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劼也没有想到,他与陈焕悄摸摸地来到阳府,却是阳球刚刚办完事的时候,难免有些尴尬。
而阳球在看到两个陌生身影的时候,也是被惊了一跳。
因为没有感受到对方有什么恶意,也不想惊动其他人,于是,阳球转身进屋,安抚好小程氏之后,便直接来到了书房。
刘劼见状,也与陈焕随后赶到。
刘劼自己是不想露面的。
他虽然与阳球的关系还不错,但也不敢拿自己的事情来开玩笑。
他还不确定,一旦阳球知道他的本事,联想到洛阳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是否会揭发自己。
所以,刘劼没有进书房,而是在屋顶蛰伏着旁听,由陈焕进去说事。
陈焕如同影子一般,平日里不会现身,阳球也不会认识。
当陈焕随着阳球进了书房,阳球才暗暗松了口气。
看这人的做派,应该不是来寻自己麻烦的。
不过,阳球也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相反的,阳球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出手或防御。
阳球自身的武艺不差,剑术更好,可感受到陈焕身上的气势,还是暗暗吃惊,不敢小看陈焕。
有这等身手,也难怪陈焕敢夜探阳府了。
这个时候,阳球看着一身黑衣,气势凛然的陈焕,客气地问道:“不知,阁下半夜前来阳府,可是有何事要谈?”
说起来,陈焕对于这样与人谈事情,已经很不习惯了。
在埋葬了妻子之后,陈焕也像是将自己也一并埋葬进土里。
若不是还要找袁绍报仇,陈焕都不愿意继续活着。
因此,陈焕乐意当刘劼的影子,不出现在人前,也不用去与其他人交流。
可是这会儿,因为他与刘劼的隐藏功夫最好,来到了这里后,刘劼不方面直接出面,也只能是他来了。
加上刘劼施予他的恩情,陈焕也不会误了刘劼的事情。
当然了,这里边还会牵扯到袁家,陈焕这才有了些动力。
冷冷地看着阳球,陈焕毫无感情地开口:“你想拉张让下马吗?”
看着陈焕毫无波澜的眼睛,阳球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而陈焕说出来的话,更是让阳球惊诧,亦是愈发地戒备。
从表现来看,这人很可能是个刺客,且本事不低。
万一这人要对自己不利,阳球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对手。
可,陈焕直接提及了张让,阳球更是怀疑陈焕的来意,是不是张让的人,要来找他的把柄,反过来收拾自己的?
对于阳球的反应,陈焕也不意外,再次平平淡淡地说道:“想要张让失势,钱财是个好东西,陛下那里也好交代。”
若不是刘劼安排的,且张让身边有高手护卫着,陈焕真想直接杀人了事,不用这般的麻烦。
而且,让他说这么多的话,陈焕还是有些不适应。
听了陈焕所说的话,阳球皱着眉头,更加疑惑地看向了陈焕。
只是,陈焕脸上毫无表情,如同一具躯壳般,阳球也是毫无所得。
可陈焕所说的,倒不是完全不可行。
陛下一向爱财如命,否则也不会做出那种卖官鬻爵的事情了。
此前,张让虽然贪墨了不少,却是在陛下允许的范围内。
一旦张让那里积攒地钱财超过了一定的量,甚至比之陛下与国库的还要多,肯定是讨不了好的。
可若是要安排这样的局,他们哪里有这么多的钱财啊?
而且,他们要怎样将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张让府中,再加以陷害呢?
皱着眉头,阳球也在为着这些苦恼。
不过,既然眼前这人说出了这些话来,显然是有所准备的。
抬起眼来,阳球定定地看向陈焕,说道:“此计虽好,却也难行。”
阳球的话刚说完,陈焕就冷嗤一声。
当然,陈焕所针对的,是张让。
张让在私下里,与袁家有纠缠不清的关系,互为利用,勾结谋取好处。
要是能够让张让栽了,袁家也会跟着受损失。
当然了,陈焕见识过刘劼的本事,对于刘劼愈发地信任,知道刘劼既然要出手,定是有把握做到这些的。
于是,陈焕冷冷地说道:“审王甫,做伪证,搜张家,定罪证,彻底弄死,不给反驳的机会。你,办得到吗?”
陈焕说的这些,在阳球那种回荡着。
他所想的,也是这样的法子。
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阳球也不敢轻易出手罢了。
而对于陈焕的反问,阳球并不以为意。
说实话,若只有他们这边这些人,确实是办不到的。
但这人都说出了计划,应该是有把握处理好的。
笑了笑,阳球也反问道:“若是我等届时真的能够在张府寻到罪证,其余的事情,我等自是能够办到,不给张让在陛下跟前狡辩机会的。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说到了这里,阳球眼中也闪过了寒意。
他早就看张让不顺眼了。
若是能够除掉张让,那他的心意也差不多了了,回渔阳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至于赵忠,阳球纵然是有心要一并收拾掉,可奈何赵忠与赵苞是从兄弟,与刘劼也有些牵连,不好下手啊。
他可不想得罪了刘劼。
而得了阳球这话,陈焕还算满意点。
阳球是有名的酷吏,这点刑讯的事情,本就是他所擅长的。
于是,陈焕点了点头,按照刘劼交代的,说道:“放心,届时会有足够的证据,让你们安心地收拾张让的。”
说完,陈焕取出了一件东西出来,那明黄的颜色,连阳球都吓了一跳。
但也因为看到这物件,阳球对于收拾张让,更是有把握了。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张让就算是不先死,也是辩驳不清楚的。
就连陛下,即使再信任张让,甚至是称呼张让为老母,也不会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
想到了这些,阳球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点了点头,阳球信心十足地说道:“既是有了如此手段,张让是跑不掉了。”
而陈焕,得了阳球这些话,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便直接转身离开。
至于在屋顶旁听的刘劼,也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