去的七八里地的神禾村去念书,鹿兆鹏觉得太远了,就他现在的小短腿,要走个把时辰。
要是成了朱先生的学生,最起码就不用再去别村的学堂了。
继续说道:“爹,要不你在村里创办个学堂吧,看看朱先生愿意来教书不。就算不愿意,还能有别的夫子,这样一来我和兆海就不用再去那么远的神禾村了。”
办学堂可是大事,不是哪一家哪一户就能办起来的,这其中要花多少银钱。鹿子霖想了下其中的利弊得失,能赢得白鹿村的名声,但是要花那么多的银钱他可舍不得。
但是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早出晚归读了几年书了,也确实辛苦,为了他们方便也该考虑考虑。
鹿子霖对别人不是太好,对自己两个儿子还是没话说的。
他鹿家也是非常注重教育。
鹿家老祖宗都有留下遗嘱:后辈子弟,中了秀才的可以在祖坟放一串草炮,中了举人放雷子炮,要是中了进士,可以在祖坟上放三声铳子。
一代一代的专门供子弟读书,可却没有成器的,几辈人连秀才都没有一个。
如今到了鹿兆海他们这一辈,兄弟俩都极聪慧,很有天赋。但是时代又不同了,没了科举。还是得读书,还有大学不是。
“兆鹏,我答应你,咱白鹿村自己办学堂。”为了后辈能有出息,鹿子霖觉得花钱也值得。
心里在筹划起来,这个学堂应该怎么办,凭他一家肯定办不起来,还要和白家商量一下。
正好择日不如撞日,白嘉轩就在那儿,走了过去,跟他说道:“嘉轩,你是不是提前知道地下有水脉,才想着卖地的,老奸巨猾啊,还好没上你的当。”
白嘉轩讪讪的说:“子霖,你们鹿家有高人,是泰恒叔发觉的。”
鹿子霖:“知道我为什么把兆鹏也带去饭铺吗,这事是兆鹏说出来的。我也就不跟你追究了,有桩事同你商量。咱在祠堂边上,开个学堂怎么样,到时候兆鹏兆海还有孝文孝武他们就不用再走那么远的路。”
白嘉轩激动的说:“这是大好事,我也想过很久,没想到子霖你先说出来。祠堂西边有三间屋子,翻新一下,刚好可以用作学堂。东边的那一间可以用作先生的寝室。”
越说越激动,卖地的不愉快早就抛在了一边,当务之急想的就是把学堂的事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