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武者!
森兰丸转过头,已经被寒气凛冽的剑风所笼罩。面前的毘沙门天手提野太刀,充满强大压迫感的剑意压得森兰丸无法还手。不可能!森兰丸陷入了狂乱之中,影武者有如此高超的剑法?或者这个才是本尊,那个才是影武者吧?
面对同样的毘沙门天甲胄,织田信长同样陷入了困境。
“上杉谦信——!”织田信长的眼中充满了怒意,天魔王大铠喷发出火山一般的浓烈蒸汽,使得脚下的泥土簌簌滚开。
戚继光的目光从天魔王大铠上滑过,望着四周惨烈的激战景象。织田信长手下的天魔众已经死伤过半,但明智军也同样血流成河。里高野明王众死得比天魔众还要多,但是总算已经取得了优势。
接下来只要将天魔王甲胄破坏,织田信长就死定了。孤身一人的信长不可能逃出明智军的围追堵截,哪怕是甲胄稍有破损,信长都不可能逃生。可以说,从堵住信长的这一刻起,这场仗便胜负已分。
但是,自己的期待绝不是击败信长而已。
织田信长掌中大枪掀起一道狂风猛刺过来,戚继光举起了掌中的八万切相迎,沉重的金铁交鸣声中,戚继光奋力将织田信长的枪头压落,但是从信长枪头传来的巨大力量竟使得毘沙门天脚步浮动,未能做到。
面前的天魔王大铠如同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不停随着织田信长的怒吼涌动着一波又一波狂暴的力量,撞得戚继光接连后退。戚继光一声大吼,双脚深深插入地面,将织田信长牢牢顶住。
八万切的枪杆被两人巨大的力量压得越来越弯,枪刃濒临折断。而布武之枪却丝毫也未弯曲,枪刃的锯齿和八万切的十字横枝咬在一起,将横枝的刃口咬豁了一块。
戚继光十分意外,东瀛的钢铁锻造技术比大明要高,这杆八万切的锻造水平已经在东瀛是顶尖的了,织田信长的这杆枪锻造水平还要更高么?再较力的话,这把八万切只怕要撑不住了。戚继光将大枪一推,抽身将纠缠在一起的枪头震开。
织田信长一声大吼,天魔王大铠爆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力量忽然暴涨,枪头喷发出岩浆一样的赤雾,对着毘沙门天甲胄的胸膛直刺过来。
戚继光侧身退步,让灼热的枪风从肩头擦过。一道火光呼啸而过,轰到了后面的佐渡甲士。那甲士身处两丈开外,穿着坚固的铁甲,竟被枪风洞穿,惊呼倒地。胸膛前后透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一寸厚的胸甲板破碎边缘呈现出融化的熔岩状,散发着暗红色的光亮,冒着刺鼻的青烟吱吱作响。
戚继光吓了一跳,连退开几步,肩头铁甲之内隐隐作痛,不用摸也知道起了水泡。这枪头是什么做的?看上去跟焊铁时喷了熔铁剂一样,枪风一轰击到铁甲上,就将甲板熔穿了,这绝非普通的钢铁材质!
“此乃天降之枪,胆敢与我第六天魔王作对的人,都将死无完尸!”织田信长一声怒吼,“在我的面前恐惧吧!颤抖吧!吾乃第六天魔王!吾为所欲为!吾无可匹敌——!”
戚继光一枪挥出,一道龙爪般的电光凌空击向织田信长的面门,将织田信长打得一个趔趄,全身甲叶狂震,猖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戚继光将掌中大枪收回,枪头震颤,嗡嗡作响。试探时间已过,来点儿真格的吧。
“你这个混蛋!”织田信长横枪挡下这一击,仍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枪风的力量贯穿甲胄,砸得他头昏眼花,面皮生疼。
戚继光哈哈大笑,大枪一摆,将一道又一道枪风长江大河般倾泻向对手。织田信长则怒吼着如同海中的礁石顶着浪头,布武之枪不停轰击出炽热的血光碎浪进逼,与戚继光打得天昏地暗。
四周明智军士兵纷纷躲避,被枪风扫中就是重伤啊!明王众和魔王众的厮杀也已到了搏命的阶段,魔王众拼死护住织田信长的身后,以免被九大明王夹击。明智军则以明王众为核心分散开来,封锁道路,进行火力支援。
混战之中,浓姬开始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的突围机会了。明智光秀已经做了十分充分的部署,就算逃出本能寺,也定然还有骑兵和数不清的陷阱埋伏着。唯一的生机便是趁着黑夜杀出,然后躲藏起来,等待援军。
“信长大人不要恋战!”浓姬叫道,“突围重要!”
浓姬的甲胄散发出粉红色的雾霭,背后展开的蝶翼上出现了一对彩色的双眸,勾动着众人的视线,轻轻一拍,将雾霭送向明智军中,顿时明智军都如同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起来。浓姬不停对着人群开枪,射出来都是一片一片的散弹,将明智军成群击倒。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摇摇晃晃的人群里大笑着走向浓姬,浓姬顿时心生警兆,一枪打去,那人依旧在大笑着摇摇晃晃走来。
“忍术!”浓姬用散弹一击不中,立刻换上一枚特殊的弹丸,将枪口对准了面前的人影。粉红色的薄雾之中,那人影看上去是穿着甲胄的忍者。浓姬一枪打去,子弹透过那人的躯体,在身后连续击穿了三四个人,那忍者的人影却依旧大笑着走来。
浓姬忍不住大叫:“什么人?”
“轩辕众上忍,加藤段藏!”
随着声音,从粉红色的雾霭之中露出一张鬼面,以妖异的动作张开双臂跳着祭祀的武道,口中不断念念有词。
一匹战马从火焰中惊嘶逃脱,马背上还挂着一名魔王众的尸体,撞向加藤段藏。加藤段藏忽然一跃而起,扑向那匹马,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魔王众的尸体肩头。马匹惊嘶,在原地打转,像是被什么绊住了无法再奔跑。那张嘴越来越大,竟将尸体整个吞噬之后,又开始吞噬马头。吞噬之间,四周的粉红色雾霭都被吸入口中。加藤段藏的嘴越来越大,而马匹越来越小,终于一口连人带马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