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安静的女孩子都是美丽的。
意思是,女孩子应该少说话。
计算每一步应该迈出的距离,跨出每一步所用的时间。坐姿站姿,舞蹈瑜伽,一撇一笑。这已经都是生命的本能,是灵魂中的一部分。
原本这样子也不错,机器一般的舞蹈,在看不见的线的拉扯下下哭哭笑笑,灵魂被缚束的窒息感之中也有别样的快感。
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看栏杆外面丑陋的人类,就算下一秒会变成笼屉里的熟肉,血肉模糊的被锃亮的皮鞋踩成肉酱又能怎样?
跑出去一个笼子还有大大小小无数个笼子。
有着足以与美丽外表相匹配的智慧是很可悲的事情。因为即使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无法逃脱成为花瓶的事实。这个文明的时代依然如千百年前一样,资源和权利总被少数的阶级垄断,不过是换了些委婉的手段而已。
学生时代是宝贵的,在这里家族总会给予成员充足的宽容和肆意妄为的权利。
“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世间没有真正的自由。自由是一颗大树,扎根在天堂的路上,哪里也去不了。唯有死亡的时候能仰望一眼,然后坠入地狱。”
高校里总是不缺奇葩,在这个国内最前线的人才基地也总少不了青。在贴吧里留下这句话又转眼被灌水的淹没的是谁呢?
网络最虚假,也最诚实。难道真的有人认为阶级的顶端真的会允许这么一个所谓的不需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任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想想你所用的设备,所分配的ip到底是谁给你的?
顺着程序后台一路找到这段话的主人,想不到居然是个这么英气的“小”伙子。个子确实是矮了些,但是长的还是非常符合审美的。
长长的刘海盖住了美貌,鼻梁上挂着一个厚的根啤酒瓶底一样的黑框眼睛。严肃的样子和理工学院里木纳的男生一模一样,难以想象这是个学绘画,搞艺术的。
或许这也是一种行为艺术?
有些人,见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掉。据说,这个世上有l两万个人,你只要见过,就会一见钟情。可是大多数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万恶的路怂蛋却遇到了一打,或者是爱宅的男生运气都不会差?
“好奇是恋爱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因为你会发现你好奇的所有人都是人渣。”
啤酒瓶下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人心。
“不,只是你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
“那你是人渣吗?”
“当然是,所以请离我远点。”
“欲擒故纵?所以你也对我好奇了?”
“呵呵,那不叫好奇,那叫泡富婆。”
“是啊,而且富婆对穷小子很好奇哦。”
唐米摘下了眼镜,果然他的眼睛根本不近视。黝黑的眼睛比想象的更加闪亮,这是个单凭眼睛就能吃饱饭的男孩,就是个子矮了些。
如果将来的笼牢中有那么一丁点的缝隙的话,说不定那一点缝隙的光亮会投向他吧。
“那富婆要不要吃麻辣烫?”
“我要吃20块钱的。”
“只有五块钱的。”
不解风情。
这叫恋爱吗?肯定不是。
这更像是沙漠中即将渴死的可怜人死之前最后互相的慰藉。
就像拥有相同爱好的凑的比较近,拥有相同经历的人凑到一起舔伤口一样。
两个聪明人提前看到了将来的命运,在悲惨到来之前享受奢侈的温暖。
富家女不会逃脱附庸的命运,穷小子也不可能逆天改命。
“怂,俩怂货。”
“最没资格这么说的就是你啊纪笑,整天沉迷女色的你居然还有脸教训我?”
难以想象这俩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但是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哼哼,有本事你沉迷男色给我看看。”
唐米无言以对,能让唐米无话可说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我只是被恶心了一下而已,画面太美,不要想象!”
结果一不小心想象了一下……其实也不错。如果是唐米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嘿嘿。
“你刚才是不是嘿嘿了两声?”
当然没有,才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啊。
“没错,她嘿嘿了,非常猥琐。”纪笑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摊”着的,看起来随时会变成水流进下水道一样的没有力气。
“……你这样我很尴尬,我又打不过她。”
“正因为你会尴尬所以我才要说啊。”
“……绝交吧。”
“……好啊。”
奇怪的感情,但是莫名的有点羡慕呢。
“下雪了。”
“是啊,到了该冬眠的时候了。”
冬日的阳光是和夏天的树荫一样奢侈的东西,这个不偏南也不偏北的城市难得看到一次这么大的雪。结果唐米也没有冬眠成,雪停了之后纪笑强行闯进唐米宿舍把唐米直接从被窝里拔了出来。
“你们疯了吗!大冬天的不睡觉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唐米裹着两个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总是这样,一遇到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就开始胡言乱语。
躺在软软的雪上的感觉真的很棒,天空和大地找不到接线,放眼望去全是白色,软软的雪隔绝了与大地的接触,就像飘在天上一样。
“文白,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躺在旁边的纪笑问。
唐米还在呢,不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啊。尤其是这个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爱情是一种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的奢望一下的东西吧。你所想的,不是你所有的。你所有的,不是你所要的。你所要的,不是你所爱的。我所爱的…是什么呢?
“爱情啊,就是在你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往你脖子里塞一团雪你还不会生气的人啊。”说完之后纪笑就跑开了。
所以这就是你往我脖子里塞雪的理由吗?哭笑不得。
“纪笑!我要让你爱个够!”唐米抓狂一样的上蹦下跳,我看到了他脖子里的一大团雪。
“看招,爱的终结!”纪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一团比脑袋还大的雪球,吧唧一下砸了唐米脑袋上。
“他晕了?”
“要不要送医院?”
“…我觉得往他肚子里塞一团雪就醒了。”
“纪笑!绝交!”果然醒了。
这是最温暖的的冬天。可是时间太短。
在春天即将到来的前几天,从都城来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