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有些后悔,早知道胡玉良会抄了翠云阁,他自己就应该先动手的。
昨晚机会多的是,尤其经过一番恶战之后,翠云阁里的人都跑空了,
倘若那时候进去熘达一趟,一定捞个够。
只可惜当时只顾着脱离危机,压根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钱只要进了胡玉良的口袋,想要让他分出来比登天都难。
“胡馆长太不厚道了,不记咱们的功劳也就罢了,竟然连提都不提。
王老哥你还是别跟着他混了,你都跟了他大半辈子,都头来却让你来喂马,
依我看啊,咱们俩合伙开个店得了,我出钱你做掌柜,稳赚不赔,
保你一年买新宅,两年妻妾成群,三年儿女满堂。”
周易在王老汉跟前从来都不避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只不过说完后王老汉却没什么回应,反倒挤眉弄眼,表情有点奇怪。
一看到他那猥琐的表情,周易就知道要坏事。
一回头,果然正好对上了胡玉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好啊,背地里这般议论胡某,还要明目张胆从胡某身边挖人,你小子究竟是何居心?”
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场面一度尴尬到了极点。
周易连忙上前见礼,并解释道:“馆长误会,学生只是同王老哥开个玩笑,刚才这些话馆长一定不能往心里去。”
正如他所说,刚才的确是玩笑话,
前半句诽谤胡玉良的说辞也就罢了,后面想要拉王老汉合伙做生意的话,根本就是嘴上说一说罢了。
就算他想做生意赚钱,目前的条件也不允许。
可胡玉良显然并不打算就此饶了他,冷哼一声道:
“油嘴滑舌,一旦开口说了,那便表明你小子打心里头一定对胡某有意见。”
从胡玉良的表情上来看,很明显并不是真的要为难周易,顶多就是想要让周易吃个瘪。
意识到这一点,周易索性不再继续解释,
反倒直言道:“馆长有所不知,学生昨夜独闯翠云阁,别提有多凶险,
要不是翠云阁雇的打手都是些草包,学生极有可能折在里头,
哎,此时回想起来还真是让人一阵后怕。”
“怎么?这便是你邀功的理由?”
胡玉良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古怪的发笑。
“馆长明鉴,学生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周易顿了顿,又轻笑一声接着道:“当然,若馆长想给学生记一功的话,那就更好了。”
结果迎来了胡玉良一声十分不屑的冷哼,
说道:“胡某就是个跑腿的,查抄得来的财物必然得上交县衙,一分一毫都没进胡某口袋。”
这种话听听也就行了,周易却是不信。
但是他都这么说了,周易哪还敢继续纠缠,
今日的意外本就是他言语有失而引起的,再纠缠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再说了,过两日便要在胡玉良手下做事,
可不能因为此时而给自己挖坑。
然而,周易的想法并不能左右胡玉良的打算。
似乎他今日来到马棚这边,就是为了寻周易而来,
直接问道:“翠云阁后院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是。”
周易回答道。
胡玉良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马棚跟前,一边看着王老汉默不作声刷马毛,一边接着道:
“今日一早审了几个犯人,他们描述了一番昨夜的场景,
话说当真如那些犯人所说,你将一块重达二三百斤的青石马槽当做棍棒使,可有此事?”
“那些人都是乱说的吧,就我这身板,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周易勐地闪身后撤两三步,正好避开了胡玉良突如其来的袭击。
只见他双手成爪,勐攻向周易腹部。
要不是闪得快,看他那力道绝对够周易吃一壶。
毫无预兆,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眼看一招落空,胡玉良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而是似笑非笑盯着周易上下打量,
似乎还在寻找机会。
一边说道:“反应倒是挺快,如此看来你还真有独闯那翠云阁的本事,那些犯人描述的情况看样子是真的,
且让我看看下一招看你如何破。”
“既然馆长有次兴致,那学生斗胆与馆长讨教两招,还望馆长手下留情。”
话虽如此,但周易丝毫不敢马虎,
虽然只看胡玉良面相,给人的感觉就是文文弱弱,
但从刚才那一招所爆发出的力道来看,他的实力还真不可小觑。
毕竟能做到县衙典吏一职的,想必都有两把刷子。
“嘿!”
只听得一声轻喝,胡玉良的身形再次动了,
他依旧曲手成爪,与前一招如出一辙。
周易心中暗笑,在快步后撤的同时,想要找准时机还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明明看他从正面攻来,近身之后被攻击的位置却是左肩。
速度太快,压根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当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左肩吃痛,随后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被甩出六七步远,
重重的装在了马棚前方的木栏杆上,一整排的木栏杆被尽数撞翻,
惊到了马儿,连刷毛的王老汉都被撞翻在地。
虽然看起来有点惨,但周易本身却没伤到什么,
只是突然吃瘪,心中有些烦闷罢了。
胡玉良想要的正是看他吃瘪,又捏着下巴来到周易面前,居高临下澹澹说道:“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强,看来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周易有些狼狈的爬起身来,抱拳道:“馆长武艺高超,学生受教了。”
“嗯。”胡玉良点点头,“力气倒是有点,不过仅此而已,看来想要更进一步,还需用特殊的方式才行……
这样吧,往后但有休沐日,你便在我的武馆当教习,若表现好,我会传你一招半式。”
胡玉良说完,甩了甩衣袖直接潇洒离开,只留下周易与王老汉二人目瞪口呆。
“老爷要教你功夫?”王老汉满脸诧异的问道。
周易虽然也震惊,但更多的是疑惑:“我怎么有点不信呢,再说了,我在武馆待了八年,
自然知道当教习是怎么一回事,那可算不得什么好差事,
对了……
他没提及当教习的薪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