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儿来看你们了。”在三江村北边不远处的一片荒地里,钟丘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父亲的坟头,坟头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钟正兴的名讳。
在父亲坟头的旁边还有一个坟头,上面竖着一块木碑,上面刻的字依稀可辨。钟丘不识字,但也猜得出一定是村里的乡亲好心将钟丘的母亲收葬在此。
五年过去,此地早已荒草遍野。钟丘取出破灵剑,小心地将此地收拾一遍,又在坟头培上土,然后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头烤熟的野猪,破灵剑一挥,将野猪一切为二,分别放在父母亲坟前。
自从学会了火弹术,钟丘再也不用生吃野味了。修炼之余,一个火弹术就能点燃篝火,接下来就是慢慢烤就行了。这头野猪就是钟丘下山前自己烤的。
来到楚云知家的小院门前,见院门虚掩着,钟丘没有马上闯入,而是先敲了敲门,恭恭敬敬地问道:“楚先生在家吗?”
半天没有动静,钟丘没有再上前敲门。进入炼气三层之后,钟丘的神识覆盖范围达到十丈左右,楚云知家不大,钟丘早已探测到家里有一人,听到敲门声向院子走了过来,不过又停下了。
俗世间规矩大,特别是像楚云知这样的书香门第,特别注重礼仪,钟丘可不想一上来就冲撞了楚先生。
等了足足一盏茶功夫,院子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钟丘眼前一亮,出来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年纪,一身素服,柳腰瓜子脸,目如点漆,唇红齿白,扎着两个麻花辫,让人见之忘俗。
“我爹不在家,请问何事?”小姑娘字正腔圆地说道。
钟丘怔怔地看着她,愣了半天,看得小姑娘脸颊通红。终于钟丘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失态,也是一脸通红,马上整顿心神,正色道:“小子有事求见楚先生,不知楚先生何时回来,能否拜见?”
“我爹去私塾教书了,等日偏西山,就会归来。”
“既如此,小子便在门外等候便是。”钟丘也看出家里只有小姑娘一人,主动提出在门外等。
小姑娘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就要关门进去。突然小姑娘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姑娘好记性!我叫钟丘,五年前,曾经随母亲来拜见
过楚先生。如果小子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姑娘应该也在。”
“钟丘…是不是五年前三江村的钟家?”
“正是。”
“你,你还活着?既然是故人,那就进屋里等吧。”
“那好。”钟丘跟随小姑娘进去了。
钟丘表现得很是拘谨,长这么大,钟丘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孩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钟丘偷偷抬头看楚蕾一眼,发现楚蕾也正偷偷看他。两人都红着脸别过头去,此时楚蕾不知为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钟丘也莫名其妙地笑了。
楚云知迟迟不回来,两人开始聊起乡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来,不多久,便开始熟络起来,两人有说有笑,聊得甚欢。楚蕾比钟丘大一岁,不过钟丘这几年由于修炼的原因,身体长得比较高,比楚蕾要高出半个头。
“蕾儿,爹回来了。”
门外传来楚云知的声音,楚蕾立刻起身到门口迎接,钟丘也跟了上去。
“小子钟丘拜见先生!”钟丘上前作揖道。
“钟丘…”楚云知念叨了一声,定睛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你可是钟正兴的儿子钟丘?你是人是鬼?”说着就往后退。
“小子当然是人,先生何出此言?”钟丘疑惑地说道。
“你还没死啊?”
“爹,您是糊涂了吧!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哪来的鬼?”一旁的楚蕾咯咯一笑,说道。
楚云知定了定神,松了一口气。突然又倒吸一口凉气,闪身进门。然后朝门口左右瞧了瞧,立刻关上院门。
“可有人见你过来找我?”
“来时并无人看见我来找你。”钟丘愣了愣,答道。
“此话当真?”
“来时确实没有人看到。”钟丘非常肯定地答道。
“那就好。说吧,你找我有何事?”楚云知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
“小子想来拜师。”
“拜师……”楚云知阴着脸,沉默了半天,才道:“本来,你已经行过拜师礼,我应该让你进我的学堂。不过…钟丘,你也不要怪我无情,你走吧,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钟丘一听,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小子诚心求学,还请先生成全!”说着手一
翻,把三只野兔,一只山羊放在地上,“这些是我的拜师礼物,要是不够,我再去弄。”
见楚云知的脸色未见好转,楚蕾动了恻隐之心,在旁边相助钟丘道:“爹,女儿曾记得五年前钟丘前来来拜师,爹已经收他为徒,只等他十岁时前来上学。如今他来了,这也只是完成以前的诺言而已。爹常说一诺千金,岂能反悔?”
楚云知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看钟丘,道:“也罢,既如此,你先起来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是绝不会答应收你为徒的。”
“先生请说,只要先生答应教我,莫说一件,十件百件也不在话下。”
“你每次来我这里,必须避开别人耳目。必须是天黑之后来,天亮之前离开,而且必须走小路,不能让人见到。”
“小子理会得,绝不给先生带来麻烦。”
楚云知这才定下心来,好好打量起钟丘来,说道:“嗯,长高了不少,也更结实了。如果你父母地下有灵,也该安心了。对了,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
“自从母亲死后,小子逃到了外乡,被一猎户收留。这些年经常上山打猎,学到了不少武艺,现在不用怕别人了。想起父母死后,小子一直没有祭奠,这才前来祭奠一番,同时也好完成父亲的遗训。”
看到钟丘好好的,楚云知也挺高兴,不过楚云知再三告诫钟丘,叫他一定要小心防范黄霸天。
从此,钟丘白天在洞府修炼,晚上去楚云知那里学习文化。两地相距不过两百来里地,钟丘架起妖风,一个时辰也就到了,每天来回也不觉得太累。
楚云知不久便发现,钟丘这个徒弟资质极佳,思维敏捷,过目不忘,超过任何其他教过的学生。楚云知非常满意,常常勉励钟丘勤奋学习,也好日后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师父愿教,徒弟愿学,学业进度飞快。
自从钟丘出现在身边,楚蕾的心思起了变化,对钟丘渐渐生出同情、好感。几个月下来,楚蕾亲眼目睹钟丘从大字不识,进步到能写出颇有才气的诗文。楚蕾心生爱慕,慢慢情思满怀,芳心暗许了。
钟丘只比楚蕾小一岁,此时情智已开,对楚蕾更是一见钟情,岂会不知道楚蕾的情意?只等着时机成熟,正式托人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