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将至,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特别兴奋,老师在办公室里叽叽喳喳说准备去哪哪玩,不少人已经订好了机票,去九寨沟、去黄山,甚至去首尔、普济岛的都有,到底是贵族中学,薪水高,老师的生活也泽润,这样的话题卢令令一句也插不上。
苏禅上完最后一节语文课回来,抻着懒腰大咧咧地说,“啊呀,终于解放了!”
“苏老师放假打算去哪玩?”另一个老师问。
“哪也不去,在家陪老婆孩子。”
“苏老师真是模范丈夫啊。”
“哪里哪里,就是身子懒,不想到处跑。”
他用教案拍了下卢令令,“令令小友,我今天先早退了哦,你呢想走就走,对了,这个给你吃。”
他掏出一个鸭蛋黄月饼,是学生送的。
见卢令令闷闷不乐,他又问,“怎么,中秋节不打算回家。”
卢令令没回答。
苏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要不你来我家过节吧。”
“不要不要,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在那里算什么。”
“我们天天团聚,多你一个不多,来不来?”
“不来!”
“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把鸭子刷上蜂蜜炸得金黄酥脆的那道香酥鸭吗,还有那个松鼠桂鱼,还有咕咾肉,都没吃过吧,你师娘今晚做哦。”
“不了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过。”
嘴上这样说,可是一听这些美食,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苏禅演技浮夸地说,“那好吧,既然你不来,我也不强迫你。”
“休斗马岱!”
“嗯?”
“我去拿外套。”
两人坐上车,堂而皇之地早退,苏禅每个月不挣那一千块全勤,换个来去自由身,这种豁达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怎么样,拥有妖技之后的感觉?”苏禅问。
“没什么感觉,我自己一个人又不能用,跟没有一样,什么破妖技。”卢令令抱怨。
“你还是太年青了。”
才五点钟,车流就开始拥堵了,卢令令说,“你能举起这辆车吗?”
“能。”
“飞过去吧!”
“别闹,我是有身份证的人,怎么能干这么出格的事情。”
“有脸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把那男人转得像大风车一样。”
“我啊,最讨厌那些随便插队还振振有辞的家伙。”
“我有个问题哎。”
“你说。”
“我那天回家后左思右想,读技器再怎么智能,怎么能帮我取好妖技的名字呢?这是不是智能过头了?”
“那不是读技器起的,是你的妖魄原本就叫这个。”
“纳尼?”
“这个解释起来可高深了,容我慢慢道来。”
苏禅从烟盒里抖出一只烟,点燃之后从容吸了一口,解释说,妖魄的存在类型于DNA,DNA在大家的常识中是由脱氧核糖核苷酸组成的一段遗产代码,实质上是一段极其复杂的代码,与其说是物质,倒不如说是信息,曾有科学家用含有青蛙遗传代码的镭射光照射蝾螈卵,结果蝾螈卵竟然变了青蛙卵。
妖魄的本质和DNA一样,结构更加复杂,而且它是可以不断自我进化的,妖魄可以储存宿主的记忆,宿主肉体消亡之后,转移到下一个宿主身上,妖的本质乃是妖魄的载体。因此“逆魔兔仙”这个名字其实是前任宿主为它取的,作为记忆被保存在妖魄当中,然后由读技器读取出来。
卢令令听得目瞪口呆,“妖魄不断累积宿主的记忆,到底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为了整个世界的进化吧,这是很终极的问题,我们只是盲人摸象,不可能知道的。”
“妖技为什么能产生这样那样奇特的作用呢?”
车流缓缓蠕动起来,苏禅懒得解释那么多,抛下一句让卢令令纠结很久的话。
“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是虚假的,每个妖技都是一条作弊码!”
苏禅的家在一处很高档的小区,他把车开进车库,卢令令还在纠结那句话,被苏禅在脑袋上一拍,“你是来思考宇宙起源的,还是来吃饭的。”
“你再跟我多聊聊吧。”
“还来劲了是不是,这种问题不要去深究,越想越头大,下车啦!”
卢令令下车,环顾四周,“我靠,这地方房价很贵的,你一个教书匠也能住得起呀?”
“看不起教书匠?”
“没有,我只是单纯地看不起你。”
“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我错了,千万别扣我分!”
“知道就好,给我老实点!”
来到屋前,苏禅在脚垫上蹭了蹭鞋底,跟卢令令约法三章,“第一、不许打我女儿的主意;第二、不许开太过分的玩笑;第三……不许打我女儿的主意。”
“有必要说两遍?你女儿是嫦娥下凡呀?”
“在我眼中,就是!”
按下门铃,一位中年妇女打开门,她看上去四十出头,身材丰满匀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透着一股高雅娴静的气质。
“老公,你回来啦?”
“回来了,这是我带的徒弟,带他回来过节。”苏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师母好!”卢令令叫了一声。
“你好,小伙子长得挺帅嘛,快进来吧!”
苏师母把他们让进屋,家里收拾得干净利落,客厅里有宽敞舒适的大沙发,玻璃茶几,墙上挂着大屏幕的曲面电视,博古架上摆放着许多古色古香的收藏品,角落里的花架上摆放的石斛,将整个环境点缀得清幽雅致。
苏师母打开电视,招呼他吃水果,卢令令连声道谢,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她给人的感觉还是十分年轻朝气富有活力,举止落落大方,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师母回厨房继续忙碌,卢令令又开始不老实了,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青花瓶,翻来覆去地看,底下还有一行落款写着“大清康熙年间制”。
“哈,仿得跟真的似的。”
“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苏禅问。
对鉴宝一窍不通的卢令令同学瞎诌起来,“这上面的花纹颜色太艳,一点也不像清朝的,冰裂纹做得太整齐,内壁的手感很粗糙,落款有点花了,一看就是假的。”
“真敢说啊!可惜这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