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是?”潘老伯看到林清瓷带来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人有残疾的,不知她这是何意。
“这是我郑家军退下来的将士们,这庄子,我打算让他们一同帮着种植”林清瓷温和道。
“好!好!这些都是我大梁的好儿郎!”潘老伯感叹道。
而项铠那边也没停着,几句话后,那些士兵们便拿着工具往田里去了,个个干劲十足。
大梁的兵制是普通士兵到了五十便不能在军中,也不会再给军饷。
但这些士兵们都是能吃苦,有力气的,也都是贫苦人家出身,这些农活干起来十分熟练,不一会儿,收获颇丰。
工具在农活中十分重要,因此林清瓷在得知自己拥有这么一大片的庄园时便早早设计了打谷机、风古机和脱谷机。
她与老师曾到一个落后偏僻的乡下研讨学习,所以这些工具她都见过,也有热心的乡民教她用过。
看到成品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感叹古代匠师的智慧与手艺。
她毕竟不是工科生,这些东西她也知大概知道原理,画出大概模样,再加上跟匠师们仔细描述,竟然能做得与后世的工具**不离十。
当然,也是因为那些匠师是让程青找昱王府的匠师做的,是万里挑一的匠师,技艺高超,才能做得这么好。
林清瓷让人带着这些机子到了田间,大家确实摸不着头脑,这么些个大木盒、木架子,有什么用。
林清瓷走到田里,顺手抱起一把稻谷。
众人见了纷纷阻止,王妃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干这种活!
潘老伯急得都要哭了出来,堂堂王妃,竟然被他们这些无用之人逼得自己动手抱稻谷,“王妃,快快住手,是我们没用啊!万一伤了您,叫我们怎么担待得起”
林清瓷清浅笑着“我只是教大家如何用着机器”,说着,抱着稻谷放进打谷机,脚上踩着踏板。
随着她脚踩踏板,一粒粒分明的谷子从机子后边滑落,果真与稻叶分开。
林清瓷把手中脱完谷子的稻叶分给周围的人看,脱得干干净净,而且只是那么会儿功夫。
“王妃,这机子叫什么,是您发明的吗,怎么这么快”
“是啊,比我们自己手打快多了,又费力气又打不干净!”
“这叫打谷机,并不是我发明的,大家以后便这样脱谷子吧”林清瓷笑道。
众人皆纷纷去尝试,连王妃一个柔弱女子都能如此轻松地将谷子脱好,他们也是好奇。
“你看你看,果真快了许多!”
“是啊!王妃真是英明!”
随后林清瓷又一一展示了吹谷机和春米机的用法。
场上的人见了这些高效的机子,皆兴奋不已,情绪极高。
“王妃,有了这机子,莫说是这庄子,便是百倍的庄园,我们也不怕啊”田中有人喊到。
林清瓷清浅笑着“好,往后的庄园可就拜托你们了”。
大家伙笑着迎合,手上的活却是一点也没慢下来。
林清瓷皮肤细腻,又怕痒,沾了那稻叶很快便红痒起来。
紫绡连忙把她拉到一边,用凉水为她清洗擦拭着,嘴里还唠叨着“王妃真是的,这种活让我们去就是了!”
林清瓷笑笑,又看着紫绡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小药瓶,细细为林清瓷抹上。
紫绡从那日为佃户看病结束回去后,便做了个小挎包,里边装着瓶瓶罐罐常用的药和纱布,很是细心。
跟着林清瓷,她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有些常用的药,她一闻便知是什么,倒是很有天赋。
抹好药后,林清瓷便在紫绡的阻止下站在田埂上看着田里的人劳作。
便是那些身有残疾的士兵,也绝不歇着,脸上也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分工明确,缺了手的便帮着踩踏板,缺了腿的便帮着转吹谷机和春米机,效率极高。
就连项铠和雷泽两位校尉也都扑倒田里帮忙,场面一片和乐。
林清瓷看着,心中有着莫大的满足感。
不一会儿,项铠和雷泽便来催她回府,林清瓷贵为王妃,又是这般冰肌玉骨的娇弱女子,平日里说话大了些都怕吓着她,怎么能让她跟着大家在田边呢。
“王妃,你放心,我们这些士兵都是有纪律的好兵,这些谷子交给我们,不成问题”雷泽说道。
项铠也在一边附和“是啊,王妃你便先回去吧,你在这儿站着,我们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连潘老伯都颤巍巍地过来,红着眼求她回去。
林清瓷见拗不过众人,只得先回府,却依然派人时刻关心庄子上的动静。
“王妃,午间用饭时,雷校尉、项校尉和潘老伯共同选出了庄园的管理者,说是问问您的意见”
林清瓷倒是没想到他们自己能推选出管理者,也好奇他们选了谁“是个叫高磊的郑家军士兵,腿脚被北戎人伤了的那个,项校尉夸他沉稳呢!”
林清瓷一想,既然是项铠选的人,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自己若是再寻管事,明面上或许不会欺负佃户,但暗地里的事便不好说了,而郑家军,她是绝对信得过的。
不说别的,就凭今日看得那些残兵,把老弱妇孺请到一边,自己毫不惜力地干活便可看出。
且若是找了别人,只怕郑家军不服,如今从他们自己人里选,倒是很合适。
“跟校尉他们说,他们做得很好”林清瓷道。
“还有,王妃,雷校尉和项校尉他们说了,不回来住了,要跟着士兵们在庄子上住”
林清瓷听了这话,笑着说“随他们去吧”
项铠和雷泽不回来的主要原因便是得看着这些跟他们出生入死能有个好的归宿,倒不是信不过林清瓷。
只是亲眼见他们安稳后,才可放心离去,这是他们的责任,也是副将交给他们的命令。
再一个就是,他们怕温如衡,昱王倒是没怎么样,只是自己不小心多看了眼王妃,便能感受到昱王强大的压迫感。
林清瓷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偏偏温如衡忙了起来,半夜才回来,带着倦意,两人说过两句话后,林清瓷便命令他睡觉。
几日后,雷泽项铠见士兵们适应得极好,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说话也更加爽朗大声了,心知林清瓷也不会亏待了他们,便放心离去。
他们离去后,林清瓷便在紫绡欲言又止的催促下,考虑布匹、棉花的事情。
洗浴后,一身温香的林清瓷便在桌前思考着如何做。
而此时,一身酒气喝得烂醉的温如衡撞开了门,嘴里还喊着“媳妇儿,心肝,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