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辉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令令只好拜托嚣火帮忙打听,回酒吧当了几天酒保,这天是星期天,杨明羽发来一条讯息,让他去市中心的一片商业区,说有急事。
挺好一个星期天,跟歌丘出去逛逛街多好,令令本想推辞,可是杨明羽一个劲地催促,火烧眉毛的样子,无奈只好打车赶往市中心。
市区人头攒动,令令下车后正东张西望,杨明羽从人群中打了声招呼,“来啦!”
“你到底有什么破事,非得叫上我?”
“出大事了,安安要跟一个男的相亲去了!”
令令愣了下,扭头就走,杨明羽“唉唉”地追在后面叫,“我话还没说完,着急走干嘛?”
“你俩的破事别拉上我好不好,人家相不相亲是人家的自由,你跑来搅什么局?”
杨明羽一阵抓狂,“有点良心没有!安安,跟一个男的,相亲哎!她肯定是被她哥强迫的,肯定不是自愿的,过程肯定会很煎熬,这种事情我怎能不管?”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也许正好遇上一个谈的来的呢?”
“那我就宰了他!”
令令脸颊抽搐,“大哥,人家都相亲去了,摆明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没有任何挽救希望了,还死皮赖脸干嘛?”
“不,安安注定是我的人!”
“好吧,我服了你。”
杨明羽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便拽着令令进了一家咖啡厅,店名叫纯时光,店内布置得十分清悠典雅,有舒适的沙发靠垫和暖色调的吊灯,用来充当隔断的是一排木质书架,随手就能从上面取下杂志阅读,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来这里当搅屎棍的就好了。
服务生问两人需要点什么,杨明羽心不在焉,随口说了句“跟他一样”,令令翻翻菜单,最后要了大份的番茄培根意面和冰镇杨桃汁,杨明羽瞪了他一眼,跟服务生说还是来杯黑咖啡好了。
“别搞这么张扬好不好!我们是来当侦探的,不是来吃的。”
“我肚子饿了。”
杨明羽无可奈何地掏出香烟,自己叼上一根点着,然后整包扔给令令,令令答不会,杨明羽说,“是男人么?”
“男人就要会抽烟?”
“你不懂。”
“不懂你妹,老子今年二十三了!”
“你唬谁?就你这矮冬瓜?顶多十几岁!”
令令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掏出身份证甩在桌上,杨明羽惊讶地眨了眨眼,半天憋出一句,“假的!”
“我造这个假有什么意思?”
“你真的二十三?”
“对呀!你多大?”
“嗯……比你小……”
天产妖和胎生妖的生长速度是不同的,杨明羽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几岁,可是看上去却比令令年长许多。
知道真相之后,令令眼泪差点掉下来,“不公平啊,我为什么长不高!”
“你不晓得原因吗?”
“不晓得。”
杨明羽用烟指着他,高深莫测地说,“你的妖魄素质太差。”
“和这有关系。”
“当然有!”
杨明羽跟他讲,吞的内丹越多,外形就越成熟,一般来说会稳定在人类二三十岁的模样上,这可能是妖魄的一种自我保护系统,越弱小就越显年轻,让宿主避免战斗。
被道破这层玄机,令令总算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长不高的原因了,从十几岁开始他的外形就定格了,除非提升妖魄素质,否则永远会是少年模样。
杨明羽说,“不着急,等猎杀季的时候,我带你去狩猎。”
“猎杀季是几月份?”
“每年四月,到时全城的妖都会相互捕杀,提升实力的大好机会。”
令令皱眉,“我不想残杀同类!”
“啧,你这个人真是固执,妖毕竟不是人,本性上来说我们更接近野兽,弱肉强食才是我们的法则,你晓得二十年前,还没有猎杀季这个规定的时候,像你这种菜鸡走在外面,就是同类眼里的小点心。”
“总之,我不要!”
“唉,执迷不悟,你早晚是要跌跟头滴!”
“用不着你说!”
杨明羽不经意地朝窗外瞥了一眼,只见安安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在一起,他登时绷紧神经,赶紧拿过一份杂志遮住脸,小声跟令令说,“来了!”
“谁来了?”
“别回头看!”
杨明羽从杂志上方露出一双眼睛侦查敌情,男人穿得西装笔挺,头上不知道打了多少啫喱水,三七分发型风吹都不乱,一张弱不禁风的书生脸,一看就是那种朝九晚五的小职员。
安安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戴着小圆帽,挎着小包,脸上化了淡妆,她原本就长得楚楚可爱,收拾一下更显得妩媚动人。
两人果然进了这家咖啡厅,进门的时候男人慌手慌脚地推开玻璃门,两人都显得特别局促,尴尬地笑笑,然后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找了个座位坐下。
“妈的,老子最讨厌小白脸!”
杨明羽的眼睛像要喷火似的,充斥着赤裸裸的妒意,两个拳头握得很紧,简直快要把用来掩护的杂志撕成两半了。
这时,服务生把他们点的餐端了上来,杨明羽看都不看一眼,令令自顾自地吃起意面来,发出稀溜溜的动静。
“哎呀,你小声点!”杨明羽抱怨。
“又不会被听见,他们在那一头呢。”
两人点过餐之后,男人开始找话题,杨明羽竖着耳朵偷听,无非是些“你喜欢看什么电影”、“你对音乐感兴趣吗”、“你喜不喜欢小动物”之类的没营养话题。
他又鄙视又嫉妒,“切,安安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这家的意面真不错!”令令大发感慨。
“吃吃吃,就知道吃。”
“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相亲是件无聊的事,跟踪别人相亲更无聊,令令只是抱着贵在参与的心态,完全没杨明羽那么全身心投入,吃饱喝足后翻翻动漫杂志,惬意的很。
安安和相亲对象点的咖啡和蛋糕送了上来,两人吃得拘束,聊得拘束,笑得也拘束,真佩服锲而不舍一直偷听的杨明羽,每次看见安安笑,他的妒火便烧得更加旺盛,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手里的杂志已经被扯得快裂开了。
“混蛋!”
杨明羽怒骂一声,原来那男人在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碰了一下安安的手背。
“敢揩我老婆的油,我一定要宰了他!”
“哎哎,冷静点。”
这时安安起身去了卫生间,杨明羽逮住这个机会,揎拳撸袖价站起来,“好,我过去跟他来一场男人间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