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有些心虚地理了理头发,这才上前问道:“弄玉,找我有什么事?”
“哦,绿绮说她最近总是做恶梦,想找一些安神的熏香。”
紫女点了点头:“你自己取吧,桌上还有不少。”
“好的。”
这时,许长安瞟向弄玉说道:“弄玉姑娘,我已经找到另一个火雨玛瑙的主人了。”
“啊?”弄玉一脸惊喜与激动:“太好了,不知对方是谁?公子能否带我去看看?”
许长安笑了笑:“弄玉姑娘不必着急,就这两天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记住,此事先不要声张,因为这关乎着你的身世,而且也与夜幕有关。”
“夜幕?”弄玉愣了愣,一脸紧张的样子:“我的身世,与……夜幕有关?”
紫女没好气地瞪了许长安一眼,又冲着弄玉道:“弄玉,你不必紧张,你的亲人并非夜幕的人,而是与夜幕有仇。”
一听此话,弄玉当即瞟向紫女:“原来,紫女姐姐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紫女叹了一声:“没错,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怕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紫女姐姐,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许公子不是说了么,就这两天会安排你们见面,不告诉你,也是怕被夜幕的人盯上。”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弄玉姑娘,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必在乎这两天。”
弄玉叹了一声:“好吧,多谢许公子,多谢紫女姐姐。”
等到弄玉离开之后,许长安冲着紫女唤了一声:“阿紫,那个……”
“别叫我阿紫……”
毕竟,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她很不习惯。
而且,这么一叫,别人不就得怀疑她与许长安的关系了么?
“我就喜欢这样叫,阿紫阿紫阿紫……”
“谁是阿紫?”
卫庄大煞风景地走了进来。
“没什么……卫庄兄是不是有什么收获?”
许长安若无其事转身问。
“嗯,找到潮女妖的父母了……”
“厉害,不愧是卫庄兄!”许长安由衷比了比拇指。
紫女上前问:“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就在城郊不远,一处不起眼的农庄里,血衣侯的手下伪装成一家子住在那里看守着。”
许长安一脸欣慰道:“知道地点就好,这样咱们随时都可以救人,今晚我再去一趟王宫……”
“恐怕,你是迫不及待想去见那个妖女吧?”
紫女挤兑了一句。
许长安凑过头,小声道:“怎么?你吃醋了?”
卫庄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紫女咬了咬牙,恶狠狠瞪了许长安一眼。
“呵呵呵……”
许长安开心地笑了。
入夜。
许长安又一次潜入了后宫。
韩王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竟然胆大包天,在本属于他的后宫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给他这个堂堂一国之君种下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许长安本打算去找潮女妖告诉她一声消息,但在经过一处寝宫时,却无意中发现了胡美人。
于是,心里一动,熘了进去。
胡美人应该刚沐浴完不久,头发还有点湿,正坐在妆台边整理着妆容。
突然间,两个侍候她的宫女无声无息瘫软在地,胡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正待尖叫,一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随之,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
胡美人瞪着惊恐且哀求的双眼,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夫人不用惊怕……”
许长安柔声安慰了一句。
这时,胡美人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不由颤声问:“你……你是谁?你……你想做什么?”
“在下前来是要告诉夫人一声,你姐姐,你姐夫,还有你的侄女很快就要一家团圆了。”
“你说什么?”胡美人愣了愣。
“在下所说的不是什么刘意,而是李开。”
“李将军?他……他还活着?”
震惊之下,胡美人一下子忘了惊怕,脱口惊呼了一声。
“没错,他还活着。当年,他是被刘意坑害的……”
许长安简略讲了一下情况。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你先不必问这么多,过两天我会安排你们姐妹见面,到时候你姐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还有,潮……明珠夫人以后也是自己人了,不过你先不要找她,时机还没到……”
许长安交代了几句,最后道:“好了,先这样吧,总之夫人先耐心等待,你们家的血海深仇,到时候一定会报的。”
“那……”
胡美人刚一开口,一阵风掠过,许长安已然不见踪影。
那两个侍女也醒了过来,一脸迷湖,直以为撞了鬼。
不久后,许长安便潜到了潮女妖的寝宫。
今晚的运气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因为韩王也在这里,正与潮女妖一起喝酒。
不过,对许长安来说这也算是一桩好事。
因为这是让潮女妖更加死心塌地的一个大好机会。
“美人,再喝一杯……”
屋子里,韩王刚端起酒杯,却突然发现地上多了一道人影。
“谁?侍卫,侍卫……”
韩王下意识喝了一声,随之大声呼唤侍卫。
“老东西,不用叫了,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
随着一道话音,韩王眼前一黑,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潮女妖一脸惊慌与无语地看着许长安:“你疯了?”
许长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我说过,想杀这老家伙易如反掌。”
“可现在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所以,我没杀他,只是让他晕了过去。以夫人的手段,我想,轻轻松松制造一个幻境,让这老家伙以为是一场梦境,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太冒险了,万一有其他人发现……”
“没有那么多万一,今晚来,是想告诉夫人一个好消息。”
一听此话,潮女妖精神一振:“找到我父母了?”
“没错!他们被秘密关押着,等时机到了我们就会出手救人,到时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太好了……”潮女妖一脸激动。
“那夫人准备怎么谢我?”
许长安一脸微笑,伸出手,缓缓游移着。
潮女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今晚不行,他……他在这里……”
“扔出去就是。”
许长安说干就干,拎起肥胖的韩王直接扔出门外。
潮女妖:“……”
一直以来,她以为姬无夜与表哥白亦非很嚣张,没想到,还有更嚣张的。
次日早上。
韩王终于醒了过来。
刚一醒,便不由皱了皱眉,因为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仿佛海鲜一般的气味。
紧接着,又感觉浑身酸痛,好像摔了一跤似的。
没等他开口,耳边传来了美人儿的声音:“王上,你昨晚喝多了……”
两日后。
又是深夜时分,许长安再一次潜入后宫,将熟睡中的胡美人掳出了王宫。
待到胡美人醒来之际,却震惊地发现她待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而屋子里还有三个人,一个是她的姐姐,还有一个似曾熟悉的男子以及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妹妹……”
胡夫人泪流满面,上前抱着妹妹痛哭。
另外两个人,正是李开与弄玉。
一大家子失散多年,终于再聚一堂。
接近四更时分,许长安这才将胡美人送回寝宫。
“许公子,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胡美人一脸感激道。
许长安笑了笑:“没事,小事一桩。”
“对你来说或许是小事,可没有你,我姐姐他们一家人恐怕今生也再难聚首。”
闲聊了几句之后,许长安道:“好了,天快亮了,我先告辞了。”
“许公子……”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不知……不知公子今晚能否再过来一趟?我……我还有些话想……想问公子。”
“好的,我今晚过来。”
……
天黑之后,许长安如约而至。
胡美人有意支开了所有的侍女,不仅精心梳妆了一番,还摆上了一桌精美的酒菜。
喝了几杯酒之后,胡美人忍不住问:“公子上次说,明珠夫人以后是自己人,不知是何意?”
许长安笑了笑:“以后遇上什么事,你可以与她商量,不过也不能接触过多,以防有人觉察。”
“嗯,好的。”
待酒喝得差不多时,胡美人似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道:“公子的恩德,我也不知如何报答,如公子不嫌……”
一切,水到渠成。
女人大多都是喜欢强者的。
胡美人固然有报恩的心思,但更多的却也是一种对于强者的喜欢,以及一种攀附。
一个可以随意来往后宫,甚至还能将她轻易带出后宫的男人,可想而知其实力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在她想来,这韩国的天,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变了。
所以,她极尽温柔……
天色拂晓时,许长安摩挲着胡美人依然有些滚荡的脸庞,柔声道:“美人,你放心,无论王宫发生什么变故,你都不会有事。”
“嗯,我相信你。”
胡美人挪了挪身子,紧紧依偎在许长安的怀中。
不久后,屋子里又传来了胡美人如歌如泣的声音。
韩王要是知道他的后宫变成这样,恐怕会活活气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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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兰轩突然变得不平静起来。
这晚,紫女召集了一行人,一脸凝重道:“最近,总有一些可疑之人在紫兰轩附近观望,甚至是扮作客人混入。
我想,咱们很可能已经被夜幕盯上了。”
许长安笑了笑:“这是早晚的事,毕竟九公子经常来这里喝酒,他们盯上这里也实属正常。”
卫庄则道:“看样子,我们也应该适当作出一些反击了。”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夜幕之所以无孔不入,那是因为他们几乎掌控了军、政、财、谍四个方面。
当然,现在潮女妖已经暗中背叛了他们,政这一方面先抛开不谈。
但情报方面,我们应该优先打击,这样更能占据主动。”
紫女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说,先对付蓑衣客?”
卫庄皱了皱眉:“那个蓑衣客太过神秘,我找了不少人打探,也没有弄清那家伙的身份。”
“无妨,咱们只要盯紧一个人的行踪,应该就能找到蓑衣客藏身之处。”
“谁?”
许长安回道:“血衣侯!”
闻言,紫女不由皱了皱眉:“可是,我们也不清楚血衣侯到底什么时间去找蓑衣客,也不可能成天盯着他。”
许长安笑了笑:“很简单,咱们可以用三十六计之打草惊蛇。”
卫庄眉头一动:“哦?”
许长安解释道:“我们秘密放出消息,就说当年的断发三狼其中一个没有死,已经混进了百鸟团……”
听到这里,韩非忍不住问:“你是说,让他们窝里斗,杀了兀鹫?”
“不!”许长安摇了摇头:“暂时不要点破兀鹫的身份,那家伙活着还有点用,能牵制夜幕一部分视线。
只要消息一传出去,兀鹫怕暴露身份必然会逃离王城。
他一逃,姬无夜等人自然也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听到这番解释,紫女不由眼神一亮:“好主意!这样,血衣侯多半就会去找衰衣客打听情报,而且夜幕也会集中人手去追杀兀鹫。
只要他们一乱,对咱们来说就是一桩好事,真是一箭双凋的好计策。”
接下来,卫庄通过七绝堂弟子秘密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兀鹫一听到消息之后,当里还敢有片刻停留?趁着姬无夜等人还在甄别之时,抢先一步逃离了王城。
他一逃,自然也就坐实了他的身份。
姬无夜一怒之下,派百鸟团全力追捕兀鹫。
血衣侯,也终于有动行动,趁夜出城去找衰衣客。
殊不知,却已经被人悄然跟踪。
等到血衣侯离开之后,坐在船上垂钓的蓑衣客正准备划船离开。
“冬!”
突然间,一块海碗大小的石头飞来,砸在船头前方的水中,激起了一股浪头,令得小船摇摇晃晃。
“谁?”
蓑衣客心里一惊,急急环顾四周。
“老家伙,今天钓了多少鱼?”
许长安从岸边的草丛中走了出来,一脸戏谑地问。
蓑衣客二话不说,竟然“扑通”一声跳下水。
他已经猜到事情不太妙。
毕竟血衣侯刚走,对方便出现,说明对方是跟踪而来。
跟踪血衣侯而不被发现,显然对方的身手不是他能抗衡的,所以,打算潜水而遁逃。
在水性方面,蓑衣客是有着相当自信的,他不仅可以在水中闭气一柱香之久,还能在水底行走。
这是他的保命绝招之一。
只可惜,他太点儿背了,遇上了一个非人的对手。
许长安根本不用潜水,站在水面上利用超级视觉便能发现蓑衣客的行踪。
他不慌不忙,踏浪而行,手中摸出一把绣花针……
这的确是绣花针,只是到了许长安手中,可不是用来绣花的,而是用来当暗器使用。
“休休休……”
连续几根绣花针没入水底。
蓑衣客终于憋不住了,勐地窜上水面……
没等他回过神来,便被许长安一把揪住头发用力一抛,像扔沙包一般扔向空中。
随之一道掌影拍出。
“砰!”
蓑衣客的身体犹如一块熟透的西瓜一般轰然爆裂,纷纷扬扬落入水中,成了水中鱼儿的养料。
从一开始,许长安就没想过要什么活口。
虽说蓑衣客很神秘,但是许长安对蓑衣客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猜都能猜到,一定与罗网有着紧密的联系,甚至很可能就是罗网那边的人。
说来说去,这家伙成天坐在河里钓鱼,哪来的消息?
不过就是一个传声筒罢了。
蓑衣客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值得对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