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苏矜北独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别致的风景沉思许久，交缠在脑海里一直得不到解答的问题不是关于周奇和沉佳凝的。
而是关于夜潇笙的。
她到底跟宋长清警察厅厅长是什么关系。
帝都市的市长都因为夜潇笙的事专门从市政府去了趟警局。
在外人眼里看来是因为公众人物私藏枪支这件事的性质太严重，所以才引的市长都出动。
但是现在苏矜北知道夜潇笙跟厅长关系不菲后，就知道市长出行这一趟应该也是去看望夜潇笙，确保她没事。
估计也是夜潇笙让他出动，把这件事的影响闹的更大，让所有记者路人，只要是关注这件事的人以为夜潇笙被逮捕入局的事不会再有反转。
接下来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法庭对她的判决。
事情闹的越大，就越多人认为夜潇笙必定有罪难逃，不会再有反转，这样藏在背后陷害她的人就会因为自大而露出马脚。
夜潇笙很聪明，才能在发现这陷害局的洞口时就想起更深一步的局中局。
但苏矜北不希望她太聪明，聪明到觉得无敌是寂寞的，不需要有人共享的。
有时候，他更希望夜潇笙能多依靠自己。
“叩叩叩。”
顾洋敲门进来。
“苏总，沉书华有小动作了。”
苏矜北收回心思，坐回办公椅上：“怎么了。”
顾洋把拍到的照片递过去：“沉氏的人拍到周奇今天去了沉氏，好像是谈什么合作的事。”
“合作？”苏矜北接过照片。
周奇跟沉氏能有什么合作。
顾洋解释道：“听说周奇最近在出手一家电子公司，市值二十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
苏矜北冷笑一声：“周奇那样蠢货也能做出市值二十亿的公司？这多半是个皮包公司。”
只是沉书华会跟周奇因为这事有联系？
市值二十亿，就他，怎么能接的下盘。
苏矜北眉头紧皱着，想着这几人之间的关联。
“你先出去，盯紧沉书华，他一有动作就跟我报备。”
“是。”
顾洋一出去，苏矜北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刚刚的陌生电话，夜潇笙很快接起，只是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像是刚睡醒。
“你已经睡了？”
苏矜北看向腕表上的时间，才八点半，她是个夜猫子，十一点睡觉都算不容易了，怎么会才八点半就睡了。
夜潇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贴了戒烟贴，人就是容易犯困。
“没，刚刚看电视剧，太无聊了就睡着了，怎么了？”
夜潇笙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
怎么没了苏矜北，身上哪都不舒服，睡个沙发还能扭了腰。
苏矜北没怀疑，她经常看着电视睡着，这是常事。
“刚刚顾洋递来消息，说周奇今天去了沉氏好像在跟沉书华谈合作，他最近在出手一家电子公司，市值二十亿。我估计沉书华是在沉氏被我们威胁的受不了了，想把重心转移到另一家公司去。”
苏矜北沉稳分析道。
夜潇笙没出声，拧眉思索着。
“你说会不会，沉佳凝是被沉书华派去接近周奇，然后压低收购金额的，那家公司的市值二十亿，跟沉氏都差不多，沉书华一口吞不下，就让沉佳凝去谈点下来。”
苏矜北提出自己的猜测。
这是现在唯一能合理解释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说法了。
“不会。”夜潇笙断定道：“沉佳凝是沉书华唯一的女儿，他不舍得拿沉佳凝做出这种卖女求财的事。”
夜潇笙太了解沉书华了。
一起生活这些年，她眼里见到的全是沉书华对沉佳凝的偏爱。
卖女求财这种机会多的是，而且周奇的公司也并不是条件最好的，如果沉书华有这个心思，那他早就会这么做了。
而且他现在只是被打压，并不是走投无路，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实在没必要走这条路。
这个假设否认了，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说法能解释沉书华的行为了。
那如果沉佳凝在这件事里不扮演任何角色呢，如果沉佳凝选择跟周奇一起是为了别的事呢。
“对了，你刚刚说周奇的那家公司和沉氏一样，市值二十亿？”
夜潇笙突然意识到这个重点。
苏矜北没有跟上她的思维，“是啊。”
一个是二十亿，另一个也是二十亿。
一个现在公司被多位股东分割着，而且还要随时面临失去实权的问题。
一个是只要接手了就能独裁的公司。
市价一样，只要想办法交换了，沉书华就能自由了。
交换……
夜潇笙明白了，这件事里或许压根就没有沉佳凝的参与，只有沉书华在从中算计。
他想耍阴招，玩一出神不知鬼不觉的金蝉脱壳。
“苏矜北，让财务部的人盯紧沉氏的每一笔支出，我怀疑沉书华是想釜底抽薪，来一出意外套走沉氏所有资产，这样他就有足够的资金来接手周奇的公司了。”
夜潇笙提醒道，现在她人在警局，还等着引出沉佳凝的最终目的，正是不能分身乏术的时候，只有靠苏矜北稳住沉氏的一切。
沉书华想把沉氏的一切带走，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苏矜北怔愣一下，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他一直在想那三个人究竟是为什么会缠在一起，却没去想会不会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知道是在互相缠着的。
这个沉书华，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我知道了，近期内我不会让沉氏有任何支出的。难怪沉书华突然跟周奇纠缠上，原来是因为这个。你这出局中局还圈出个意外收获。”
夜潇笙的这个想法完美解释了为什么会在这个风口浪尖沉书华会跟周奇摊上联系。
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总是会因为钱的问题纠缠在一起，这点说来也不算奇怪。
“人心不足蛇吞象，看来这段时间你在沉氏的动作真是把沉书华逼急了。”
夜潇笙浅浅笑着，光是靠猜，她都能脑补出沉书华被气到抓狂的样子了。
“好了，你先去忙，这一时半会的，我还想不出她到底会为了什么委身于周奇那样的人渣。”
夜潇笙摸着下巴，想着在自己记忆中的沉佳凝，她从来都不是大胆的。
到底是什么能让她放下自己清高，投入到周奇那样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