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尚未出现,先是一波滚木、滚石、弩箭。
随之,十几道人影从左右两侧的山坡冲了下来,一个个抬手又是一波十字回旋镖。
十字回旋镖,乃是倭国忍者常用的一种暗器,也称手里剑、忍者镖。
而对方的装束也是标准的忍者装扮。
换作寻常江湖中人,猝不及防之下遭遇这样的伏击,恐怕早已倒在血泊中。
不过,许长安等人似乎早有准备,进退有序,配合默契,纷纷挥刀抵挡弩箭与暗器。
特别是脱脱,她的纱衣的确妙用无穷,以一己之力挡下了近一半的暗器。
“妈的,现在轮到我了吧?”
裴纶怒骂了一声,迅疾如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小的弩箭。
“休!”
箭失闪电般飞出。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忍者避之不及,胸前中了一箭,身形当即晃了晃,脚下变得跄踉。
这时候,许长安已然火力全开,“感知+”、“敏捷+”,以及“超级回复”,同时叠加了三种BUFF。
之所以开启感知而不是力量,是因为感知在混战中更有用,可以达到一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效果,有利于观察全局。
当然也有弊端,一旦受伤的话……
好在有超级回复,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眼见对方受了伤,许长安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等对方回过神来,一刀重重噼下。
血如泉涌。
对方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一头栽倒在血泊中。
“……%¥*&……#@”
对方一个首领模样的男子愤怒不已,也不知冒了一句什么鸟语,对方一伙人纷纷散开,形成了合围之势。
忍者,最擅长的乃是潜行、突袭、暗杀。
可惜他们的伏击失败了,不得不正面与对手交锋。
“杀!”
随着一声喝令,一场激战开始。
脱脱主动冲向了对方的首领。
毕竟,一众人中数她的实力最强,自然要擒贼先擒王。
从人数上来说,对方共计十五人,不过已经躺了一个,还余十四人。
而许长安这一方有脱脱、裴纶以及四个手下,共计七人,少了对方一半。
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哪知己方的战斗力实在太强。
那忍者首领一向以身法为傲,哪知却遇上了克星,脱脱仅用了三招,便将之毙于剑下。
许长安与裴纶也不含湖,刚一出手便各自噼翻了一个。
忍者首领一死,对方终于慌乱起来。
“……%¥*&……#@”
其中一个忍者大吼了一声,抬手抛下一物便待掉头开逃。
哪知,脱脱眼明手快,衣袖一甩将那玩意儿击飞。
“轰!”
一声轻响,地面上瞬间冒出一股五彩浓烟。
这是忍者秘制的一种烟雾弹,外界吹的很邪乎,说是忍者一扔烟雾弹就会瞬间消失无踪。
其实真没有这么神。
这种烟雾弹里面混和了一些易燃物,还有什么石灰粉、胡椒粉之类。
烟雾一起,不仅遮挡了对手的视线,而且这些烟雾对于人的五官也有极大的刺激性。
这时候,忍者便趁机而逃。
“妈的,你还敢乱扔东西!”
裴纶出手如电,一抬手,袖里箭“休”一声,也不是准头好还是巧合,正好射中对方喉咙,当场毙命。
“杀!”
接下来,又是一轮激战。
不过这个时候,几乎已经称得上是单方面的屠杀。
对方首领已死,又死了好几个同伙,已经失去了斗志,一边招架一边找机会逃走。
一分神,死的更快。
“留个活口!”
许长安突然大喝了一声。
裴纶收回滴血的刀,摊了摊手:“抱歉,你好像提醒的晚了一点,兄弟们杀红眼了,一时没收住。”
“看看还有没有喘气的。”
过了一会。
“禀报千户大人,都没气了。”
许长安叹了一声:“罢了,不用问也大致能猜到是谁指派来的。”
脱脱忍不住问:“山台知县?”
许长安摇了摇头:“他一个知县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走吧,去县城会一会对手。”
没有马,一行人只能步行。
路上,裴纶不由道:“看样子,我们调查侵占囤田一事触碰到了对方的痛处,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急着露出獠牙。”
许长安笑了笑:“这是好事。”
“可是,你不怕把对方逼急了,跟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相信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当然,大家还是要小心防备……”
中午过后,一行人抵达了城门外。
守城官兵一见许长安等人的装扮,不由脸色一惊。
一个领头的小心翼翼走上前来,冲着许长安拱手施了一礼:“敢问大人可是京城来的锦衣卫千户大人?”
“没错!”
许长安亮了下腰牌。
一见腰牌,对方赶紧再施一礼:“卑职城门校尉胡标,参见千户大人!参见诸位大人!”
“参见千户大人!参见诸位大人!””
其余守城官兵也纷纷见礼。
“嗯,胡校尉,找人带我等去县衙。”
“是!”
县城并不大,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县衙门口。
门外除了县衙值守的衙役之外,还有一个身着青色长衫,年约四十的男子。
一见许长安一行到来,似乎愣了愣神。
随之抖了抖衣袍,拱手急步上前相迎:“小人常太平,山台县县衙师爷,参见诸位大人!”
许长安抬了抬手:“常师爷免礼。”
常师爷满脸堆笑道:“我家大人特意命小人在外恭迎诸位大人,各位大人,里边请!”
行了不远,一个肥肥胖胖,身着官服的男子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迎来。
此人,正是山台知县陶胜全。
人未到,声先到:“各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陶大人客气。”
一番礼数之后,许长安按官场规矩亮明了身份与驾贴。
“各位大人,这是……”
陶胜全一脸讶然地看着许长安等人。
之前那一战,令得一行人衣服上溅了不少血,自然让人惊讶。
结果,许长安却冷喝了一声:“陶知县,你可知罪?”
陶胜全吓了一跳,赶紧躬下腰来,颤声道:“下官惶恐,不知大人所说何事?”
“我等从宁河县赶来,在你辖下的山台县境内,竟遭遇一伙倭寇的伏击,你作如解释?”
“大人明鉴!”陶胜全不由大声叫屈:“台州一带因临近海边,历来倭寇活动频繁。
非是下官围剿不力,实在是倭寇源源不绝,而我方的兵力却严重不足。
府衙曾多次向朝廷申请增兵抗击倭寇,可是……
大人应该也知道,朝廷一向重视北边边境,少有顾及东南沿海一带。”
这么一说,倒是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而且还让人很难抓住把柄。
因为,朝廷在东南沿海的部署的确远远不如北方。
本想着大海是天堑,结果却给了那些倭寇可趁之机,如绿头苍蝇般一拨接一拨渡海而来。
海岸线那么长,鬼知道他们从哪里登岸?
“嗯,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许长安点了点头。
随之却又话锋一转:“不过陶大人,据本官所知,台州各县皆有不少囤田军户,为何不组织这些军户一起围剿倭寇?”
“这……”
陶胜全开始额头冒汗。
正在想着如何回答时,许长安却笑道:“光顾着说话,倒是忘了还在院子里。”
“对对对……”陶胜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赶紧抬手道:“各位大人,里边请!”
来到后堂刚坐下,没等许长安开口,陶胜全却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起身道:“下官按照大人的吩咐,派人前去捉拿葛金山。
但万万没想到去晚了一步,葛金山竟在家中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裴纶不由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随之,与许长安对视了一眼。
昨日里二人就猜测过县衙的态度,到底是抓还是不抓,或是杀人灭口。
看来,对方还真是有些急眼了,走了极端的一步。
陶胜全点了点头:“是的,尸首现在还在县衙殓房。”
“带本官去看看。”
“是,大人请!”
不久后,一行人来到了殓房内。
“各位大人,这具便是葛金山的尸首。”
午作上前揭开了裹尸布。
一看到尸首,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不是说畏罪自杀么?怎么是具焦尸?”
陶胜全回道:“大人,根据各方面的调查以及验尸结果,葛金山在死前喝了不少酒,随后纵火烧了账房……”
“等等,你们怎么知道是他自己纵的火,而不是别人纵火?”
“是葛府的下人说的,他们发现账房失火之后,纷纷跑去救火。
但因火势太大,根本没办法扑灭。
有人听到了葛金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说什么他宁愿死在自己家里,也不愿死在牢里……”
听到这番解释,许长安不由皱眉道:“此事未免太过蹊跷了一点。陶大人,速带我们去一趟葛府,本官要亲自去看一看现场。”
“是是是,大人请!”
一到葛府,陶胜全便让府内管家唤来了不少下人接受询问。
“你们几个分头问问情况……”
许长安冲着几个手下吩咐了一句,随之与裴纶一起来到已经烧毁的账房勘察情况。
账房位于葛府西跨房,原址已经变成一片焦土,犹在微微冒烟。
“真是好手段!”
看到眼前的场景,裴纶不由感慨了一句。
“是啊……”许长安接口道:“人一死,账房一烧,一了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