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沉念姐,我不小心的,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看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的。”
叶苗苗哼哼两声,她当然懂得多了她不算是小姑娘了。
第二天刚下地,队长江天明就站在最高的梯田地里拿着个大喇叭吆喝。
“都停下来,今天咱们换一个干法,不能叫一些偷懒的钻了空子去。”
人群中大家都窃窃私语。
“队长这是干啥哩,早上凉凉快快的不多干点活。”
“哎呀,就你话多,要听从上头的安排哩。”
沉念拿着镰刀远远的看到叶书豪就想过去,谢谢他昨天的清凉油。
何兰花看到她几步就要准备上前拉扯,还好一旁的叶永兵及时将她拉了回去。
“妈,你就不要去为难人小姑娘了,我们听听队长讲啥哩。”
沉念站的远,没听到何兰花说什么,但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一定又是一些难听的入不了耳的话,索性不去理会。
“咳,叶书豪,谢谢你的清凉油啊,你告诉我多少钱,我还给你,我知道挣一分钱不容易。”
更何况叶书豪天天在地上干活也没有收入来源。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想来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叶书豪朝着她的脸颊瞥了一眼,没有昨天那么严重了。
“不用了,没多少钱,你自己留着用,这以后磕磕绊绊的还不知道要用多少呢。”
“哈,叶书豪,你这是咒我呢。我有那么倒霉经常受伤吗?”
叶书豪不语,站在下面等江天明安排,俨然一副听话群众的模样。
江天明咳嗽了两声,提高音量的喊道。
“从今天开始,咱们分收到户,昂,什么意思呢!就是每家分一层子梯田地的麦子,分到自家的麦子自家割完之后再拉到麦场里。早干完早歇着,剩下的再不管!昂,这样听明白了没?”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样一来家里劳动力多的反而是占了便宜,家里女人闺女多的吃了大亏。
人群中很快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队长,你说我一个人也得承包一块地割吗?那累死我都弄不完哩。”
说话的是叶治国,早些年当兵回来没有安置,直接回了家里照顾老母,没想到过了两年老母亲也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干活倒是个很有力气的,只是一直没说上亲事,就一直打着光棍,现在已经三十好几了。
江天明站在上面哈哈大笑,“治国啊,问的好,当然不可能你一个人一片了。人均六分地的麦子,这样不多吧。我算过了,这样干四五天就差不多了,咱也好把粮食装到袋子里再歇着啊。”
听江天明这样说叶治国憨笑着点点头。
“队长这主意不错啊,那就赶快分完干吧。”
下面站着的知青对六分地没什么概念,但是下面的许多哀嚎声他们听得清楚,那他们也得问个明白。
“大队长,那不知道我们知青的怎么分啊,我们刚来,还没有村民们娴熟,能不能少分一些,这样也不至于托大家的进度。”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解放鞋,军绿色裤子和白色衬衫的男人,沉念对他没什么印象。
他叫刘佳栋,和沉念一样是分到四队的知青。
江天明听了有些不高兴。
这不是下放你们来就是帮助我们搞生产的嘛。咋还跟他讨价还价上了。
但是江天明总归是不好说些什么的。
“这是啥嘛,五十几的老汉都干着呢,你们这些年轻娃娃子就干不得了?啥还不是个练出来的,不熟悉多干些不是就熟悉了,不要想着总是偷懒,
你们下放就是接受贫中农的再教育来了。要不是你们这两天干的总是拖后腿,队长能搞出这么一出来。”
有个四十多的男人站在那说了一堆,边说还便瞪着刘佳栋,一副嫌弃加不屑的样子。好像所以的知青都没干活似的。
他是三队的小队长叫江喜乐,家里的劳动力也算多,所以队长这个包收到户的法子对他家是有利的。
刘家栋咽不下这口气,上前争辩。
“叔,我们确实是来帮你们搞生产的,你们不感谢也没事,但是你们没有资格奚落我们。啥事不是一点一点学会的,难道你刚生下来就会种田吗?”
“咋了,我还说的不对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你们知青就组个队,让大家伙都看看你们的本事啊,不要拖别人家的后腿,光是非一天多。
这来才几天啊,听说那个四队的小女知青就打了我们队的何兰花。刚来就这么大胆打人,以后还了得,是欺负我们乡里人吗?”
沉念一听这火怎么烧到自己身上了?
“嘿,喜乐叔,我看你真的是老湖涂了。”
说话的江明.慧是个泼辣的,她早先初中毕业就进厂了,这次本来是她哥哥的下乡名额,但是哥哥若是下乡就只能放弃找好的工作。所以父母一致同意让她替哥哥来下乡。
什么无理取闹,妖魔鬼怪耍手段的人她在厂里都见多了。
没想到来的这被人指着鼻子欺负,她好歹是知青的一份子,怎么可能任人宰割。
江喜乐一听,瞪了一眼江明.慧,发现是自己队里那个女知青,说良心话,她干活还挺上进的。
不过他是不会收回自己所说的话的。
“咋个,这你兰花婶子昨天被四队那个知青打的事情我们都亲眼看到了,还能有假不成?”
江明.慧冷笑了一声,既然别人口不择言,那也就不要怪她信口雌黄了,反正一张嘴的事,能动嘴吵吵的就不动手!
“喜乐叔,我可没什么兰花婶子,你就不要给我瞎安顿了。还有你脑子可能是真的不好使了,昨儿个明明就是何兰花先打沉念的,沉念的脸上怕是还有巴掌印子呢,我可没见何兰花脸上有印子。
何兰花的为人大家还不清楚?再的不说,刚才咱是和队长讨论分工的事,你又扯到这上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维护自己媳妇呢!你这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有些看戏不嫌事大的人都笑了起来,寡妇门上是非本来就多,这下江喜乐可真是洗不清了。
江喜乐的媳妇也掩着面臊得慌,嫌丢人,这何兰花什么人他不知道吗!非要去给人家出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按江喜乐的性子,被一个小丫头这么说了一通,一定会骂回去的,可他却不知中了什么邪,反倒是拿着镰刀走了。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大家也没再理会,分工的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