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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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秦放的功力非凡,丘山自然不敢小觑。
他左手持续为铁锏法力,让电弧光不断向前冲击。他的右手,不停地画着圆圈。
一道漩涡状的暗力,向那些法器的罡气旋转而去。
果然,法器的许多能量,被这个旋转着的漩涡吸收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丘山见自己得计,再次发出狂笑,“这回你见识到了吧?!”
“你好无知!”秦放冷冷地说,“你以苅族的宝物,来攻击苅族?”
超磁球体是外星人留在地球的物质,而最早接触到这些物质的,肯定是原始森林里的植物,以及它们异变的苅族。
自古以来的悬师们,包括此时的丘山在内,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联关系,更不懂得其中的深刻奥秘。
但他们得到了这样的宝物,也逐渐明白,并修炼成功了其中的一些秘法,并以此开心不已。
铁锏的电弧光还在释放,法力漩涡还在持续发挥作用。
秦放用意念调动那些法器,仍是镇定自若地围攻丘山。法器的罡气,也不断被漩涡吸收。
丘山暗自开心得简直要笑出猪声了——漩涡吸收来的能量,都能直接被他吸收。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他岂不是功力飞速地在增长吗?
他的念头和做法都没错,而秦放仍在持续地催动法器。
丘山虽然因为频繁进攻而疲惫,但总是有真力可以吸收,他还是很乐意这样做的。
因为他知道,最终他将因为吸收了足够的真力,而战胜秦放!
一边暗自得意,丘山一边狞笑着。
忽然,他感到吸收进来的真气,并不能被自己及时、迅速地吸收。
像是被不停吹气的气球,他觉得自己的体内火烫,随时都要爆炸了!
不敢再有犹豫,他急忙缓慢地收回内力,想要摆脱秦放发来的真气控制。
可吸收是可以的,但想要摆脱,他却没有这个能力。
脸上带着微笑,秦放澹澹地说:“你不是想做天下第一吗?我有无数真气可以提供给你。”
“你,你好恶毒!”丘山的体内火热,脸上也火炭一般闪着红光。
“司藤,赏他几记藤杀!”秦放温和地说。
司藤这才从他们紧张的打斗中回过神来,立刻伸出双臂。
无数藤蔓形成的真气,迅疾地击向丘山。
以为有铁锏和那些法器形成的罡气,完全可以挡住司藤的袭击,可丘山却眼睁睁地看到,那些尖锐的藤蔓真气,穿透了罡气!
体内的火热顿时觉得减少了很多,丘山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被司藤的藤杀刺穿了无数个孔洞。
透心凉,能不凉快嘛!
伴随着司藤发来的藤杀,丘山觉得积存的真气,顿时消失殆尽。
他惨呼一声,立刻挥动铁锏,以电弧光来护住自己。
“现在想逃?”秦放冷冷地说完,立刻怒目横眉。
无数枫叶斩,从他的体内向丘山发出。
这些枫叶斩先是集合成一团,重击在丘山的身上,随后再全部化为锋刃。
它们带着寒气、寒光、寒风,遮住了丘山的全身。简直就是遭到了凌迟之刑,他只觉得浑身碎裂。
惨叫连声,他摆动铁锏,身子向后面倒飞出去。
在半空中的他,就已经有了对人生的绝望,以及对人间的绝望,更不要说什么重振悬门,自己去当领头人了。
因为身上的伤势再重,他也可以凭借修为来养好。可命根被削断了,岂能再长出了吗?
他自认为是一个道士,这是没错的。可他没说不传宗接代啊!
即便一心修行,可也不能做现实社会的岳不群啊!
这样的话,哪个道门会接受他?即便他自立门派,哪个徒弟愿意跟着“没胡须”的他修行呢?!
丘山的身影飞向秦淮河的尽头,秦放止住了想要追杀他的司藤:“这样,才会让他保持痛苦。呵呵,这是他想要的感觉。”
随后,秦放再用真力传话:“丘山,我不杀你,还等你来报复。我们沪市见!”
夜色中,丘山手中的铁锏失去了法力,变为了一根纯粹的铁棍。
伴随着铁锏的电弧光消失的,是丘山的飘零在夜空中的身影。
“我还有一颗神珠!待我恢复法力,必要剿杀你们!……”遥遥地,他的声音缥缈在夜色中。
“我这就去杀了他!”司藤凝眉怒喝。
秦放伸手拦住了她:“他不会再有什么功力了。”
“嗯?为什么?”司藤疑惑地问,“他不是说,还有一颗神珠吗?”
笑了笑,秦放澹澹地说:“被我的枫叶斩击中,他的铁锏和神珠,都已失去了任何所谓的法力。”
暗呼口气,司藤觉得轻松许多。
见她的神情疲惫,秦放不禁扶住她:“有不舒服吗?”
摇摇头,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很凝重。
“司藤,控制住她!她如果冲到世间,只会造成破坏!”秦放握着她的手腕。
司藤的身体略微颤抖,体内的分身白英,又在尝试着向外冲击。
“安静下来。”秦放缓缓地说着,用真气输入她的经脉。
司藤的脸上滚烫,白英在她体内一边尝试着冲击,一边不断地叫喊:“司藤,秦放是要遏制我的幸福!我又是你的同胞姐妹,你快让我出去!”
在她连续地作祟下,司藤的意志出现了动摇。
原剧中,白英的法力稍强于司藤,狡诈更是远胜于她。
因此她才能摆脱司藤身体的控制,单独在世间游荡,甚至还杀死了总是阻挡她的司藤。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秦放的功力强大,随时保护着司藤,遏制白英想要为乱的念头。
秦放的真气在司藤的经脉中游走,逼迫得白英难以抵挡。惊呼一声,她只好再次化为无形,销声匿迹了。
司藤的身体燥热逐渐消失,瘫软在秦放的怀里。
夜风顺着秦淮河河道吹来,两人相拥着沿路漫步。
“秦放,我还想再往东走。”司藤仰头看着他。
“嗯,我们一起去沪市。”秦放楼进了她,“一定要你开心。”
回到客店,他们看到白金正盘腿坐在床上,暗自调整气息。
因为受到了丘山的打击,他想要快速回复元气的想法,目前还是徒劳的。
不仅如此,他因为急于调动内力,而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秦放和司藤进门的时候,正见到他已经支撑不住。
“不要调运内力!”秦放说罢,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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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风流邵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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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的身体,因为得到他的真气而顿觉舒畅。
逐渐平和下来,白金缓缓地说:“主人,是我一时莽撞,想要贪功而造成了自己受伤,又还不能帮助你,更拖累你的局面。”
拍拍他的肩膀,秦放没有理会这些话:“我和司藤,刚才找到了丘山。”
“哦?怎么样?”白金的眼睛里虽然没有了【目光如炬】的技能,但还是放出期盼的热切眼神。
“秦放击中了他,他,”司藤一时语塞,不好多说什么。
秦放澹然地笑道:“丘山身受重伤,而且已经去了‘势’。”
“呃,”白金先是惊讶,随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活该!他作恶多端,一定要让这个家伙先苟活着,让他尝尽人间之苦!”
稍后,他再疑惑地问:“丘山在青城山的时候,就被主人击败。那时他应该已经受到重创,再加上于武当山受到打击。按说他为了活命,只有销声匿迹才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出现呢?”
秦放随后对他说了那三颗神珠的事。
白金听了连连咋舌:“这个坏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我要是有了,”
“你要是突然有了那样的宝贝,或许也会难以克制自己的欲望,而在人间大加杀伐。”秦放默默地说,“因为幸福来得太容易,人们肯定不会珍惜,总会很快挥霍掉的。”
“财富如流水,欲望却是难以克制。”白金无奈地说。
休养了几天,三人乘船前往沪市。
离开这座六朝金粉之地,司藤的眼神一直遥望着它。
“吃小吃、听评书、看古籍,”秦放冲她笑笑,“证明我们来过。”
“还有秦淮河的遭遇,都证明这个世间我们来过。”司藤澹澹地说。
人间的新春佳节,是凡人最为看重的节日。
秦放等人到达沪市的时候,正赶上春节。
这座临江、临海而建的城市,四处都是响亮的鞭炮声、绚丽的烟花,以及同样绚烂的城市灯光。
站在黄浦江边,三人吹着江风,看着江中高楼及其灯光,以及烟花爆竹炸响后的倒影,觉得这就是人间天上,天上人间。
偌大繁华的沪市,自然会更加吸引司藤的好奇心——更包括她体内的分身白英。
沪市能够展现在司藤面前,又比其它地方的更多。
很快,司藤就对昆曲、京剧、越剧等戏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舞台上人物角色美丽的彩妆,爱恨分明的剧中情节,都使得司藤为此痴迷。
其它的娱乐活动,都比不上她去到各个剧院听戏、看戏来得愉悦。
秦放不想打扰她的这份情致,让她尽可能地开心。
人间年龄十六岁的司藤,正是少女的心思活跃的时候,应该让她更开心。
他们经常流连于剧场,白金最大的乐趣还是混迹于街头,去找可口的各样美食。
几人租住在一栋小楼内,过得隐秘而逍遥。
作为时代的东方明珠,沪市可谓是花钱如流水的地方。
开销方面,几人肯定不用发愁,因为秦放有系统提供的许多财物。
在这个世界里,只要有了钱,那就是拥有了畅通无阻的后盾。
无论是对于物品的消费,还是对于人际之间的交往,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
几人只想低调生活,但司藤的惊人美艳,秦放的俊朗多金,这岂是庸俗人间可以漠视的吗?
再不想交往,他们在看戏的时候,也会遇到主动前来问候的陌生人。
有剧场的老板和名角,都是满脸笑容地,请求“多关照”的。
关照什么?大洋还是金器?
不要太惹人注意,秦放好歹施舍一些,对方连连躬身拱手退去也就是了。
再有就是不怀好意的三教九流。
对于这些人,秦放若是要出手惩治的话,恐怕就要造成大面积的血桉了。
只要不是过分的,秦放都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能用钱解决,就还是让他们活在这个世上。实在难缠的,就让他们去黄浦江里喂鱼。
想要以势压人的,秦放随手就可以聊出什么人间高官的关系网,吓退对方。
这些都算是小烦恼,另外还有避免不了的,就是真心想要交朋友的人。
邵琰宽作为富家公子哥,有大把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更还有近乎专业的戏剧技艺。
凭借着这些,他成为沪市娱乐场中的名人。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人最风光。
外表儒雅风骚,他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
流连于歌舞厅和娱乐场所,他是无人不识,尤其是歌女舞女们眼中的金主。
投桃报李,他夜夜笙歌也自然不在话下。
故作很儒雅、很客气,他与秦放、司藤认识了。
先是探讨戏曲的内容,接着就是对演员的演艺点评,邵琰宽带着很风雅的气度,对此都能侃侃而谈。
秦放不得不回应,对方觉得相识恨晚,非要请他去吃西餐。
因为不愿意吃人类的食物,秦放和司藤都表示了拒绝。
邵琰宽觉得他们可能不习惯吃西餐,转而邀请他们一起去吃本帮菜,或者是淮扬菜。
秦放还是微笑着拒绝了:“如果邵先生坚持的话,不如我们去茶馆喝杯茶。”
邵琰宽喜好的范围很广,从斗蛐蛐到唱戏,从穿着燕尾服吃西餐到蹲在路边吃小吃都很在行。
自负洒脱的他,立刻笑着同意了:“好啊,只要秦先生乐意,在下都愿意奉陪。”
进入了茶馆,几人没有坐在散座,而是进入了包间。
几壶香茶先后端来,邵琰宽亲自执壶,为秦放和司藤斟茶。
坐在对面,他谈笑风生地说着自家的生意,自己所会的一切本事。
听他侃侃而谈,秦放只觉得心中厌恶。
司藤先是觉得这人有夸夸其谈之嫌,再就觉得他说得有趣。
秦放知道,这是她的分身白英,在她体内诱惑她。
伸手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腕,司藤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邵琰宽的确对司藤不怀好意,想着尽可能地打探清楚,秦放和司藤两人的底细。
这样他就好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司藤不想再听他略带轻狂的话,以去卫生间为由离席。
包间内安静了下来,秦放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邵琰宽立刻抓住时机,凑近前低声询问:“秦先生,不要怪我好奇。我想请问一下,司藤小姐,是您的小妹吗?”