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多少展露了自己的一些实力,倒也不是想在红姑面前显摆。
这个世界,表面上似乎是个低武世界,他可以横着走。
但许长安心里很清楚,这并非历史上的民国,而是《鬼吹灯》世界,黑暗中隐藏着太多太多诡异的东西。
不说别的地方,单说瓶山便有千年的六翅蜈蚣,黑琵琶精、力大无穷的白猿、巨大的黑蟒、能让人陷入幻境的狸子、耗子精、尸王等等。
除了这些BOSS级别的,还有难以计数的各类毒虫。
比如地宫里的小蜈蚣,咬一口便能让人化作一滩尸水,毒性相当恐怖。
以许长安想来,如果不是作者或是编剧不让陈玉楼等人死……
(毕竟,主配角都死了,岂不是全剧终?:)
所以,总是会安排他们险之又险地死里逃生。
如果是现实的话,就凭陈玉楼、罗老歪这伙人,不知会在地宫里死多少次。
总之,许长安心知这一趟危机重重,他也不敢大意,到时候必然会展露一些实力。
既如此,不妨提前展露一些实力,也好让红姑、陈玉楼等人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样,想学么,我教你啊。”
“嗯嗯……”
红姑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激动得一脸涨红,忙不迭点头。
“这个心法名叫……”
“等等……”
红姑突然又变得警惕起来。
毕竟,她从小便闯荡江湖,可谓阅尽了人间冷暖,看多了世间百态。
世上竟然有如此无私,如此热心肠的人?
“怎么了红姑娘?”
红姑一脸狐疑道:“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自立门户,根本用不着寄人篱下,你怎么会想起加入咱们卸岭?”
许长安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怀疑的。”
红姑回道:“不是怀疑,而是如今这世道,能够相信的人真的不多。
关键你的实力太让人惊讶,完全可以去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怎么甘心过咱们这样的苦日子?”
“好吧,其实我是见到你之后,临时决定加入卸岭的。”
“啊?你……什么意思啊?”
红姑一脸惊愣,同时,心跳也有些加速。
许长安回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身边曾经有个女人,她跟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其实,压根儿就是一模一样,哪来的几乎?
“啊?这么巧?”
“对!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便感觉有一种亲切感。”
“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机会我倒是想认识一下。”
许长安摇了摇头:“她不在世界!”
他说的其实是实话,不管是丁白缨还是海棠朵朵,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按照常人的理解,不在这个世界,便意味着已经去世了。
故而,红姑不由一脸同情与歉意道:“不好意思,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
“所以,你现在将我当作她,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也不算是当作她,只是一时间有些恍忽。何况,外面兵荒马乱,我也想找个地方暂时落脚。”
“好吧……那……那我先感谢你教我内功心法。”
许长安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
这个心法叫做天一道,取天人合一之意,算是道家一脉的心法……”
天一道心法,正是许长安在《庆余年》时,海棠朵朵修炼的心法。
不过,许长安已经将之改良过,令之更加通俗易懂,修炼起来更加的事半功倍。
接下来,许长安便将心法口诀、修炼要点,以及人体一些主要的穴位、经脉等详细讲解了一通。
修炼内功,必须要对经脉有着充分的了解,否则根本无法运气调息。
果然,红姑很是聪慧,不到一个时辰便基本掌握了各方面的要点。
“好了,你先盘腿坐下,双手相接,掌心向上托于神阙穴位置,眼观鼻、鼻观心,进入冥想状态。
记住,你要忘了周围的一切,想像自己置身于空旷的原野中,沐浴在星光之下……”
在许长安的指导之下,红姑开始尝试着冥想,尝试着吐纳调息。
不觉间,一夜过去。
“啊?时间过得这么快?”
红姑睁开眼,发现天边已经出现了一缕朝霞,不由惊呼了一声。
许长安笑道:“入定就是这样,有时候别说一晚,就算是数日时间,你也觉得只是眨眼之间。”
“真是太神奇了!”
红姑一脸惊喜,一边伸展手臂,一边站起身来。
当然,她的天资再好,也不可能一晚上就入门。
但,这一晚上的吐纳调息,却让她感觉精神奕奕,浑身上下都感觉无比的轻灵。
要是换作平日里,像这么盘腿坐上一晚,恐怕腿脚都麻木了。
许长安解释道:“这就是修炼内功的好处,能够强身健体,恢复精神,调息一个时辰,比你睡四五个时辰的效果还要好。”
“嗯!”红姑深以为然:“我一晚没睡,精神反倒比往常还要好。”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可以不用睡觉,有时候感觉特别疲累的时候,也可以睡上一会再调息。”
“明白了……”
红姑点了点头。
不久后,二人一起走了回去。
而这个时候,一众御岭弟子大多已经起床,正在外面洗漱。
一见许长安与红姑肩并肩从后山坡方向走回来,顿如炸了锅一般……
“天啊……”
“是我眼花了么?”
“那真的是红姑娘么?”
“这一定是梦,我还没睡醒……”
也不怪这些弟子如此惊讶,要知道,红姑平日里可是一个无比高冷的人。
卸岭弟子几乎全是男人,红姑在这里犹如万片绿叶中的一朵娇花。
以前她刚加入卸岭时,一众弟子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又如猫儿闻到了腥……
没过多久,一个个被修理得老老实实,再也不敢心生非分之念。
时间一长,一众弟子干脆将她视作男人。
这也是因为红姑温柔不足,阳刚有余,脾气也很爆,除了身段和脸蛋,哪哪都不像个女人。
可如今,他们眼中的男人婆居然露出了温柔的一面,与许长安有说有笑,并肩而行。
重要的是,二人是从后山坡过来的,难不成二人在野外……
一时间,一众弟子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看什么看?还没吃早饭,一个个就撑得慌了?”
红姑一见一众弟子纷纷瞟过来,顿时猜到这帮家伙心里没想好事,顿时坚起眉头恶狠狠吆喝了一声。
“我去打水洗脸。”
“我去厨房看看早饭煮好没有。”
“二拴,中午一起喝两杯……”
一众弟子仿佛没看到红姑一般,若无其事,各自散开。
……
两日后,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按计划扮作一伙行商前往老熊岭。
罗老歪那边就他一个人,卸岭一方则有陈玉楼、红姑、许长安、花玛拐、昆仑五个人。
花玛拐与昆仑各自挑着一个担子,担子里装的全是盐巴。
晌午时分,一行人坐在林中短暂休息,顺便吃点东西,喝点水什么的。
这一次,红姑娘终于换上了一身女装,梳起了发髻,还披了件披风,显得英姿飒爽。
罗老歪一向好色,好不容找到了闲的机会,一边啃着饼子,一边冲着红姑娘道:“红姑娘,还是穿女装好看,可俊了,哥哥差点认不出来。”
红姑懒得答理,微微侧身,小口小口咬着大饼。
罗老歪不识趣,继续撩着:“看这小腰细的,哥喜欢,看这小腚圆的,哥……”
“休!”
没等罗老歪说完,一柄飞刀瞬间钉在他所坐的树干上,位置就在他的叉开的双腿间。
再偏上去两分……恐怕他就废了。
罗老歪吓得一头冷汗,手僵直在半空。
红姑恶狠狠瞪了罗老歪一眼,起身走向一边,摆明了眼不见心不烦。
花玛拐笑着打圆场:“罗帅,这红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打小就在月亮门,习得一身古彩戏法。
十六岁那年,被村里一个恶霸看上了,想纳她为妾,还逼死了她爸,她一怒之下灭了恶霸满门……”
“这么飙的?”
罗老歪一脸惊讶地瞟向红姑的背影。
“那是,我们卸岭几万兄弟,没一个敢招惹她……”
闲扯了几句,罗老歪下意识瞟向许长安:“这位兄弟是新来的吧?”
“对,刚来几天。”
“不错,刚来几天就能跟陈总把头同行,看来有真本事。”
许长安笑了笑:“也就跑跑腿什么的。”
“兄弟谦虚了不是?”
闲扯了几句,一行人继续赶路。
差不多又走了一个来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处规模颇大的苗寨,从高处看下去,就像是个小镇子一般。
一进寨子,村民们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顿时一脸警惕,纷纷围了上来,口中也不知嚷嚷着什么。
显然,这是不欢迎外来人的意思。
这也不怪他们排外。
如今兵荒马乱,他们居住深处荒野,生活虽然艰苦了一些,但好歹比外面要安宁的多。
而且,一些盗匪也喜欢扮作百姓走乡窜寨,观察地形。
陈玉楼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挑山拣货的行脚商人,今日路过贵宝地,是想换一些山货。”
听到这话,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出来,冲着村民解释了一通。
“你会说官话?”
“会一点。”
“讲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憨厚地笑了笑:“我叫荣保咦晓。”
不久后,一众村民变得热情起来。
因为,两个担子里全是盐,这正是他们这里稀缺的东西。
平日里他们要吃盐,都是有人专程去一百多里外的县城买,关键这玩意儿有钱也不好买。
好不容易买到了,路上也不一定安全。
这来来回回的得折腾好几天,还带不了多少回来。
如今有人主动挑着盐送上山,他们自然很高兴,纷纷拿出家里的老腊肉、野味、自酿的酒、鱼干什么的款待陈玉楼一行人。
空闲时,陈玉楼有意摸出那块元代令牌问荣保咦晓:“见过这玩意儿没有?”
荣保咦晓看了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们村子里有不少像这种花纹的东西,只是样式不一样。”
罗老歪不由眼神一亮,急急问道:“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我们寨子里的上山采药,有时候就能捡到。”
“那你知道瓶山吗?”
“知道,就像个大宝瓶一样,不过很远很远。听说那瓶山里还有个元代大将军的墓呢……”
一听此话,陈玉楼与罗老歪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眼神不无欣慰。
看样子这一趟是真来对了。
陈玉楼道:“听起来这瓶山倒是有趣,不去看一看真是可惜。”
“去不得,去不得!”荣保咦晓赶紧摆手。
“怎么了?”
“这瓶山远远看看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进去。里面不仅有无数毒虫,还有吃人的湘西尸王……”
这时候,许长安却走到一个精瘦的男人身边,与之攀谈起来。
“大叔,看样子你经常采药、配药吧?”
“咦?”对方一脸惊讶地瞟了许长安一眼:“你怎么知道?”
“闻出来的,你身上有一股子药味,显然是常与各类药草打交道的人。”
对方比了比拇指:“眼力不错,看来你也是内行。”
许长安笑了笑:“内行谈不上,只是略懂一些……”
闲聊了几句,对方主动介绍道:“我从小便与药草打交道,村里人都叫我老药农……”
许长安当然知道他叫老药农,也正是因为知道,这才会主动前来攀谈。
倒不是说老药农的医术有多精湛,主要是他家里养了一只鸡。
一只与众不同的鸡。
一只只有湘西怒晴县境内独有的,拥有凤凰血统的鸡:怒晴鸡。
别人采药,从不敢靠近瓶山半步。
因为那里有不少奇毒无比的毒虫,一不小心被咬,可谓九死一生。
唯有老药农,经常进入瓶山范围采药,却安然无事。
他的依仗,正是那只凤种怒晴鸡。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瓶山里出没的那些毒虫让人心惊胆颤,但在怒晴鸡眼中,却是难得的美食。
毒性越强,它越喜欢。
当然,许长安此时不会提起怒晴鸡,免得引起对方的警觉。
他来攀谈,只是先混个熟脸。
如此一来,下次再见面时就容易沟通了。
再说陈玉楼与罗老歪,二人听到荣保咦晓讲了瓶山的情况之后,哪里还按捺得住?
于是,玉楼提出多给荣保咦晓几包盐巴,让他带路一起去瓶山看看。
荣保咦晓经不起诱惑,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带着一行人向着瓶山方向走去。
这一去,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