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萨雷斯顿时知道出事了,大声道:“我们是西班牙人!我们要离开不需要这个国家任何人的许可!船上的货物是御馆大人亲自吩咐交代的,御馆大人在哪里?”一边说话,一边在背后对着大副打了手势,让水手备战。
对方大声道:“御馆大人刚刚因为重病暴毙!现在上杉家的家督是上杉景胜大人!”
戚继光惊愕得张大了嘴,景胜?谦信的外甥,那个颓废胆小的少年?成了家督?那谦信呢?
冈萨雷斯怒道:“胡说八道!御馆大人昨天才刚刚率军出动,迎击织田军!”
对方谎言被戳穿,恼羞成怒,一挥武士刀,叫道:“开炮!”
一瞬间炮火纷飞,却是上杉家的战船先被轰成了碎片。上杉家的人都落在海中,拼命挣扎着游向岸边。
冈萨雷斯哈哈大笑:“就这么几个人也想截住我们?太看不起人了!”
戚继光忧虑道:“出事了!”
冈萨雷斯慷慨道:“现在你是明国将军,你最大,都听你的!”
戚继光道:“起航!立刻先到直江津渡口打探情况!”
很快,从直江津町渡口得到了轩辕忍众的最新消息。
“春日山城发生叛变了?轩辕里被屠杀了?”戚继光闻讯惊呆了。
“是的。”菊之助禀报道,“轩辕忍众送来的最新消息,肯定是不会错。谦信大人率军刚走,春日山城十分空虚,此时爆发了御馆之乱,她的外甥上杉景胜联合武田家发起叛乱,杀了其他的继承人,包括刚刚被收养为养子的北条家的小儿子。林泉寺的僧侣和轩辕里的忍者村都遭到了大屠杀。”
戚继光一下子就急了,这就意味着,谦信率军迎击织田军的时候,武田军和上杉家的叛军将会把她堵在岸边无路可逃。
王思盈和尚明月相互看了一眼,都对戚继光点了点头。此时已经很明白了,为了放戚继光安全回到大明,那女人要自己面对织田家的大军。
王思盈道:“继光哥哥,把她也带回大明吧。”
戚继光一声咆哮:“快走!”
从佐渡回大明必须沿着越中的海岸线穿过能登海域,而谦信率军迎击织田军,战场也必然是在沿岸某个地方。
此时,在手取川的险径上已经挤满了织田军的兵马。
羽柴秀吉亲自指挥大军,攻向越后。
织田家的家老们在之前的追击中失利,此时心情不好,纷纷对羽柴秀吉发起了质疑。
丹羽长秀向秀吉质问道:“为何要走这么危险的道路!遇到伏兵怎么办!”在这样危险的路途中行军,一旦受到攻击,织田军庞大的兵力优势完全没有办法发挥,火炮、骑兵都没有办法使用。
羽柴秀吉小声道:“因为走这里快。”
“混账!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秀吉道:“不要纠结那些细节,我夺下春日山城,击败上杉家就好了吧?”
“你当上杉谦信是傻瓜吗?”丹羽长秀等人都咆哮起来,“对手是军神谦信!那个剑圣谦信!”
“好吧,好吧,因为走这里,最容易遇到谦信!”羽柴秀吉被迫说了实话。
织田家的家老们都干瞪眼:“你说走这里最容易遇到谦信的话……”
忽然一声炮响,轰塌了堵在山间的堤坝,同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羽柴秀吉满脸惊喜:“果真遇到了!”
“混账!”家老们都惊得说不出话,“伏、伏击!”
立刻有士兵报告:“我们被上杉军伏击了!上杉谦信亲自率军!四天王和直江兼续都在!是上杉军的主力部队!”
“快退!”织田家的家老们都急眼了。
“不好,下大雨了,涨潮了!”
秀吉和所有的家老们都瞪大了眼,眼睁睁瞅着谦信率领上杉军将织田军像砍麦子一样尽情割杀,而织田军人数太多,拥挤在狭窄的手取川中,瞬间被暴涨的海水吞没。
“下大雨?涨潮?!”秀吉张大了嘴,“原来如此,水淹手取川!原来还有这样一招!真不愧是军神谦信啊!”
仅仅一个时辰,织田军被杀了一千多人,淹死无数。
秀吉撇撇嘴,无所谓,反正不是我的人。早就料到会遇到谦信的伏击,谁要各位大佬抢着让自己的人先过呢。
“你这个混蛋!”几位大佬眼都红了。
秀吉霍然起身,散发出浓浓的杀气,沉声道:“就让我亲手击败谦信吧!”
谦信一击得手,迅速带兵返回。挫败织田军士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没有适合发动合战的地形。
谦信带着佐渡甲士疾驰在越中的山路上,忽然面前出现了上杉家和武田家的联军旗帜。
谦信一怔。
一声巨响,山崖被炸塌,谦信手下的甲士大叫着坠落海崖,被浪花吞没。
“景胜?”谦信难以相信眼前的情况。
“快跑!”浑身血肉模糊的天室光育大师手脚被铁钉钉在木桩上,双眼已经便成了两个血洞,对着谦信大叫。在长矛上高悬的,都是僧侣的人头。又是几个人头被挑起来,竟是道闲大师和轩辕里的村民。很显然林泉寺的僧侣和轩辕里的村落都遭到了大屠杀。
谦信惊得手脚冰凉,颤抖道:“景胜!你做了什么?”
“已经没有人再支持姑姑你了!是姑姑不该激怒织田家!”上杉景胜颤声道,“越后根本没可能打得过织田家的!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谦信流泪道:“景胜,死并不可怕。”
“姑姑可以殉道而死,但是我好怕!”上杉景胜大叫,“我不要为姑姑的什么义理而死!”
直江兼续大叫:“景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保护上杉家!”上杉景胜疯狂叫道,“都是姑姑不好!如果被人知道关东管领是个女人的秘密,上杉家的官位就会被取消!上杉家也会成为天下的笑料!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就连菊姬也总是说,直江兼续哥哥多了不起!”
“景胜……是你?”谦信喉头哽咽,现在为什么明智光秀火烧本能寺刺杀织田信长的计划会失败,而羽柴秀吉可以及时赶到,都明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杉景胜就已经倒向羽柴秀吉了。是景胜向秀吉提供了上杉家和明智光秀暗中联手的情报,使得秀吉终于察觉到了明智光秀谋反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