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斐姬一脚踏在竹中半兵卫头上,冷笑道:“织田军的总军师长,死得像狗一般!”
天空忽然传来沉闷的破空呼啸之声,戚继光侧首望去,只见一道道拖曳着火光的身影从天而降,都是织田军的大将和母衣众。沉重的甲胄拖曳着涨起的母衣从天而降,一波之后又是一波,落向戚继光四周。
“前田利家,参上!”
“足立六兵卫,参上!”
“金森长近参上!”
“蜂屋赖隆参上——!”
不断有疯狂的吼叫声落向四周,掀起一道道血雨腥风,将明军的尸体劈得从地面高高飞起。戚家军将领立刻纷纷咆哮起来,向着四面不停飞落的织田军大将挥刀迎去。
戚继光又惊又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许多鬼驱武士落到了山头上。因为竹中半兵卫的森罗万象遮蔽了视野而使得四周的明军没有察觉就让敌将侵入了近前。而且人数是如此之多,织田军用鬼驱大炮将最厉害的大将一窝蜂全都送上来了,山头的明军完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原来竹中半兵卫在使出森罗万象的时候先放了一道烟柱,就是为了让山下的鬼驱大炮得到精准的位置。
戚继光立刻检查自己的甲胄,打开面甲深吸了几口气,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谦信对甲斐姬大声吩咐道:“为我们掠阵,魔王信长要来了!”
“是,御馆大人!”甲斐姬挥刀守住两人身后,紧张地望向四周。
戚继光合拢面甲,沉声道:“来了!”
日落西山,天空中一片猩红之色,血色的电光不停从恶魔一样的身影中劈落山头。织田信长带着一道狂风撞击在地面上,掀起的气浪将四周明军直接震飞至十丈开外。
戚继光大枪一震,将扑面而来的气浪劈开,向着织田信长大步迎去。织田信长从地面震出的坑中跳出,向着戚继光怒吼着冲了过来。黑龙王枪与天下布武之枪相撞,皆猛烈震颤,发出令人心神惊惧的震音。
织田信长的天魔王铠亮起道道血光,引动天地间一片血幕,在夕阳映照之下将天地都笼罩在腥风之中。方圆数十丈凡是身上有伤的明军军士皆齐声惊呼,伤口裂开,血从伤口化作血雾被天魔王铠所吞噬。
织田信长一声大喝,布武之枪引动天魔欲念,枪风带着滔天魔焰向戚继光刺来。
戚继光奋力挥舞黑龙王枪将这一击打开,一股反震之力将戚继光撞得向后接连退了两步。
织田信长咆哮道:“我就是神佛!尔等竟敢忤逆我!”
戚继光的两耳被震得一片嗡鸣,眼中全是猩红血色。心中惊骇万分,好强的力量!越是杀戮,织田信长的力量就越强大!
身旁一声娇喝,谦信挥刀迎上来,缠在手臂和刀柄之上的佛珠一震,甲胄腾起一道白光与戚继光遥相辉映。
“春日燕返——!”谦信一刀劈出,刀光如飞燕叠舞,将凛冽的寒气在织田信长的甲胄上爆开。剑光忽然一滞,织田信长的甲胄之上凝结的血瘴竟将谦信的刀刃黏住,抽不回去。振血残心被破,谦信的刀法大乱。
戚继光立刻摆枪来救,织田信长一声大吼:“宇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天魔王铠每一个气孔内都喷出一道血瘴凝成的触手,将谦信和戚继光一起缠住。布武之枪掀起一道狂风,将戚继光和谦信一并扫翻在地。戚继光就地一滚站起身来,只见血瘴在天魔王铠之上凝结成了无数大蛇的头颅,呼啸嘶鸣,竞相涌动,仿佛要吞噬天地一般。
“八岐大蛇!”谦信震惊道,“我明白了,四垒八岐之阵不光是兵法,其实是为了增强信长的力量而摆设的阴阳阵!”
只见四周织田军大将齐声嘶吼,人人的身上都亮起红色的血光,身影暴涨,力量、速度都疯狂滋长,甲胄的蒸汽在身后凝成道道鬼影,仿佛黄泉地府打开了大门一般。明军将领瞬间陷入劣势,被杀得东倒西歪。
金福一声惊呼,被前田利家一枪扫翻。前田利家浑身燃起烈焰,眼窝中两道火光如长眉一般横喷数尺,一声大吼:“烈焰之迦具土神!火犬!”大枪对着谦信猛劈出一枪,枪风卷着烈焰化作一头火犬咆哮而至,随风而涨,到了谦信身前竟如房屋一般巨大。
谦信瞬间避开,一声大喝反手一剑将火犬的头颅斩落。但是火犬只是身躯一晃,便立刻又生出一只头颅。谦信险险避开火犬的大口,忽然看到戚继光被杀得险象环生,正欲奔向戚继光身边继续联手合击,前田利家从另一侧咆哮着挺枪刺来,猛烈的枪风掀起一道烈焰漩涡,将谦信逼得飞闪躲避,无法再支援戚继光作战。
甲斐姬也同样被一名织田军大将逼得到处乱躲,那人看起来像是黑母衣众当中的厉害人物,穿着十分精良的黑母衣大铠,手中提着一柄太刀一面咆哮喷溅着口水一面对甲斐姬猛砍。刀风破空呼啸,带起一道道血亮的刀光。
甲斐姬抡起双刀,一声娇喝,以比对方更快的速度封住对方的刀光,正要抢入对方近身之处,对方狞笑了起来:“你实在是太慢了!”
甲斐姬明明已经挡住了刀光,身上却毫无预兆地连中数刀。甲胄之上响起一阵太鼓擂响的紧密劈砍声后,甲斐姬的甲胄之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轰然倒在地上。
“看不见的刀刃?”甲斐姬的惊惧难以言表,刀速快到了眼睛跟不上的程度才会看不到!
她这身甲胄原本就是临时整备的戚家军亲军甲胄,实力发挥不出原本的一半。对方的刀法威力之大,不但半寸厚的外装甲被直接斩碎,竟连里面的内甲骨架都被砍断了,甲斐姬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死吧!”对方一把抓起甲斐姬的头颅,挥刀要将甲斐姬的头颅砍下来。然而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从甲斐姬的眼窝之中激射出两道白光,直入对方的脑海。刀光戛然而止,对方猛烈呻吟着站在原地抽搐起来。
甲斐姬趁机从甲胄中脱出,惊惧地望着眼前的对手。
“毛利新助!”刚才的一瞬间,甲斐姬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是曾经在桶狭间一役中砍下了“东海第一强弓”今川义元的头颅的毛利新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