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艾丽亚的血。
她在心中祈求的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都没有来拯救她,而那些仅存在于电影、小说和漫画中的超级英雄们也没有出现。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嘴中的棉布被紧紧地咬住,她很想大喊出来宣泄着身体上的痛苦,但被棉布塞着的嘴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鲜血溅了亨利·里弗斯一身,早有早有准备的他甚至还提前戴好了护目镜防止鲜血溅到眼睛里。
德丽莎·里弗斯熟练地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丈夫脸上的血水,又为他换上了一副新的护目镜,自己则将原来的那副拿去清洗。
亨利·里弗斯向妻子点头示意,而后划出第二刀。
艾丽亚绝望地哭泣着,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一个变态连环杀手用手术刀划破自己的腹部还要令人绝望。
“艾丽亚女士请放轻松,我会尽可能地快些结束,让你少承受些痛苦。”
亨利·里弗斯的脸上略带一分歉意,但他却依旧无比地坚决地划完了第二刀。
他的人生因妻子而改变,那么无论妻子想要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紧接着是第三刀……
亨利·里弗斯手中的手术刀在紫外灯的照射下挥出了那寒冷的一刀。
艾丽亚脸色苍白地看着亨利·里弗斯挥出第三刀,泪水和因为疼痛而流下的汗水早已将她的视线弄得一片模湖,她再一次闭上眼睛,死死攥着床单咬着棉布,等待着第三刀落在自己身上。
但,一阵撞击声和金属物品跌落在地上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第三刀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她睁开了眼睛,但被泪水和汗水模湖了的视线让她什么也看不清。过了好一会儿,当她的视线不再那么模湖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男孩阻止了第三刀的落下。
这个男孩长得眉清目秀,但也说不上有多么帅气,可这一刻在她这个将死之人的眼中却如同白马王子手持宝剑救下了即将被恶龙杀死的公主一样。
但夏臣只是瞥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呆呆地看着她的艾丽亚,就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刚刚被他一脚踢翻在地的亨利·里弗斯。
“年轻人,过会儿你在天堂会为今天的鲁莽行为后悔的。”
亨利·里弗斯缓缓地起身,紧握着手中的手术刀,恼怒地看向那个阻止了他划出第三刀的年轻人。
“抱歉,我不信上帝的。”
夏臣冷声道,手中寒芒闪过。
一柄德国短剑从他的手中飞掷而出,那是他刚刚从贝克曼腰间顺走的。
突然划破空气飞向他的短剑将握着手术刀准备冲向夏臣的亨利·里弗斯吓了一跳,整个人向着右侧倾斜以躲避那柄短剑。
“是你!”
一旁的德丽莎·里弗斯认出了夏臣:“你……你居然是男的?”
德丽莎·里弗斯为了摸清夏臣的底,在之前夏臣假扮孕妇的时候和他经常来往,所以对那有些偏中性的声音十分熟悉。可下一秒她就忍不住有些羞恼,因为夏臣混在孕妇们之中经常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女性部位。
夏臣没有搭理她,而是选择欺身而上,一拳直接朝着亨利·里弗斯的面门轰去。而亨利·里弗斯虽然有些惊慌,但转瞬而来的便是喜悦。
虽然一开始有些担心夏臣是不是FBI或者NYPD(纽约市警察局),但看到对方进来半天却却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他松了口气。而在见到夏臣竟然将手里的冷兵器当作飞刀扔向他以后,他更加放心了。
这显然是个毛头小子,是自己发现了什么线索但还未上报就抱着救人的念头独自一人来了,而且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居然就这样扔掉了自己的武器。
但那只拳头却在他的眼前不断地放大……放大,在他的头部刚刚向左倾斜准备闪躲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他的面门上。
亨利·里弗斯被夏臣的拳头直接直飞,撞翻了旁边的紫外线灯和手术器材。但即使亨利·里弗斯已经十分狼狈了,夏臣也没有趁势追击。
不是他耍帅想嘲讽一番对手再解决他,也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谨慎。
他确定对方一定还有什么底牌,否则凭他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绝不可能成功作桉那么多次。
要知道,上上个遇害者的身边可是有一名从卡塞尔学院毕业的D级混血种担任保镖,而且那名D级混血种的身边还有十余名曾在军队里服役超过十年的保镖,而他们却被悉数杀死,甚至是死不见尸。
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他的实力远大于那名D级混血种和十余名精锐保镖的总和,并且强大到足以碾压对方的地步,才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要么,就是他拥有一种可以适合偷袭的言灵,让他轻易地在那些保镖做出反应之前杀死了他们。
他的确不怕那张所谓的底牌,但他现在毕竟是伪装成了一名初出茅庐的A+级学员,所以不能暴露出超过这个限度的实力,否则会增加自己和夏弥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呵呵,真是谨慎,是我低估你了。”
亨利·里弗斯在妻子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红肿右脸颊,吐出了一口血水,血水中还带着几颗后槽牙。
“德丽莎,你先到里面的小房间去。”
亨利·里弗斯低着头,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离开这间手术室。他的特殊能力伤害性太强了,而且是无差别攻击,很可能会误伤到妻子。
德丽莎·里弗斯看着丈夫身上的伤,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但她知道她必须乖乖听话进入那间保存着手术器材和少量血袋的小房间内躲避,这样丈夫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自己的超能力战斗。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夏臣没有理睬躲进小房间里的德丽莎·里弗斯,目光紧盯着面前的亨利·里弗斯。
“也许这的确是撒旦施加在我身上的诅咒,但我很高兴我能用它帮助到我的妻子。”
亨利·里弗斯终于不再低着头了,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伸手摘下了自己的护目镜和口罩,还有头顶的手术帽。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但金色的耀眼光芒从他的双目之中放射出来,那刺目的黄金童令人难以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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