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启顺没多久就被带进了弄梅苑,他一进大殿,就看到在一旁哭泣的纯妃。
小家伙年岁尚小,却极懂得护着纯妃,他小跑着来到纯妃身边,将背对着他,和洪烈轩说话的沈莹莹猛地推了一个踉跄。
若不是洪烈轩扶着,沈莹莹一定会栽倒在地上。
沈莹莹回头,恰好洪启顺也看向她。
“妖怪,狐狸精,你走开,不许欺负本王母妃……”洪启顺用他小小的身子将纯妃护在身后,怒意冲冲的瞪着沈莹莹。
反观纯妃,却只顾着自己哭泣,明知洪启顺如此冲撞洪烈轩,怒骂沈莹莹难逃责罚,她却不加理会。
沈莹莹眉头紧蹙,看着洪启顺对纯妃如此维护,不由心酸。
“纯妃,你若也能如此护着洪启顺,不拿他当棋子,你们的秘密可能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可是,你为什么那么不知道满足,有这样一个护着你的孩子养在身边,我不明白,你还求些什么?”
沈莹莹看着被洪启顺守护在身后,呆若木鸡只会流泪的纯妃,不禁在心里连连问道。
洪启顺的莽撞激怒了洪烈轩,加之他得知了洪启顺有可能不是他的骨肉,便怒意更盛。上前两步,右手高举,眼见着一个耳光就要落到洪启顺的脸上。
洪启顺从未见过洪烈轩如此愤怒,害怕的双手拉着纯妃的衣角,闭着双眼躲到纯妃身边,脸上满是恐惧。
沈莹莹急忙上前,拉住洪烈轩高举的手,在他回头时轻轻摇头,“轩,不论他是谁,他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孩子。”
洪烈轩听了沈莹莹的话,这才收回喷火的目光,可心底的怒意无处发泄,他猛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一手重重的拍下,桌子上骤然出现一道裂纹,临近的人无不惊恐,丫鬟、内监更是跪了一地。
洪启顺看到洪烈轩发怒,并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身份,只以为是洪烈轩护着沈莹莹,所以才会因为他推了沈莹莹才发这么大的火。
洪启顺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沈莹莹,迸发出无尽恨意。沈莹莹远远的看着,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怜惜。
或许,他从不曾是被人捧在手中的顺王爷,不曾被养在纯妃身边,不曾被利用,他会是一个懂事、善良、孝顺的好孩子。那样,他也就不用承受今天的一切。
“来人,传太医”,良久,洪烈轩才高声喊道。
纯妃听到洪烈轩的话,哭泣戛然而止。她一双大眼睛带着盈盈泪痕,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皇上……”
“朕说过,朕不相信任何人的话,朕只相信真相。”还不等纯妃开口,洪烈轩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理会洪烈轩的大吼,纯妃跪倒在他的身前,歇斯底里的说道,“皇上,顺儿是你的亲骨肉,是洛云的皇长子,您今日怀疑他的身份,传太医验证,不论结果如何,你叫他日后如何自处?如何在这皇宫立足?又如何能执掌天下?”
“执掌天下?”洪烈轩伸出大手,一把钳住纯妃的下颚,怒目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扔进清远池喂鱼。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信了这么久,宠了这么久。
良久,洪烈轩才开口,“你觉得,真会将江山,交给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孽种?”
“孽种”二字,洪烈轩咬的极重,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付良月在一旁看着他,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出捉奸戏码,居然会揭露这么大一个阴谋。
刚开始,沈莹莹只向皇上说了一句,“皇上,皇后冤枉臣妾私通,天理昭昭,众目睽睽,无数人可为莹莹作证,事已明了,臣妾不会觉得委屈。可是有一事,臣妾明知得罪人,却定要向圣上禀明,那就是洛云的皇子顺王爷,并非纯妃血脉。”
这话出来,付良月并不信,可是当听到洪烈轩说孽种的时候,付良月信了。洪烈轩何等精明,他虽然宠爱沈莹莹,可是付良月知道,事关子嗣,若不是洪烈轩察觉出了什么,绝不会轻易将“孽种”二字脱口而出。
她不由看向洪启顺,眼中的情绪复杂到无以鸣说。这么多年,纯妃是宫内唯一诞育子嗣的妃嫔,付良月羡慕、嫉妒,可是到头来,却只是一个笑话。
“他不是孽种”,纯妃泪水滂沱,低声吼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顺儿就是皇上的孩子,是皇长子,是洛云的继承人,皇上,你不可以怀疑他,不能怀疑他啊皇上。世人诟病,万人讥讽,他……他……”
“纯妃说的不错……”付良月见缝插针的开口。
纯妃听到付良月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希望。只听付良月轻轻道,“皇上,纯妃说的不错,世人诟病,万人讥讽,顺王爷的确承受不住。”
纯妃连连点头,她以为付良月会为她争取机会,可是转而却听到付良月冷冷道,“可是,若他的身份不明,天下人尽是猜想,那他才会无以立足。所以,臣妾以为,不论如何,今日都应查清顺王爷的身份,如此,才是对顺王爷,对洛云国负责。”
“既然皇后也认同朕的做法,那还愣着干什么,传太医”。洪烈轩听了付良月的话,轻轻开口。
其实,他并不在意付良月如何看,更不在意她站在哪一边,因为这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弄清真相。
沈莹莹静静的看着,为洪烈轩心疼。被一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若是再过几年,说不定会将江山拱手相付,那他得多可怜?
可是,看到了付良月的嘴脸,沈莹莹却猛然觉得,皇宫就是一个大陷阱,身子其中,没有一个不是可怜人。
纯妃费尽心机,结果还不是将食恶果。她帮着付良月作恶,结果付良月却狠狠的捅了她一刀,何尝不是报应。
懒得理会这些事,她静静的看着洪烈轩,只希望他面对真相能坚强一些。这狗咬狗的戏码她看腻了,也心累了,只想坐到一旁,静静的休息。只是,事情还没处理完,洪烈轩又显得那么脆弱,她想陪在他身边。
太医很快便来了,“皇上……”此人正是张太医。
洪烈轩看着他,轻轻点头,良久,他才开口,“若想知道顺王爷是否是朕的血脉,是否只有滴血验亲一种办法?”
开门见山,洪烈轩直接问道。
张太医张长顺微愣,而后连连回应,“回皇上,滴血认亲是最快,也是最见效的办法。”
“好,常喜,备水备针,张太医通往,切忌所有用品不可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一席话说完,他整个人似乎都被抽尽了力气。沈莹莹上前扶住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沈莹莹甚至不知此时应该如何劝慰,她也在问自己,是不是这件事真的做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