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则垂着眸光,用手指摸着她脸颊上的眼泪:“哭什么?”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姜篱只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池则,身躯是如此的伟岸。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如同出海的帆船,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海岸。
跨过星辰大海,来到她的身边。所有的悲伤和难过都汇成一条河流,急速的涌入大海,让她不再徘回,终究温暖如旧。
“我......”姜篱只卸下所有的防备,开始讲述着埋在心里的那段不堪,原本埋在底下的腐朽和糜烂,通通都被她亲手挖了出来。
她不管不顾的全摊在池则的面前,讲到了姚瑶,讲到了她母亲,包括愧疚姜大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姜篱只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急切,急需把积压在心里的苦楚,全部都吐露出来。所讲的也都是杂乱无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这些只言片语,池则还是明白了所有。
拿着袖口,轻擦着姜篱只哭的脏污的小脸蛋:“你昨天不是说会陪着我吗?你还有我,怕什么。”
怜惜的看着哭红着小脸蛋的姜篱只,手中的力道都不敢太用力,那张粉嫩的小脸好像用点力道,就要被擦破。即使如此的轻擦,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他摸着她的脑袋,带着认真的神情:“以后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不开心,你打我便是,你想放火,我给你放哨,你想杀-人,我给你顶罪,一切都有我。”
姜篱只被这段如此激进的话安慰的都笑了起来:“我是合法公民,不会去做这些事情。”
她笑了,他就放心了。池则温继续柔的低声哄着:“我知道,还哭吗?要不再哭一会,我还有另外一个袖子。”
池则的外套被她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姜篱只开始难为情起来:“我会赔你的。”
“不用。”池则拉起姜篱只,不让她继续蹲在那里。摸了摸她的小手有些冰凉,随后就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姜篱只被安抚的情绪都稳定下来,也不再哭鼻子,池则给了她所有的安全感。那种感觉,就像烟花在她心脏上无限的爆炸,不疼,就是热热的,就像被阳光包裹在身体里,很暖很暖。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有池则在,好像所有的难事都不再困难。只要他在身边,就有巨大的能量在支撑着她前进。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不哭的姜篱只,理智也恢复着上线,这里离市里还是很远的,没想到池则会这么快的来找她。
“曾又方约了去爬山,离这不是很远。”他随口解释着。
假期人多,苍连山庄也没有多余的房间,见姜篱只没什么事之后,池则就打算打车回去找曾又方他们。
临走的时候,还告诉姜篱只:“不要不接电话,还有再难受就主动给我发信息打电话都行。”
“我已经没事了,路上注意安全。”
池则送姜篱只到房间后,才离开。继续嘱咐她,不要不接电话,把她当三岁小孩子一样的管着。
晚上睡之前,还给池则发了晚安,这也是池则要求的,这样能给他传到的消息,她还好好的。
池则也回复了晚安,姜篱只好心情的抱着手机,闭着眼睛的睡着了。
在茶馆看着姜篱只脸色不好的那么走开了,郁文璟心里也担忧着,后来回房间的时候想了想,越想越着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还是决定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就去了之前遇到她的地方,竹林,来碰碰运气。
走了好几圈,没找到姜篱只,在竹林里却看见了池则,不知他神色匆匆的在找着什么,等他跟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池则也是在找姜篱只。
看着池则先一步找到姜篱只并安慰着的时候,他就觉得已经没有机会出现了。
也没继续在这的必要,心情沉重的回到了房间。坐在桌子旁发呆了好久,想着在竹林的那些事情,奥数题一题都没有看下去。
没办法就只能闷头睡觉,他梦见了还是下午的那片竹林,也梦见了在哭泣的姜篱只,只是在安慰的那人人不再是池则,而是他。
睡了一觉后,姜篱只已经完全放下了,对于见到蔡悦的事情,她没有和姜大讲,想着下午就离开了,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走之前,姜篱只还是想去逛逛花房,在这样的季节里,花房里的花还是开的很茂盛,整个花的世界都被罩在一个大型的玻璃屋里,室温很暖和。花房里的花朵也是争奇斗艳的吸引着他人。
闻着盛开在眼前的桂花树,姜篱只不由自主的勐吸着好几口,实在是太好闻了,心想到时候也可以在老家种上桂花树。这样时隔好几里路,都能闻到桂花的香气。
姜篱只还想四处转悠,看看其他的花,就见玫瑰花前站着一个人,她还没走近,那人便听着脚步声转了过来,双方看到对方后,动作都凝固住了。
“篱只?”站在那的蔡悦先出了声。
“嗯。”嘴里的妈妈两字,姜篱只还是没有喊出来,蔡悦穿着浅蓝色的旗袍,显的身材姣好,风韵犹存。手里戴着透亮的翡翠镯子,这一身打扮,日子应该过的很好。
突然看见好久都没见的女儿,蔡悦不自觉的扶了扶头发:“你长大了。”
经过昨天的种种,还有池则给的无限大的安慰和依靠,姜篱只觉得她好像真的可以很从容的去面对蔡悦,不再彷徨和无助。
姜篱只镇定并像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蔡悦:“嗯,之前过完了17岁的生日,等到明年我就成年了。”
“你爸爸......还好吗?”蔡悦对于他们搬到齐城的事情,包括姜大事业的起色,这些年都有关注到,毕竟身边的朋友熟人都是在一个圈子里,大家总是无意有意的提到。
听着蔡悦这么从容的提到姜大,姜篱只平静的内心带着不甘和愤怒,她握紧了拳头,保持着平和:“挺好的。”
蔡悦看着如此平静和疏离的姜篱只,她想挽留些什么,毕竟她现在也就只有姜篱只一个亲身女儿:“篱只,你不要怪妈妈,这些年妈妈都很想你,只是感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想她?为什么不来看她?姜大从来都没阻止过她来看她吧。
是,喜不喜欢的,都是没有办法控制的,那和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喜欢别人之后,就可以不要她了吗?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满嘴的谎言和欺骗,而她也不再是小孩子了,没有那么容易被哄着。
“当年,我和你爸爸你也是知道的,毕竟你爸爸.....”
姜篱只不想听到这些,打断了她这些哭诉:“那你就一定要依靠别的男人是吗?即使是结婚了,也可以见一个爱一个,之前是姚国庆,现在又是谁?”
她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她以为这辈子她都说不出口。
她不允许,也不可能让别人去污蔑着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