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一幕结束后，羽喉收起神通，身后那高大的“堕魔缪斯”像轻烟一样消散在空气中，乱石堆里半埋着血途长老的两条腿，羽喉总身旁一个看傻了眼的小弟道了句，“帮个忙。”

小弟会意，过去抓住两条腿一拽，竟然只是半个身子，血途长老腰部以上的部分被轰爆了。

羽喉面无表情，低头轻轻奏起一支安魂曲，算是对这位敌人的哀思，她的琵琶居然能像妖一样自动修复，想来也是件了不起妖兵。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静静地凝听着那首安魂曲。

一曲奏罢，羽喉发现火途长老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她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和你们动手并非我本意，但情势所迫，望你们多多包涵。”

火途长老一揖到地，“尊驾的实力如皎月凌空，我辈真是班门弄斧，望尊架高抬贵手，放我们三个老朽一条活路。”

噫？不是两个人吗？血途长老不是死了吗？令令暗想。

这时从血途长老的半个身子里钻出一只金属雀，扑楞楞地飞起来，金属雀的两眼曳着诡异的红光，歌丘大惊，连忙喊道，“师父，那老头要复活，快阻止他！”

羽喉一脚将身旁的小弟踢倒在地上，从后面薅起他的头发，此举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不不不！我不要死！啊……”

只见金属雀钻进了这名小弟的额头，他的身子开始抽搐，皮肤不断隆起，好像要炸裂开了一样。

“哈哈，那是你们的人！”项天齿大笑，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瞪他，连忙埋下头去。

小弟倒地挣扎，似痛苦难耐，哗啦一声，他的身体爆开了，羽喉轻轻一拨琴弦，十分优雅地护住身体不被血浆及碎肉溅到，再一看地上，呈放射状的血浆之中，血途长老赤条条地坐着，皮肤又红又烫，还腾腾冒着蒸气。

众人心惊动魄地想，那只金属雀想必是什么转生的妖兵，转生自然需要一个活祭品，不愧为血途长老，居然藏着这种杀手锏。

然而，比之更可怕的是羽喉的所作所为，作为神的她根本不把短暂的人命当回事，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作脏肮的PY交易。

复活之后的血途长老站起来，质问羽喉，“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徒弟闯下这种祸，总得有个交代吧。”

羽喉轻眨一下眼睛，“小歌。”

“师父！”

歌丘把令令交到狡玉手里，走过去，羽喉速度极快地一脚踢中她的腹部，“咻——”的一声，歌丘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飞过半个大厅，重重砸在墙上。

她滑落在地，立即跪下来，瑟瑟发抖。

“妈妈，为……”令令正要开口，被狡玉捂住了嘴，拎着他的耳朵说。

“你不懂看眼色吗？不给至尊一个台阶下，今晚这件事怎么收场！”

“我妈妈这么腻害，还怕这三个老头不成？”

“白痴！”狡玉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妈妈天都不怕，那你呢、姐姐呢，你们才是她的弱点！”

令令突然明白了，这一脚是给至尊的面子，是保护歌丘和他自己，江湖事，有时真像一场戏！

“顽劣之徒，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羽喉谦逊地说。

这一出戏给足了至尊脸面，血途长老哼了一声，“好吧，既然神大人这么给面子，今晚的事就这样算了。”随后声色俱厉地，“项天齿，让你儿子滚去坐牢，MD，真不省心！”

无端被迁怒的项天齿脸色一下子白了，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糊弄过去了，谁知道至尊为了息事宁人，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老二、老三，我们走！”

话音刚落，三人消失了，众人长松了一口气，再看这座紫微厅，已然面目全非，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啊。

……

半小时后，除妖师“及时”赶到了，项猎城被戴上了禁锢器，对着父亲垂泪，“爹，儿子不孝！”

项天齿也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他拍拍项猎城的肩膀，“猎城，在里面要照顾好自己，你的爆脾气收敛收敛，不要得罪人，等你出来之后，我就把位子传给你。”

“爹，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你自己也要好好表现……那个，迟队长，我儿子您多照顾着，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

项天齿暗示得这么明显，迟秋笑盈盈地回答，“好说好说……”

他突然发现歌丘正用凶恶的眼神瞪着他，连忙正色道，“说什么呢！我堂堂一个队长怎么能徇私枉法！”

人被带走之后，歌丘阴沉地看了项天齿一眼，一挥手，“我们走！”

众人风风火火地撤了，项天齿一抬头，发现狡玉和她的手下还站在面前，别子之痛，本来正伤心，不耐烦地问，“你想干嘛？”

“啧！”狡玉一脸奸笑，“项老大，今晚咱们两帮都大伤元气，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这时候来占便宜，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一起作生意吧。”

“你是说，秋、冬两帮结为同盟？”

项天齿的声音里透着喜色，秋帮现在已经是公认的最强帮派，倘能结盟，对冬帮多有裨益。

作老大之人，这种气度还是要有的，就算是杀你全家的仇人，只要有利可图，也是可以坐在一桌上吃饭喝酒的。

“利益上的合作关系。”

狡玉纠正他，让小弟拿过来一纸合约，项天齿讶异地看着这张打印稿，这么短时间内就起草好了合约，不，这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他大致扫了一眼条目，这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却处处用共享、双赢之类的字眼粉饰。

“让我签这种合同，休想！”项天齿恶声道。

“呐，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夏帮和我们是同盟、春帮处处让着我们，以后C城就是秋帮的天下，到时候你想吃shi都抢不到热的！”

项天齿狠狠错牙，咬破手指，在合同上按下手印，嘀咕一声，“臭狐狸！”

狡玉收回合同，眉飞色舞地说，“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战略伙伴了，你要是再一口一个臭狐狸地喊，兴许我会把你们冬帮的老底挖出来告诉姐姐知道，她一不高兴，想想你们的下场吧！”

“我走了哟~懂规矩的冬帮知道怎么做吧？”狡玉笑道。

项天齿等人毕恭毕敬地一弯腰，尽管心里百般不服气，可是脸上却只能装出谦逊的模样来，“狡二姐走好。”

“黑社会！我好怕怕哦！”

狡玉大笑着扬长而去，留给项氏兄弟的只有胜利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