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帮山贼在清河县为非作歹十余年,
突然之间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只要是清河县之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欣喜若狂。
朱氏与苏青娥也是亦然,
他们脸上的喜悦之情根本掩饰不住,
就连周止儿也在一旁跟着欢呼雀跃。
不过很快,朱氏与苏青娥同时发出了质疑:“山贼真的能被根除吗?”
她们能有这种反应,周易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山贼的名声实在太大了,没有疑虑才怪。
周易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告诉她们等过两天一看便知。
午饭过后,
周易带头开始收拾行装,
来这里的时间并不多,但置办的家具却实在不少。
其中有托王老汉代为置办的,也有翠竹隐胡家门客帮忙外出买的,
听朱氏说过,住在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和睦,
邻里间互帮互助一点也不生分,
知道今日一旦离开翠竹隐,往后极有可能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于是苏青娥特地打发周止儿前去跟几位相熟的邻居婶婶告知一番,
之所以让周止儿去,实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小孩子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大人去了免不了被问东问西各种客套,
当一应收拾妥当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
不过暂时又动不了身了,
却是王老汉火急火燎跑了过来,
一看到周易便说道:“易老弟,我们家老爷回来了,叫你过去一趟。”
周易微微一愣,便应道:“行!”
也不多问什么,先交代朱氏她们暂且等一等,随后直接跟着王老汉往胡玉良府上去了,
在途中,周易又管王老汉问起了牛婶一事。
王老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走便走了,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若她此番无恙,往后吃够了苦头说不准还会再来找你的,
到时你再报恩也不晚。”
“但愿吧。”
周易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王老汉的说法,
随后又问道:“看你此番寻我这般着急,可是胡馆长那边有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事,老爷他端了贼窝,高兴呗!”
“什……什么贼窝?说清楚点!”
周易故意装作一副懵逼模样问道。
“咦怪了,老爷没跟你说嘛?”王老汉歪着头问道。
周易摇摇头:“昨晚只说要奉命做点事,具体是什么事却不曾提及,
不过当时馆长告诉我以后清河县太平了,我这才打算搬家的。”
“既然这样,那老汉我事先跟你透个底,等下见了老爷你好心里有个数,
且说府衙派兵剿匪一事刚一传到孙记成衣行掌柜孙耳中,
那孙越二话不说便只带了一行亲随前去一处秘密之地避难了,
作为黑风帮山贼头目,他竟然对黑风帮帮众弃之不顾,
而后……”
二人边走边聊,王老汉对胡玉良带领手下前去围剿孙越一事了解的十分详细,
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与周易所知道的相差无几。
不过片刻间,周易已经出现在了胡玉良府上,
再次见他还是在昨晚那间书房,
只见他一手握着卷书册,一手敲着扶手端坐上首位,
周易看出来他神色有些古怪,
既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也有一丝纠结,
周易上前施礼道:“学生见过馆长。”
“你来了!”
胡玉良点点头,后伸手指了指下首位的交椅,“坐,跟你说点事。”
周易不好推脱,只得入座,
“往后你有何打算?”胡玉良当即问道。
周易不假思索道:“学生昨日便已表过态,愿在馆长手下做事。”
“这是自然,这件事咱们稍后再详谈,
我是问你往后有没有想过让你家中女卷做点生意什么的?”
胡玉良这个问题让周易甚感意外,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周易有些不知所措,疑惑道:“馆长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今日上午孙越的府邸连同铺面都被县衙给抄了,
府邸那边暂且不提,且说只他手下的铺面在清河县城便有十七家之多,
孙某有幸被分得六处,看你小子是个踏实做事的,
便想着问问你有没有想法接手。”
这个消息顿时让周易有些不澹定了,有些难以置信道:“学生何德何能……”
“诶……”
胡玉良伸手止住周易的客套说辞,
“胡某是真心看好你小子,特地想帮衬你一把,
若你是担心孙越那贼人前来寻事,那大可不必,
他此番若命大能逃出清河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敢踏足此地。”
刚听胡玉良说起有铺面时,周易早已心动,
更不必说他自己知道孙越已然死透了,哪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话不说便问道:“院长帮学生想到这个份上了,学生哪还有不应的道理,
院长你就直说位置在哪,何时交接,售价几何?”
“哈哈哈哈——”胡玉良大笑一声,
“爽快!
你也不必挑拣,胡某已经帮你选好了,
就在你那处被烧的宅子西侧百十来步开外,
是胡某手上五处之中规模最小的一处,
乃沿西街边上一间半大铺面,后门接了个一进宅院,
家具物什都齐全。”
周易一听,何止是大喜过望,简直兴奋的快要蹦起来了,
连忙问道:“馆长大义学生必不敢忘,敢问馆长那铺面价格如何?何时可以交接契约?”
胡玉良轻笑一声,说道:“你小子倒是心急,
胡某是让你接手,并不打算卖出,
我知道你小子手上也不宽便,你只管去开铺子,
租金我会从你往后捕快的俸禄里扣除。”
这哪行,周易当即道:“馆长开个价吧,没准学生还真能接得住呢!”
“哦?”
胡玉良有些意外,思索半晌才说道:
“那处铺面虽说是胡某手上最小的一处,价格自然最低,
即使很低,但想来也不是你小子目前敢想的,
胡某此前也问过管家,管家的意思是至少这个数。”
看着胡玉良握紧了一只拳头,周易心中咯噔一下,
“这是……十……十两?”
“十两黄金,折算百两纹银。”
“好说好说!”
周易当场从衣服衬里一掏,一只缠的死紧死紧的布袋子就被他掏了出来,
随后在胡玉良的目瞪口呆之中,一锭又一锭的银子被摆在了茶桌上。
“十两……二十两……三十两……一百两,
请馆长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