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令令将摇酒器在手里帅气地旋转一下，这个点酒吧还没有人，便向他们三个说，“客人，来杯什么？”
“粉红豹。”、“深水炸弹。”、“血腥玛丽。”
他手法熟练地调出三杯酒，待他们喝完，说道，“行了，你们下班吧，跟我一天也怪累的。”
三人站着没动。
“走吧，待会歌丘要过来，别在这碍眼。”
老柴和二鬼对视一眼，三人找张桌子坐下，在那玩扑克，卢令令叹息一声。
上次卢令令差点被狡玉杀死，老柴认定是自己的严重失职，现在除了睡觉上厕所，他们仨几乎寸步不离卢令令，虽然忠心可嘉，但有时候也让他感到很为难。
冉黎抱着双臂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卢令令这么早就上工，很是欣慰，“你倒是越来越勤快了嘛！”
“老板，加工资吗？”卢令令笑嘻嘻地问。
“美的你！”
“切，明天我踩着点上工。”
“工资没有，不过今晚有外快挣。”
“真的？”
“待会老大过来，让她告诉你吧……帮我去仓库搬一箱子朗姆酒过来，可能是最近天冷了，朗姆酒消耗得挺厉害的。”
“诺！”
卢令令去了酒窖，冉黎微笑一下，那边厢三个猥琐男正在研究一款社交软件，此类实时社交app，说穿了大家都知道是干什么的。
“老柴，你拿这个约过泡吗？”
“废话，当然约过！”
“什么时候？”
“上星期三。”
“上星期三我们不是跟大哥去网吧了吗？”
“我记错了，可能是星期四。”
“吹牛吧你！”
“狮子你笑什么，你约过泡？”
“见笑见笑。”
“去，到底有还是没有？”
这时冉黎很响地咳嗽一声，三人没反应过来，还在那里聊得热火朝天，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哎？你们说的约泡是什么意思？”
三人一个激灵，连忙将身体站得笔直，“老大！”
歌丘微笑着站在他们面前，作为老大，她时常会展现孩子气的一面，比如像这样站在小弟后面突然说话，就算小弟跟她开玩笑也不会恼火。
有一回一个楞头青小弟竟然将放屁垫搁在她的座位下面，那一天是愚人节，同时也是例会的日子，场面很庄重，大家一脸严肃等着聆听老大的指示，当歌丘坐下去的时候，身下传来“噗”的一声，登时把大家吓傻了。
没想到她被逗乐了，气氛一下子从尴尬变成欢快。
但这并不意味着任何玩笑她都百无禁忌，有些事情她是绝对忌讳的，毕竟是女孩子，大家心知肚明，绝对不会去犯禁，但也有人不开眼，比如刚加入帮派不久的索伦斯。
前几天，索伦斯看见歌丘，非常高兴，冲过去大手一拍她娇小的肩膀，“嘿，老大，你今天好可爱啊！”
当时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歌丘转过脸，看着那只造次的手，平静地吩咐一句，“帮规处置！”
还没闹清状况的索伦斯当即被两名小弟拖走，被剁掉双手的时候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老大，下次不敢啦！”
敲山振虎，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彻底老实了，现在看见歌丘浑身都哆嗦。
冉黎走了过来，“老大，今天来得挺早嘛。”
“黎，他们说的约泡是什么意思？”
“这个……”冉黎一头冷汗，“都是些没名堂的话，不用理会。”
“跟我说说嘛！”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意思就是……老柴，你来说！”她把这个皮球踢给老柴。
“老大，就是‘约会’的意思！”老柴赔着笑脸。
“哦！”歌丘恍然，“现在的网络词语好多呀，像什么‘给力’、‘买个包’之类的，我都快要跟不上时代了。”
“老大，你说的这些都过时了……喝杯什么？”
“威士忌。”
“OK，我正好入手了一瓶十二年的百龄坛，还没开封。”
歌丘转身去了吧台，三人长松了口气。
这时，卢令令搬酒回来，跟歌丘打声招呼，“狡玉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知道这死丫头躲哪去了。”歌丘微笑，“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
“逛了一会街，吃了一顿烤鱼。”卢令令朝老柴他们望了一眼，心想他们没出卖我吧。
“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尽管说。”
“今晚有一场架，想让你去。”
“哦？跟谁？”
“冬帮！”
“又是这帮死基佬？”
歌丘解释，前阵子秋帮跟冬帮发生了一些生意上的摩擦，江湖规矩，三对三，一来卢令令戳项天齿屁股那一枪已经震烁江湖，料想这次不会这么不要脸，帮主亲自挑战三个小弟，以卢令令的能耐应该不成问题；二来也是想多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歌丘有意想让他多多实战，以后或许可以在秋帮里担任一个重要职位。
“每次都是冬帮。”卢令令说，“纳兰那死胖子最近很老实蛮！”
“他上次被打服了，最近一直没有动作。”冉黎说。
“夏小姐呢，我们跟他们好像关系蛮好的。”
“黎没告诉你吗？”歌丘说，“前阵子我们已经和夏帮结盟。”
“靠！这是一统江湖的节奏。”
“没有啦，只是一些生意上的合作，现在敢跟我们叫板的，只有冬帮了。”
“行，今晚我替你把他们揍服！”卢令令牢骚一句，“唉，每次约架都有我，约泡就没我什么事。”
歌丘想都没想地回答，“如果你今晚约架成功，明天我就和你约泡。”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冉黎扶额苦叹，这个误会真是闹大了。
卢令令良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呃，你说什么！？”
“今晚约架成功，明天我就和你约泡呀！”歌丘以为他没听清。
“这个这个……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嗯，你想去哪约泡？”歌丘笑盈盈地问。
“这种事情，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吧？”卢令令木木然答道。
“电影院呀，公园呀之类的地方，不过我更想让你陪我去商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倒是愿意，就怕保安不愿意。”卢令令瀑布汗。
“为什么？”
“不必在意，那你想去哪？”
“我听说新开了一家尤衣库，明天咱俩去吧。”
“呃，我要不要带手机？”
“随便吧。”
“你难道打算经典重现？”卢令令简直要吐血三升，一口一个“约泡”说得如此落落大方的歌丘，还是那个腼腆得像公主似的女孩吗。
“什么经典重现？”
“别在意这种细节！”
“对了，明天我穿什么好呢？”
“呃，从技术上讲，穿着并不重要……”
“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
“我可以先静静吗？”
卢令令迈着僵硬的步子出去了，歌丘不解地问冉黎，“令令今天怎么了？”
冉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头一看，老柴和二鬼一副快要憋出内伤的表情，幽幽叹息一声，“可能是高兴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