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俱乐部内部设施有多么豪华,都改变不了被软禁的这一事实,所以几名尊贵的俱乐部成员将今晚这场趴体打趣为“盛大的探监”,热闹之余不免透出几分悲凉。
他们对于自己曾经做的错事没有丝毫反省,只是认为将他们逼到这番境地的是一个可恶至极的特攻队,甚至有人作这样的联想,狐仙特攻队和纳兰会不会是一伙的,联手掏他们的腰包。
趴体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外面的气温渐渐凉了下来,男男女女们来到大厅,盛玉溪四处在找自己的儿子,正好撞见在和人聊天的“人偶师”,“有没有看见我儿子,很高很壮的一个男孩。”
“谁会注意男人。”
“人偶师”蔑笑一声,盛玉溪走开后,他的视线突然被一个身着绛红色长裙的身影吸引过去,那个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身材娇小可爱。
“人偶师”是个不可救药的萝莉控,向交谈者道了声“少陪”,朝那个女孩子走去,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自认为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小姐,请问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女孩转过脸,目光阴沉地盯着他,虽然素不相识,但她那冷峻的双瞳中却透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如同乌云深处涌动的雷霆,向来将女性视作玩物的他竟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将那只冒犯的手拿开。
“抱歉,打扰了。”
“让你多活几天吧,败类!”歌丘嘀咕一声,掉头走开。
令令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索性一个人四处调查,哪里适合突入,哪里布防比较严密,逃跑路线要如何设置,她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酝酿着一套最迅速有效的突击方案。
每次执行任务前,这种实地调查都是必不可少的,大部分都是由她亲自完成。
“小姐,来一杯吗?”歌丘正在出神地研究上方的通风管道,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不必了。”歌丘的视线从服务生脸上不经意掠过的瞬间,僵在那里,“令令!?”
“哈哈,连你都没认出来吧。”一身服务生打扮的令令笑道。
“从哪里搞到的衣服。”
“休息间,反正没人认识我,我想这个样子比较方便吧……赏光喝一杯吧,我亲手调的。”
歌丘接过那杯鸡尾酒,尝了一口,味道和酒吧里一样好。
“陪我去二楼看看。”她说。
“好。”
令令将手中的托盘藏到一口柜子下面,两人悄悄离开人群,径直上了楼梯,这时一个男人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和卢令令撞了个对脸,他顿时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那个人竟然是莫不察!
眼前的莫不察穿着一身迷彩服,头发较上次稍长一些,他盯了卢令令几秒,目光又转向歌丘,开口道,“新来的吗?”
“啊啊,是的。”令令慌张作答。
“难怪眼生。”
莫不察背着手,同两人擦身而过,令令震惊不已,就算他忘记了自己的长相,他的妖技也会在近身的瞬间洞察他的所有内心活动。
“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们?”歌丘低声说。
“我们!?”令令这才注意到,写在歌丘脸上的惊讶丝毫不亚于他,“等等,你也认识这个人?”
“当然认识,三年前,我们曾经交过手,他是上一任秋帮首领的左膀右臂。”
莫不察原来是这样的身份!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替纳兰卖命了!?
种种疑惑困扰着令令的内心,歌丘说,“先不去管这些,继续调查。”
莫不察来到一楼,对讲机里传来联络,“莫不察,你那边有异常吗?”
被纳兰手下那帮人直呼其名,令他稍显不快地皱了下眉头,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一切正常,over。”
嘴角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他喃喃自语一声,“你果然还是来了,狐狸!”
与此同时,三名俱乐部成员正在位于中庭的赌桌上玩德州扑克。
今晚房地产商手气颇佳,在牌桌上大杀四方,面前已经堆了大把的筹码,他随手将一个十万块的筹码抛给过来点烟的女佣,格外阔气地说,“赏你的。”
“谢谢老板!”女佣用诚惶诚恐的语气说道。
她正准备退开,却被器官贩子一把抓住手腕,吓得花容失色,这里的规定是,无论俱乐部成员想做什么,都不得违抗,从被人虏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们便被剥夺了作为人的资格,以东西看待。
“老弟,赢了就想走吗?再来一把。”器官贩子阴笑一声。
“还来?你的筹码都输光了,想把裤子也输掉的话,我奉陪。”房地产商志气高昂地回答。
“呵呵,筹码我手上还有很多!”器官贩子用一只没剪口的香茄点在女佣的身上,慢条斯理地说,“这里,值三万,这里,值十万,这里,值六万……”
他一件件计算女佣身上的“资产”时,一旁的诱拐犯发出豺狗般的桀桀怪笑,竖起廉价的大拇指,“还是老哥你专业,这样一个女人,在我手里只值二十万。”
“所以说你挣钱不如我。”器官贩子骄傲地说,转向房地产商,“怎么样,还赌吗?”
“我要器官有什么用?”房地产商嘟囔一声。
器官贩子双手猛拍桌子站起来,勃然大怒,“TMD,老子问你赌不赌,墨墨迹迹得像个女人,你当老子眼睛瞎吗?”
他粗暴地揪扯着女佣的头发拖过来,“就是这个贱人一直在老子后面给你打暗号,你当我是猪!”
房地产商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这种事!”
“我不需要问你,我问她!”他抓起桌上的雪茄剪,将女佣的一根手指塞进去,女佣吓得哭了出来,拼命乞饶,目睹这一幕的其它女佣哪里敢说话,只能紧咬嘴唇,移开视线,一张张面孔比纸还要苍白。
器官贩子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她,“说,到底有没有这种事?”
房地产商深吸了一口烟,款款吐出,“实话实说好了,但你要是瞎栽赃,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快说!”器官贩子怒吼,手里的雪茄剪不断使力,女佣早已吓得说不出话,脸上挂满泪水。
空气如同凝结成冰,器官贩子终于失去耐心,“很好,你的嘴倒是很硬!”
就在这时,一个绛红色的影子从天而降,轰然一声,器官贩肥胖的身躯已然飞了出去,重重摔到墙上,像死猪一样软沓沓地堆在地上。
狂乱的妖气在四周掀起一股螺旋状气流,搅动着桌上的筹码和扑克,忽明忽灭的灯光中,少女那美丽的脸庞上写着难以遏制的盛怒,五根雪白的尾巴在身后不住摇曳。
被这一幕吓呆的房地产商喃喃道,“狐……狐仙特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