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人头攒动，拥挤喧闹，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各种药物的味道肆无忌惮的往鼻腔里冲。

顾小满想要帮小一隔绝掉空气中可能有的细菌，却分身乏术没时间去买口罩。

“好了，下一个。”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把零钱和资料从窗户里递出来，示意身后缴费的人动作快点。

“谢谢。”

顾小满单手抱紧小一，一把抓过资料，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便急匆匆把挂号单拿出来寻找上面显示的号码。

“请85号病人到2号诊断室就诊，请85号病人到……”

广播倏然响起，顾小满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数字，又看了看挂号单上显示的“130号”。

等待遥遥无期，顾小满焦灼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怀里的小一，体温烫的惊人，她的心底涌起无边的恐惧，坐立难安的抱着小一去了护士站。

护士站旁边围着一圈人，她勉强挤进去，焦急询问：“你好，请问急诊排号一般要等多久？”

护士正在录入资料，闻言头也不抬道：“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广播会喊号的。”

“孩子现在烧得不行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哪怕先让医生看下开点退烧药也行。”

护士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一边，面无表情道：“叫什么名字？”

以为终于有了希望，顾小满双眼发亮，声音颤抖，急急道：“顾小一，照顾的顾，大小的小，一二三四五的一。”

“体温38°，还不需要药物退烧，去等待去耐心等叫号。”

护士声音冰冷，忙碌的录入资料，看都没看小一一眼。

顾小满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抱着小一的手收紧，眼眶发红，厚着脸皮哀求道：“能不能麻烦再帮她测个体温，她是真的烧得很厉害，不信你可以摸一摸。”

护士手上一顿，这才抬头瞥了小一一眼，不耐烦的拿过温度计在小一额头测了一下。

“38.2°”

护士声音冰冷，见顾小满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又多加了一句。

“小孩子都很坚强的，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给你们划分的是紧急级别，能来看急诊的，都是情况比较严重的，比你们还紧急的，也都在排队呢。”

顾小满还想再说点什么，身体忽然被人推着往旁边退了两步，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麻烦让一让……”

顾小满护紧小一，闻声回头，被来人满脸的血惊了一跳，无意识的后退几步，茫然抱着小一离开了护士站。

“妈咪……难受……小一难受……”

小一动了动身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小的可怜，顾小满心疼的一塌糊涂，红着眼眶在她通红的小脸上亲了两口。

“小一乖，晚点医生叔叔看了就不难受了。”

四下看了看乌央乌央的急诊科，想到可能还要等一个多小时才能见到医生，她绝望的蹙紧眉心，眼泪几乎快要滚落下来。

“姑娘，孩子这是发烧了？”

旁边忽然传来苍老柔和的声音，顾小满侧身，红着眼眶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