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劼与王信靠近大寨的时候,里边也发生了不小的动静。
两人赶紧隐藏好身形,在那里先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寨子里边,一个相貌普通,却带着不俗威严,约莫二十岁的汉子,正坐在主位上。
此时,这人双眉紧蹙,右手手指不住地扣着案几,身上寒气越来越重,让一干手下都屏气凝神,生怕那人大发雷霆。
眼看着众人都愤怒又惶恐,边上的张伯,轻咳了一声,才慢慢地说道:“定公,事已至此,我等还是商量后续该怎么办吧。”
这个张伯,乃是姓张名伯,太平道的拥护者之一。
而那个汉子,表字定公,姓吕名岱,却是刚到此处不久。
吕岱是广陵海陵人,因家中突逢变故,想要来冀州投奔亲戚的。
可他没有想到,半途会突发伤寒,病得奄奄一息。
后来,还是在刚好路过的张伯发现了吕岱,并将他带回了此处大寨。
在吕岱养病恢复期间,张伯与吕岱几经交谈,发现吕岱是个有本事的人,便肯定他留在这里,帮着他们训练,提升一下实力。
因为是被张伯所救,吕岱推辞不过,便留了下来。
这一天天的,吕岱将这大寨里的小喽啰,都给清理整顿了一遍,不但提升了战力,也对他们的行动多加约束。
吕岱心中所打算的,就是将这些人都给训练好之后,就带他们去为武遂县令陈逸帐下效力,也算是为他们谋了个好出身,今后不用背负盗匪的名声。
这样一来,也算是报了他们的救命之恩了。
至于他自己,毕竟出身官宦世家,即便是眼下家中出了变故,他也不会真的在这里落草为寇的。
而在这个时候,外边猫着偷听的刘劼,也是很意外。
没想到啊,他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了吕岱,一个比黄忠赵云还要强悍的人才。
倒不是说吕岱的武艺比黄忠赵云强悍,而是这人活得长久,快八十岁了,还能上阵杀敌平叛。
而且,吕岱这人清洁廉明,心胸也开阔,人品很是不错。
即便无法当个万夫莫敌的猛将,一个副将之位,也是错错有余的。
当然了,刘劼还得继续看看,高家村的事情,是不是吕岱这些人做出来的。
营帐里边,吕岱突然抬起眼来,看向了边上的张伯,皱着眉头问道:“这一次,可是吴海龙那伙人干出的事情?”
张伯也不用细想,直接回道:“这附近,最残酷无情的,也就是吴海龙那厮。听说,他最近在忙着筹集粮草财物,害民伤财的,也就是他们无疑了。”
听到这里,外边的刘劼也稍稍安心一些。
吕岱这人看着不错,刘劼也不希望吕岱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如今见他们提及了吴海龙,想来是那些人干的了。
知道了这些消息,刘劼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冷色压下去,免得惊动大寨中的人。
不过,那个吴海龙,是个伤天害理的狠人,得尽早除掉为好。
另一边,提及吴海龙,吕岱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那个吴海龙,是这附近的另一个团伙头目。
此前,因为吕岱的到来,张伯听了吕岱的话,对手下进行约束,并没有再干什么过分的事情。
还因为吴海龙要对寻常百姓下手,被得知了消息的吕岱和张伯给挡住了,双方还发生了冲突。
吴海龙这人心眼小,在那个时候就记恨上了。
此次,吴海龙等人避过了张伯这边,突然对高家村下死手,也是为了激怒官府,派兵来对张伯这伙盗匪进行围剿。
如此一来,吴海龙既可以报了仇,还能够除掉一个对手,又得了高家村的财物粮草,各样好处都能够占尽了。
可吴海龙不知道的是,经过这段时间吕岱的一番训练教导,张伯的这些手下,实力提升了不少,已经是不同于往日了。
在听到斥候打探消息回报之后,也确定是吴海龙所为,吕岱心中对吴海龙动了杀机。
也是,继续留下吴海龙的话,等到吕岱离开了,张伯等人恐怕就不是心眼多的吴海龙对手。
想到这些,吕岱还是决定要出手了。
于是,吕岱偏了下脑袋,对张伯说道:“兄长,你看,我等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灭了吴海龙那伙真强盗,用此功劳去投靠陈明庭呢?”
知道吕岱一直都在为他们这个寨子的人谋出路,张伯很是感激。
说实话,他也不想一直当个盗匪,过这心惊胆战的日子。
这里可没有什么大山险要之地可以据守,万一官兵动真格来围剿,他们只能凶多吉少。
可他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洗脱盗匪的污名。
当然了,张伯一直以来,对于手下也是很约束的,没有将事情做绝。
所以,现在吕岱这么一说,张伯也是直接就点了点头。
若真的能够换个身份,让兄弟们都安心过日子,张伯自是乐意的。
而且,他也对与吴海龙的做法很痛恶,想着去将吴海龙教训一顿的。
既然是吕岱提及了,张伯点了点头,说:“定公,此前就已经说好了的,这寨子里的一切事情,都要听凭你的吩咐。”
听到张伯这般说,吕岱心中还是有些感慨的。
他并不喜欢当贼寇,这与他的出身是相悖逆的。
他还要让吕家再次复兴起来,走的,也会是以前吕家的官宦之路。
相信,等解决了吴海龙,为张伯等人安排好去处之后,他也是该离开这里了。
敛住了思绪,吕岱抬起头来,看向了下边的其他人:“整顿人马,去找吴海龙算账!”
吕岱命令一下,其他人都恭敬地答应之后,出去忙活起来了。
而张伯,也知道吕岱的打算,不会为难吕岱的。
拍了拍吕岱的肩膀,张伯笑着说道:“定公,待到此事一了,你也可以做你自己的事情了。这段时间拘着你,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吕岱摇了摇头,回道:“兄长,我也没有做什么。你救下了我的性命,且让我有容身之处,我所做的,只是些微末之事,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