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她笑不出来。

刚撑着坐起来，菡萏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看到湄九醒了，大喜过望，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湄九微颔首，算是应了菡萏，又看向窗外。

菡萏预料到湄九的这副样子，赶紧说点旁的话来给她解闷，“小姐，今儿都年三十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可就要错过年夜饭了！”

“我睡了那么久吗？”湄九有气无力地搭着腔，她对这些都没了兴趣。

“是啊，小姐，奴婢可担心坏了，对对，先把这服药喝了。”湄九到了床边，舀了一勺准备喂湄九。

湄九低头看了一眼，把药碗整个接过，一口气喝了下去，没有一点迟疑。菡萏看得又吃惊又心疼，那么苦、让人蹙眉的药小姐就这么大口喝了下去，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看着媚娘喝完，菡萏赶紧接过药碗，随手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小姐，老夫人来问今夜的年夜饭你还去吗？”

湄九像是没有听到，眼神一个劲地盯着窗外，许久，像是回过神来，“潘德斯醒了吗？”声音很轻，菡萏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嗯，昨儿个晚上醒的。”菡萏并不想告诉湄九，萧觉一直陪在潘德斯身边，没有来看过她。

“哦，那萧觉呢？有没有……有没有来看过我？”湄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和恐惧，比起潘德斯有喜差点小产，自己当然算不得什么，萧觉应该陪在她身边，甚至不应该期待萧觉会看过自己，可是她又那么情不自禁想知道。

菡萏听完，脸色一变，试着搪塞过去，却并无旁的事能让她一用，“小姐，你就别问了，将军他……”吞吞吐吐，还没说完，就被媚娘打断了。

“不必说了，我知道！”一下子拔高的声音，菡萏吓了一跳，看着湄九敛黛抿嘴，一脸痛苦，也不再多说什么！“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全，躺下休息吧，今天的年夜饭要不也不去好了？”

扶着湄九躺下，看她只眨了眨眼算是应过，菡萏识趣地点点头，就端着药碗出去了。

湄九根本睡不着，只想眼睛闭上，好像就会少一点痛苦。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她被困在满是冰水的深渊，没有人来救她，哭喊大叫，挣扎摆脱，都无济于事。那么冷的地方，只有她一个，连她最爱的萧觉都不知去了哪里？

刚游到岸边，冰水的中间又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娘亲！娘亲！救我。”湄九回过头，那个婴儿就哭喊着叫道，“孩子……我的孩子！”再奋力游回去，刚要碰到婴儿的手，他就消失不见了，伸手再碰，还是没有那个时候孩子的踪迹，湄九用尽仅剩的一点力气，大喊着:“孩子？孩子？你别走，别走啊！娘亲在这儿呢！”

那个深渊一直回荡着湄九的哭喊，声嘶力竭，却没有人回应。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梦到什么了？”听到湄九撕心裂肺的喊声，就冲了进来，却怎么叫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