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娜和小刘一听老葛咋咋呼呼的大喊,急忙跑了出来,小刘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丈夫昏迷不醒,老葛的身后流淌着一路的殷红的鲜血,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下子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被沈丽娜一把拉住:“小刘,老刘还等着我们去救呢,你给我起来!坚强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伙将刘胖子七手八脚地抬到了卫生连临时搭起的一个帐篷里,沈丽娜赶紧量了量刘胖子的血压,发现情况很危险,一摸刘胖子的颈动脉,发现脉搏很微弱,马上对手下说道:“伤员大量失血,马上输血,有O型血的赶紧抽血,来不及检测血型了,要快!”
马旭和老丁也来凑热闹,伸出胳膊要抽血,被沈丽娜给骂了回去:“我说旅座你们别添忙好不好?你们能确定你们的血型是O型?老丁你也是,明明你的血型是B型,还来凑热闹。”说得马旭和老丁赶紧把胳膊伸了回去,不做声了。
“连长,抽我的吧,我是O型的,不用验了。”小刘伸出了胳膊对沈丽娜说道。
“啊,不行,你身体太虚,以前在江阴那会儿都昏迷了过去,不能再冒险了。”沈丽娜说道。
“没事的,快,等下老刘真的要救不过来了,呜呜。”小刘看着手术台上还在滴答流着血的刘胖子,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来。
沈丽娜没法,只得将抽血的针筒拿过来,扎进小刘那粉嫩的胳膊里,抽出了二百CC殷红的鲜血,又从其他兄弟们那里抽了一千CC的鲜血,全部注射进刘胖子的静脉里。
看着刘胖子的脸色渐渐地转红,小刘姑娘那挂着眼泪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自己的丈夫终于有救了,只要以后那些伤口不发炎感染,应该能够很快痊愈的。
听说刘胖子缓了过来,马旭和老丁他们都舒了一口气,幸亏这个刘胖子命大,要不然他们小两口刚刚成亲,万一刘胖子挂了,如何对得起那小刘姑娘啊,好不容易成亲了,新婚丈夫却死在战场上了,小小年纪就得当寡妇了,命也太苦了吧。
这时,老葛赶过来报告:“旅座,保安团到了。”
“啊,他们在哪儿?小汪他们人呢?”马旭急切地问老葛,此时保安团的到来,无疑是久旱逢甘雨,太及时了,保安团的到来,不仅可以补充有生战斗力量,最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目前最缺乏的各种补给。
“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正加紧赶过来呢,我已经派出了兄弟们去接他们过来了,听侦察兵兄弟们说,保安团兄弟们从泰州方向过来的时候,发现有零星的小鬼子化妆成便衣和国军在活动,他们在半路上就遇到过一支,差点要上了小鬼子的当。”老葛对马旭说道。
“哦,那赶紧把他们接过来,我详细地问问,我们独立旅就全靠这一只人马了,我还指望靠保安团翻本呢。”马旭对老葛说道。
此时,老军长走过来对马旭说道:“马旭啊,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必须迅速向北面撤退,最好能撤到滁州,天长一带,那里铁路交通发达,定能联系上战区,取得补给和休整补充的机会,这里距离日军仅仅一江之隔,保不定日军大举渡江,那时我们可不好突围了。”老军长提醒马旭,让他早做撤退准备,小鬼子既然占领了南京,必定不会放过一江之隔的仪征和六合这些地方的,扬州,泰州等大城市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的,只有趁早撤退到山区或者乡村,才有机会重新再来,同小鬼子一决高下。
很快,小汪团长带着保安团的一千多兄弟们来到了马旭这里,马旭和老丁急忙迎了上去,小汪赶紧跑过来对马旭立正敬礼道:“独立旅保安团向旅座报到,全团一千二百人全部到齐,请旅座指示。”
马旭握着小汪团长的手:“小汪,你们辛苦了,这半路上没遇到小鬼子吧?”
“报告旅座,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鬼子的便衣队,他们冒充国军的模样,我们差点要上了他们的当,幸亏旅座给我们派去的那些兄弟们经验老到,才没有出事,卑职作为一团之长,没能认清小鬼子,请旅座责罚。”小汪赶紧在马旭这里做检讨。
“哈哈,没什么,吃一堑长一智吗,我看你比在石塘镇那会儿长进了不少,好,我们到里面再聊,老丁,吩咐司务长他们,晚上做点好吃的,大家聚聚。”马旭说道。
保安团这次带来了不少东西,除了吃喝的以外,还有当前独立旅渡江后最缺的弹药,只是有一样东西没能带来,那就是那些躺在卫生连里的伤员兄弟们急需的药品,因为保安团自己都没多少,泰州,扬州那边的政府一听小鬼子已经攻陷了国都南京,个个逃得比兔子还快,当官的一逃,那些有钱的商人自然不敢落于人后,纷纷携家带口逃难去了,其实现在的泰州,扬州等城市已经是人去城空,剩下那些没钱的老百姓还留在城里面,还有那些做汉奸的,当然是天天盼着小鬼子早点进城,他们好靠着日本太君的大腿作威作福哩。
马旭一听这种情况,气得大骂那些临阵脱逃的政府官员,平日里对老百姓呼五吆六,道貌岸然,拿着国家给的俸禄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小鬼子还没来,就跑得比谁都快,完全不顾穷苦老百姓的死活,怪不得国军跟小鬼子打仗,打一场输一场,最后把国都南京都给打丢了,留下许多父老乡亲被小鬼子蹂躏,屠杀,奸淫。真是太他妈的窝囊了。
老军长一看马旭满脸通红,情绪激动,急忙对马旭说道:“马旭,政府的事你我都做不了主,我们只要做好份内事就可以了,我看你现在得把那些教导总团的人送回去,这样唐长官和我也好交差,你们独立旅也得赶紧准备撤离这里,毕竟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马旭觉得老军长的话虽然有很多无奈,但那是实在话,你现在要是不把教导团的人马给送回战区,那不要说马旭一个小小的旅长,就是老军长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的。
司务长靠保安团带来的东西做了几桌子菜,马旭喊了所有过江的排长以上军官全部来吃晚饭,并且吩咐司务长另外再做一些好的,马上分给下面站岗执勤的兄弟们,他们死里逃生,打了一路,是的该好好犒劳他们一番了。
老葛干这种事最在行了,他怕小鬼子等下趁天黑过来摸营,命令手下兄弟们分成两拨轮流执勤吃饭,同时派出十多个自己信得过的许多前出四周去侦察,一有紧急情况,马上报告。
席间,马旭详细地询问了保安团从石塘镇渡江北上到泰州后的情况,听说老汪先生已经带着家小到淮安投靠亲戚去了,马旭感慨良久,对老军长说道:“军长,就是这个老汪先生,在石塘镇那可是富甲一方的绅士,但他为国分忧从来不考虑自己,竟然资助我们独立旅许多大洋和田地,为了能够让石塘镇的乡亲们撤离到江边,竟然散尽所有的家产,想他这种富绅太少了,太少了,等以后我们抗战胜利了,我们得要求政府为这样的爱国绅士嘉奖。”
“那当然,汪老先生的大名我也曾经听说过,素来有仗义之名,不想他竟然还有一颗赤诚报国之心,难能可贵,难能可贵!”老军长点头表示赞同。
小汪立刻站了起来,对军长和马旭说道:“家父时刻教训卑职,须得以国家为重,卑职自幼受家父教诲,不敢违犯。”
“好好,小汪你很好,有其父必有其子,马旭,我看你以后得多让小汪历练历练,我看小汪只要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将才。”老军长赞许地对马旭说道。
小汪听得军长如此夸赞自己,急忙不安地站立起来,对军长说道:“这全靠旅座的提携,要不是旅座,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了呢?说不定就被小鬼子给灭了。”
马旭招招手让小汪团长坐下,站起身对那些教导总团的兄弟们说道:“谢谢教导团的兄弟们与我们独立旅一起并肩作战,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我们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结成了兄弟般的情谊,今天我马旭把这酒席当做践行了吧,明天我派一个连的兄弟们护送教导团的兄弟们回去,回到宿县战区司令部那里,马旭不才,只能救出这些教导团的兄弟们,还望兄弟们到了战区司令部后,多多替我79军和独立旅美言几句,马旭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教导总团的李团长立刻站了起来对马旭说道:“旅座你客气了,要不是你们独立旅拼死援救咱们,说不定现在我们兄弟们正在长江边挨鬼子的枪子儿呢,你放心,别人说不说,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要说战区司令部那里,就是在宋先生那里,我也会如实汇报的,还有,旅座你不用派独立旅的兄弟们护送我们了,我们自个儿能回去,你们本来人员就少,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不要再抽调人马了。我替教导总团的兄弟们谢谢你了。”
马旭看了看老军长,军长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这样可以,马旭对李团长说道:“李团长,那好,不过明天你们还得帮我一个忙,我想让我们79军的军部和你们一起撤离,老军长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希望你们能够照顾一下,安全护送老军长他们撤退到宿县,还有我们独立旅的那些军医护士们,都是年轻小姑娘,现在看来我们要在鬼子眼皮底下打游击了,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带着这些姑娘们行军作战不方便,我考虑把卫生连和伤员们与你们一起撤退到宿县,由战区司令部同意安置,你看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