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青山村民的面试工作非常顺利,其实主要就是询问这些村民的家庭关系,再装模作样检查一下身体,就把合适的留下了。
原本这么做是为了分化,可这些青山村民一个个都对郑南感恩戴德,感谢郑南给他们工作。
进厂上班,在这年代对这些农民来说是相当荣耀,回去可以十里八乡奔走相告的那种。
毕竟可以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甚至如果再借着单位的关系转一份城镇户口,那对他们更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因此哪怕后来这些村民由于文化程度太低,大多数只能胜任装配和搬运的工作,他们依然对郑南充满了感激。
至于陆卫国,那天以后郑南就再没见过他,只在跟青山村民聊天时听说他好像拖家带口搬去岭南那边了。
郑克捡和郑志强,他们那天见势不对先掉头跑了,可尽管鼓动青山村民失败,他们却仍没放弃,天天蹲电子厂门口,像是两个被甩了怨妇一样死盯着厂子。
其实要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天天蹲厂门口有什么用,只是他们心里不甘心,又拿郑南没什么办法,就只好先这么蹲着了。
郑南观察了两天,决定先找他们谈谈。
这不是郑南放下了仇恨,只是郑南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
大伯一家子都没正经工作,天天都在外面打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只要我摆烂到极致,你就拿我没有办法。
在背后还有王回王旭父子盯着的情况下,你别说找人做了他们,就是找人打他们一顿都有可能马上被人报案说自己在唆使犯罪。
为了这两个烂人把自己搭进去可划不来,还是先聊聊,看能不能找到办法。
于是郑南这天带着李雷李兴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人大摇大摆走出厂大门。
郑克捡和郑志强父子见状不对急忙跑路,但李雷他们早有准备的逮回来,逮回来后他们倒也光棍,摆出一副“有种打死我”的架势,把郑南给逗乐了。
郑南蹲下来:“说说吧,我亲爱的大伯和堂哥,你们天天蹲我厂门口准备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郑志强就梗着脖子打断道:“什么你的厂门口,那是我的厂子,我才应该是厂长!”
???
“为什么?你们也花钱去局里承包了?”
“那还用问,我把是家里的老大,这家里的一切就该是我们的,你就该把厂子给我们!”
所以我现在弄死这个家伙,全世界能当不知道吗?
郑南是真的给气乐了,他真的想不通这家伙怎么能把这种无耻的事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合着你们自己摆烂,家里其他人靠自己努力取得了什么成就,就该让给你们,是你们的脸特别大吗?
郑南知道跟他们说这个毫无意义,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
郑南想了想然后问他们:“这么自信,那你知道该怎么经营企业吗?”
郑志强下巴一扬:“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生产然后卖产品吗?是个人都会,只要你把厂子给我,我绝对做的比你强!”
李雷李兴他们全乐了,就冲他这番话,就知道他是个啥也不懂的白痴。
旁边郑克捡这时开口:“小强,你跟这家伙说这么多干什么?”
郑克捡转头向郑南:“郑南你现在是厂长,我们落你手上算我们倒霉,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用不着在我们面前显摆这些。”
恩,这一骨子社会气息直冲云霄。
“行,既然你们想悉听尊便,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其实你们想要我的厂长位置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们能证明自己有这本事,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
郑克捡呸一口痰吐地上:“你板马的当我白痴吗?会信你把厂长位置让出来?”
“不错,倒还有点脑子。”郑南为大伯鼓掌,“但你不努力努力怎么知道我不会呢?难道你们认为自己天天在我厂门口当门神,就能把我厂长的位置给抢去了?”
郑克捡还在思考,郑志强马上脱口问道:“你说要我们干什么?”郑南一拍手:“强哥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现在电子厂里生产了音响卖不出去,需要你们帮忙在全厂区乃至整个江夏市传播一下,到处给江夏音响说说好话,让东西好卖出去,如果你们能做到,我甘愿把厂长的位置让给你们。”
郑南说完还故意挑衅的扬了扬眉:“怎么样?你俩有胆量挑战一下吗?”
“我凭什么信你?”郑克捡直接问。
郑南笑笑:“还是那句话,你们去努力一下,总要比你们一直在这里当门神要强。”
郑南随后站起身:“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之所以能承包这电子厂,就是因为这厂里效益很差,但我现在来了也没能好转,现在我正想办法再把厂盘出去,如果你们能做到,那都不用你们说,全厂职工肯定把你们当皇上一样迎进门。”
郑志强听着眼睛都在发光:“板马日的就这么干,到时候你要不滚蛋,我脑袋都给你拧下来!”
“好!那我就在厂里等着你们胜利归来的好消息!”
郑南摆手示意放开他们,郑克捡和郑志强挣脱后一溜烟的很快跑了。
看着他们跑路的背影,李雷皱着眉头:“小南你刚才的话,就连我都听出是在耍他们了,你真信他们会去外面帮我们宣传吗?”
李兴也颇为担心道:“可别到时候他们在外面一个劲的说我们坏话,那可麻烦了。”
“要我说,我们还是追上去揍他们一顿,肯定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
“要是他们还不服,腿给他们打断,那总该能消停了。”
听着这俩越说越离谱,郑南赶忙叫停:“行了,我觉得你们得记住咱这里是电子厂,不是解放前那种帮派社团,你们是不进去几个不甘心是吗?”
李雷和李兴都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郑南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未必会那么听话,但我无所谓,我只是要给他们一个事情做,至于是好是坏都无所谓,甚至他们不做都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在想好怎么制裁他们以前,天天被贼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